殷元却把他们叫住了。 “支书和几个村委都到了,关于他们揭我家瓦,拆我家墙一事,再来说道说道。” 殷本昌张嘴想说,但看了一眼殷元又闭嘴不说了。 杜支书迟疑问:“小元,你意思是让你三叔赔钱?” 殷元说:“他那点钱我还真的看不上,我要求他把瓦盖回去,拆掉的砖砌回去,保证那面墙不会漏水。以后没有经过跟我爸妈商量之前,不得动那面墙。” 他说怎样就怎样,别人都要无条件配合? 做了恶事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还嚣张跋扈自以为是将我家人呼来唤去,他算什么玩意。 另外几个村委听了觉得提的要求也合理。 “本来这件事就应该先商量好,虽然是兄弟,但是做事也要先协调,不能蛮横无理。” “兄弟之间应该很好解决的,但是你不能欺负人是不是?小元提的这要求,我认为合情合理。” 杜支书眼睛看向殷本昌说:“你把那面墙恢复原样,想把自家房子砌得周全,先跟你哥嫂商量。改改你以前那种作派,你也看见了,你侄子现在比你更强势,但是人家比你更讲道理…” 殷本昌无奈只好点头。 杜支书又把孙富贵叫到一边低声说他:“你这人一直就是这个臭毛病,动不动就拳头说话,今天碰到硬茬了吧。你厉害,还有人比你更厉害的,做事情要讲理讲法,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孙富贵也低头不再吭声。 杜支书看见平日里跳得最欢,说话嗓门最大的孙艳英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杜支书把殷元叫到一边对他说:“唉,你三叔那种做法是真的不对,我们几个也批评了他。刚才我们几个开会讨论了,昨天晚上说的几处村集体房产决定公开拍卖,你等下可以去报名。你若是一把仓库这里二栋楼,三百多平地皮买下来,老宅那点面积你也看不上的,对不对?不管怎样说,他也是你三叔,商量好让他付点钱,转让给他也是可以的。” 殷元表态:“只要商量好就行,像以前一样做法,谁会服他?” 杜支书说:“行了,这事就这样处理。本昌和富贵去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他跟几个村委回去了。 殷本昌跟殷元说:“今天割稻谷,明天我跟富贵就把那面墙上瓦盖回去,那个拆掉的墙角砌回去。” 殷元板着脸说:“我在家这几天,你最好处理好。” 他转身不再理他。 殷本昌看了大哥大嫂一眼欲言又止。 殷红梅还迟疑着问老妈:“我去帮三叔家割稻谷?” 殷元听见了吼了她一句:“你骨头贱是不是?” 红梅转身去了厨房煮早餐。 殷本昌几人去了稻田收割。 另外几个村民都跟周雅菲说:“以后老三家就不敢欺负你了,你家小元子真厉害。” 二叔殷本荣家今天也是割稻谷,这时也跟二婶黎慧兰挑了一担稻谷到晒场,准备吃过午餐再去忙碌。 看见殷元和对面的那辆车也是异常高兴。 “小元,他们说的原来是真的。红军写信回来说跟你在一起做事,说比在莞城跟昌文表哥做事赚得更多了?” 殷元点头说:“肯定更多,我那里工作比较多,表哥那边没有什么工作。” 周雅菲拿工具去帮他们把湿稻谷摊开。 她对他们说:“红梅煮早餐了,一起去吃过午饭,我和红梅去帮你们收割水稻。” 黎慧兰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帮我,本荣跟水泥厂请了几天假,我们两个慢慢收好了。老三那个野猫子,若是看见你和红梅去帮我,而不去帮她家,马上就会翻天。论吵架,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是少惹这个蚂蜂窝好。” 周雅菲把刚才小元把他们三个人收拾了一顿的事情告诉了他。 “以前以为老实让她就可以万事平安,现在才知道,只有比她强,她才会老实低头。” 黎慧兰惊讶万分:“小元这么厉害了,那就太好了,以后就不用受她欺压了。” 殷元也叫二叔二婶,还有堂妹红苹,来家吃午餐。 