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润东两人开的网吧开张,殷元和林婉婷还特意转过去看了。 准时八点就开门营业。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现场围了不少五邕大学的学生。 打开门,52台电脑一下子就坐满了。 林润东高兴去燃放了鞭炮,对面工厂不少年轻人也跑过来看热闹。 殷元看收银台旁边摆着一个冰箱,里面摆满各种饮料,吴柳依和一个收银员忙着开单去收定金。 林婉婷帮助她们整理货架上各种零食。 52台电脑一开门就坐满了,林润东喜滋滋地对殷元说:“姐夫,赶在今天开张是对的,今天星期天,学校有许多学生留校,他们平时都闲得无聊,昨几天装修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来看过,还有对面工业园,也有好多厂星期天是休息的。” 殷元说:“有空可以到处去刷点广告,让别人知道你这里开了一间网吧,人家才会从其他地方跑过来上网。不然的话,这些学生和对面工厂的年青人,他们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中午休息几个小时,以及晚上才有时间。这些时间段,不用愁没有生意,但是上午和下午共八个小时,基本上会没什么生意。” 林润东点头说:“还是姐夫考虑周全,我现在就去文印店打印一些广告,请同学去帮我刷广告。” “有同学愿意去白白帮你刷广告?” “我付报酬给他们,比如刷100张广告,我让他们免费玩一小时网,他们肯定乐意。我也不怕他们偷懒,我实行抽检的办法。” 隔壁就有一间文印店,林润东进去跟老板商量半天。 出来后找了三位在门口等着上网的同学,跟他谈刷广告的条件。 “贴一百张广告,才上半小时,太少了。一个小时才行。” “是呀,贴一百张小广告要跑很远地方的,一个上午都不一定贴得晚。” 林润东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们:“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要离这里一公里之外,二是一个地方最多只能贴二张,不要一个东西贴几十张,才贴几个地方就完了。三是你们分开贴,一个人跑一路,那样我才知道谁有没有偷工减料。” 三人当场答应了。 林润东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方位。 殷元和林婉婷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殷元接到一个电话:“殷总好,我是长桥郡小区改造项目的刘国力,想跟你谈谈钢管架出租的事情,你有空么?” 平时间接这些单都是任春林的事,施工由钟建华带人去施工。 但是今天自己也没有其他事,去跟人谈谈生意也好。 况且承建长桥郡小区这个刘总,听说实力不俗,后台很硬在江明开发了几个项目,跟他结识一下也好。 殷元说:“刘总好,我有空,现在去你工地找你吧。” “好,我等你。” 殷元打电话给任春林,让他到长桥郡小区工地来,那个刘总约我谈钢管架出租的事情。 他跟林婉婷说了这事。 “这个刘总在江明开发了几个小区,那个豪庭小区,还有对面的保利高层都是他开发的。这人肯定在江明肯定吃得开……” “他吃得开又怎样,我们也不跟他起冲突,大家和气生财,没有必要跟人家去竞争什么?” 此时在长桥郡项目部办公室,刘国力认真对弟弟刘国生说:“我约了那个殷总来谈钢管架出租的事。” 刘国生说:“这个殷总是我们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哦,刚刚在香山开发了一个文化街,听说又接了一个大盘。” 刘国力说:“人家目前为止还没有跟我们竞争过,像这次三块地皮,他直接选择了老党校,并没有跟我们争长桥郡这个项目?” “你说现在开发房地产项目,正是有钱赚的时候,可是这家伙又去办什么学校?真是想不通。” “凭你的脑子怎么想得通,人家办公司办厂,还成了全国名画家,房产开发也只是他其中的一项生意,一般人还真的没有那份能耐。” “去年他在长桥郡这里买了两栋楼,今年拆迁,他最起码可以赚上几十万,这种赚钱机会他都可以想得到,他不发财都难。” 这时项目经理匆匆走进办公室,对他说:“刘总,几个部门的人都来了,有一百多人,是不是动手拆房?” 刘国力说:“再跟那老头最后协商一次吧,他愿意接受赔偿方案,就现场付他钱,签字,然后大家相安无事。我也是看他年纪大,生活不易份上。当然若还是执迷不悟,一口要咬定不可能的天价,就让他们几个部门处置吧。” 项目经理匆匆去做最后的努力。 刘国力两兄弟也从办公室走出来,望着对面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一栋三层楼。 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端了一个长条木凳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老头旁边一条黄狗,不停朝外面狂叫。 面前是十几个拆迁办的人。 后面二楼阳台上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紧张地看着下面的人群。 旁边放着一个塑料瓶。 施工经理想走上去跟老头说话,被老头挥舞的菜刀吓住了。 二楼中年男子大声说:“离我爸远点,不然我跟你们拼命。” 他拿起塑料瓶,作势要从二楼倾倒下去。 “看清没有,这是汽油,你敢强逼,我一把火把你们烧死。” 施工经理吓得赶忙后退了几步。 现场其他人也惊慌后退。 都是为了工作,若是被烧伤就不划算了。 几个带队的负责人大声说:“不要走这种极端,有事可以好好协商吗。” 年轻人说:“我们跟你们协商得了么?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你们想错了。” 这时殷元开车来到了长桥郡小区工地,看见对面两边的楼房都拆得差不多了。 还有极少数几栋楼孤零零的立着。 公路边停着许多车辆,有推土机,挖机,一辆拖拉机上有各种工具。 现场竟然有一百多人围着一栋老房子。 