红苹在峡山乡高中读一年级。 峡山高中学生基本上都是混张文凭的,三年后回乡种田或者出门打工。 因为每年真正考上大学的只有个位数。 红梅也是在峡山高中读了三年的。 红兵和堂弟红军也是峡山高中毕业的,只有殷元才是鲁旗县一中的。 他跟二叔二婶说了红军在他装修公司做事的情况。 “他很勤快,进步很大,收入也比以前在莞城多了许多。” 他一开始问他是拿工资还是提成,可惜他选择每月领工资好。 红兵选择拿分红,他初步计算过,几个月过去,红兵账上应该有几万元了。 二叔二婶都异常高兴,听说他和红兵都谈了女朋友,红军虽然小二岁,但现在也二十岁了,要是有合适的也可以谈一个。 红苹听说堂姐过二天去江明,她非常羡慕。 “元哥,要么我也跟你去江明打工?我觉得在峡山高中读几年高中纯粹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 殷元说她:“谁说读书没用,你有高中文凭和有初中文凭,去广东进厂打工,待遇就不一样。红兵女朋友是他高中女同学,这次遇上欣会医院招聘女护士,就规定要高中毕业文凭。她在我女朋友的帮助下,现在就进去开始培训了,三个月后就可以正式成为医院护士了。她若是才初中文凭,就算是有这个机会,人家都不一定招她。” 他跟大家说了林婉婷和封义珍的事情,包括女方的家庭情况都说了。 “小元找了一个医生做女朋友,不错哦。” “红兵女朋友的老爸和舅舅都是搞传销的?她爸现在去替你跑业务了,唉,听人说做传销的都是骗亲戚朋友和熟人的,好在小元把他从莞城叫过去了。” 二叔家房子也在老宅那边,有两间房,现在儿女都长大了,房子就显得不够住了。 特别是过春节的时候,几家人都显得房子不够住。 殷元和弟弟不想回家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往年四叔殷本盛和四婶莫语棠都是秋收后就去广东弹棉被,把家里二亩多地让给二哥二嫂去种油菜。 但是今年连早稻都没种,说过了年二月份就出门了。 殷元问:“四叔四婶为什么今年这么早就出门了,像现在是夏天,去广东弹棉被,有什么生意。弹棉被至少也要年底才有生意的。” 二婶说:“老四他们说今年去浙江进制衣厂做工,语棠有个表妹说在一个制衣厂当管工,她和本盛两人还特意去鲁旗县劳动局举办的技能培训班学了几个月。” 周雅菲说:“老四他们不仅仅是去浙江进厂打工,他们说还想去那边的大医院做人工受孕手术。唉,十几年了两人都没有小孩,再不想办法,隔几年想生都生不了。” 老四两口子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小孩。 去过几家医院检查,确认是男人的问题。 红梅刚才听哥说二哥女朋友因为有高中文凭去了医院当护士也是非常羡慕,她激动地问:“哥,可不可以让大嫂替我走走后门,把我也安排进去?” 殷元说:“婉婷只是一个实习医生,你以为她是院长,有什么权利把你安排进去当护士。只有看以后再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若有的话想办法去替你报名。” 红梅又问:“现在我跟你去江明,我去做什么呢?” “看你想做什么?去学技术然后去进厂打工也行,那边很多培训班的,出几百块钱去学上一个月,拿个证然后去劳务市场找工作都行。反正有住有吃的地方,没有后顾之忧。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在我装修公司做事也行。” 装修公司负责接待客户,或者管理公司账户都是可以的。 吃过午餐,老妈和妹妹去看二叔家收割水稻。 老爸比较体弱干不了农活,自家田里活基本上都是老妈和妹妹做,弟弟在家也是主要劳力。 殷元和老爸就算是在家,也很少干农活。 老爸拿挡耙去二叔晒的稻谷上翻动,翻完一遍,又习惯去三叔晒的那片稻谷,想想还是算了。 这老三以前做事确实大过分了。 以前不想跟他干架,主要是力量悬殊干他不过。 现在儿子长大了,以后就不用受他窝囊气了。 殷元叫他跟自己去村委报名购买仓库一事。 他说:“我户口还在祁山矿,买仓库这块地皮还是以你的名义好。” 殷本繁跟儿子来到村委办公楼,果然看见门口贴出一张招标通告,许多村民围着观看。 村里那个高音喇叭也在播放这个消息。 围观的村民都在摇头叹息。 “每平方要20元,一栋旧房还要一千元,碾米房和榨油坊几台机器还要折价算钱,哪里有这么多钱?” “你是穷光蛋,你买不起,但还是有人买得起的。” “碾米房一天除了成本可以赚几十块钱,比去广东打工都更赚钱。榨油坊一年开几次榨,可以赚几千。凭关系都轮不上你我,我还是希望能够标高一点价格?” “一块地皮都要几千块,一百平就是二千,我觉得贵了。我家有几块菜地,想建房的话就拿一块来建就行,去申批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家公路边也有一块荒地,挖开来建一栋房子也不错。” “虽然现在可以吃饱饭了,但是建房的话还是没有这个打算。” 看见殷元父子,几个人就压低声音悄悄议论了。 “看见没有,古城村有钱的人来了。这些通告上标的所有公家房产,全部加起来都还不如人家一辆豪车的价值。” “奇怪哦,他昨天一回来,今天就出通告拍买村里公产了,人家不会是听说这消息后,特意为这件事回来的吧?” “有钱人面子就是广,村干部也会特意通知……” “嘘,不要胡说八道,今天早上他把他家三叔三婶都收拾了一顿,那个孙富贵也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吃土。别让他听见了,收拾你如收拾一只狗一样……” 殷元懒得理这些喜欢造谣生事的村民。 他跟老爸进入会议室,看见承包碾米房、榨油坛的两个村民在登记,杜荣军也在登记。 杜支书看见他父子,点头说:“先在本子上登记,同一块地皮看有没有人竞争,有的话就选了日子进行公平竞标。” 殷元让老爸在本子上签上自己名字。 他看见上面到目前为止,村里两处仓库,暂时还没有其他人报名。 榨糖厂七八百平,也是有杜荣军一人登记。 但是碾米房和榨油坊却是有三四人登记了,殷元意外在上面看见孙富贵的名字,这个泥水匠也眼馋那一小块肥肉。 殷元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只要能够把自己家居住的那个仓库拿下,他就别无所求了。 他跟老爸回到老宅,打开门看见里面那间靠三叔家那面墙,已经是千疮百孔,边上那根木梁已经发生了倾斜,只要再下二场暴雨,那些土砖淋水后绝对会溶化,那根木梁没有承重点,必定会倒塌下来。 若是造成整间房子倒塌,当场砸伤了人,责任又算谁的? 殷红财那个傻堂弟看见殷元两个在隔壁,慌忙跑进家去找他妈。 “妈,妈,不好了,大伯和元哥在隔壁指指点点,他们会不会过来打舅舅?我去告诉舅舅别回家来。” 孙艳英也吃了一惊,她从门缝里偷偷往隔壁瞄了一眼。 果然看见殷本昌两父子。 还听见殷元对他老爸说:“再下二场雨那根梁就要掉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看,还没有修复好,我再来跟他们理论理论。” “以后没有跟我们商量,没有经我们同意,擅自动我家的东西,你不用跟他们争执,我回来跟他们讲理。” 殷元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瞪眼看了隔壁三叔家大门。 只见门紧关着。 孙艳英等殷元父子离开后,才匆匆挑箩筐去晒谷场收稻谷。 往常她是理所当然把未晒干的稻谷挑进大哥家存放的,因为第二天还要继续晒太阳。 但是她今天打了几次主意都不敢去问,因为她看见殷元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看报纸。 给他扇了一巴掌,她的脸上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