殷元找到一个地方把车停下,这时任春林也赶了过来。 “哟,他们准备强拆,我们来得不巧。” “先看看热闹。” “他们把现场全部封死了,不让其他人进去的。” 殷元眼力好,远远看见那栋未拆的房子就是红兵买的那栋楼,隔壁的那个许秃子家的。 当时许秃子还想霸占他哥的那栋楼,不准卖,在门口故意堆垃圾。 这许秃子就是这种人,无理都要在地上泡三个坑。 他认为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肯定不会轻易让步的。 这时殷元看见郑泗洋带了警员,张一鸣带了城防队员,另有城建局的人。 殷元庆幸自己当城防队长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长桥郡这里也是江明第一次出现拆迁纠纷的地方。 当时他不想碰这块地皮的原因,也是因为顾忌到这地方会有拆迁,而他又不愿意碰这些,所以主动避开。 郑泗洋回头看见殷元站在公路边看热闹,他走过来,拍着他肩膀说:“你这家伙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快点帮我们想想办法,应该怎样解决。” 殷元说:“那个人不就是那个许秃子吗?楼下门口那个是他老爸?” “对呀,去年用垃圾堆他哥大门口的就是这家伙。大家都是赔偿一样的钱,他就想翻倍,敢拿菜刀跟开发商拚命。” 郑泗洋说:“这项目是市府重点项目,按照合同规定,拆迁的事需要市府出面协调。现在市府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长桥郡这几个钉子户的问题解决,不然这工程无法动工。” 殷元提醒他:“这许秃子不是还有一个哥么?叫他哥嫂来把那老头劝走,留下许秃子就更容易了吧?” 许秃子把老爸安排在大门口,自己两口子躲到二楼阳台。 郑泗洋点头说:“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去找他哥的电话过来……” 殷元说:“我手机上留了他哥的号码,我告诉你。” 他从手机上找出大许的电话。 郑泗洋打通大许的电话,跟他说了他弟坚持不肯拆房,想要比别人翻倍的赔偿。 大许说:“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这样,大小事都要占便宜,性格是这样,即使我说他,他也不会听我的。” 郑泗洋说:“现在的问题是他让你爸,守在大门口,他两口子躲在二楼阳台,提着一瓶汽油,威胁若是有人靠近,他就从上面浇汽油下去,然后点火。那样你老爸岂不是第一个被烧死,他用你爸的生命来威胁大家。” 大许气愤地说:“这个死秃子,什么样的坏主意都想得出来。他把一个老头用来做枪使,唉……” 郑泗洋说:“这样好不好,我让你老爸接电话,你好好劝说他?” 大许说:“你跟我爸说,是我有事找他的。” 郑泗洋拿着手机走近老头面前对他说:“大叔,你大儿子知道了这件事,他打来电话,要跟你说几句话。我把手机放这里,你再过来跟他说。” 老头点头。 郑泗洋为了打消老头的疑惑,吩咐众人都向后退上几米。 老头正想去接电话,但是被二楼阳台的许秃子叫住了。 “爸,你不要听他们的忽悠,你就站在门口这里。” 老头说:“是你大哥打来的电话,又不是其他人。” “不要理他,我哥都去出国了,还不是我在照顾你们。当时他这栋楼叫他不要卖,他偏不听,要是留到现在,肯定多几十万。我哥就是个蠢蛋。” 老头说他:“你这人说话一点不凭良心,你哥一家虽然去外面做生意了,但是他每月都寄钱回来。那些钱你也一样用了……” 他走前去把电话抓在手里。 大许说他:“爸,你怎么也犯糊涂,整个小区赔偿政策都是统一规定,老二以为这样闹,人家就会多给他?那里几百户人都签字赔偿了,就他想当钉子? 他把你当枪使,他怎么这种事都做得出。 他在二楼往你身上浇汽油,亏他想得出这样的主意。 他自己怎么不站在门口? 你千万别听他的鼓惑,有本事他自己闹去,干嘛让你去垫背。 万一不小心把你烧伤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再说一栋楼赔偿款也就几十万吧,用一条老命去换,也不划算吧?” 听得老头连连点头。 许秃子见状急了,大声说:“你要是不帮我,以后我就不照顾你两老了,让老大回来照顾你们。” 大许电话里听见了,他说:“爸,看这个老二也是个狼心狗肺靠不住的人,干脆我回去带你们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 许老头迟疑着,慢慢朝外面走去。 殷元跟任春林来到工地办公室。 刘国力看见他,热情招呼他。 “唉,这种拆迁的事真是头疼,当初中标这个地皮的时候,还是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种事。” 殷元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是赔偿再多,都会有人觉得少了,这是不免的。” 他想后世不少地方都会出现这种事情。 他说:“又不用你公司亲自处理,会有有关部门帮你处置,你也不用担心的。” 刘国力担心地说:“这种人,今天把他房子强制拆了,你以为他会罢休?说不定在工地上闹出什么事来。” 后面还在吵吵嚷嚷的。 任春林把安装钢管架的价格报给刘家两兄弟。 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价格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任春林跟刘国生签订了合同。 刘国力跟殷元聊小区开发的事情。 “殷总,老党校那块地皮,你不用来开发房产,却是用来建私人学校,有点出乎大家意外哦?” “其实这些年买地建房,确实可以,赚钱也快。但是我认为建学校是一项长期投资,毕竟现在地皮价格便宜。” 刘国力点头:“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殷元和任春林离开的时候,看见外面几个单位的人也正在陆续离开。 许秃子的那栋楼,工人已经爬上了楼巅,正在开始拆除。 也不知道刚才是怎样的交锋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