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来到计生办，找到翁思路。　　 听见隔壁有人在大声吵闹。　　 因为殷元以前是城防队长，所以翁思路也认得他，把他当作内部人士。　　 还主动泡茶给他喝。　　 “翁主任，你这里有点像特务机关审讯室的味道哦。”殷元开玩笑地说。　　 每个年代似乎都有特殊的一类人能够凌驾于一般的法律之上，拥有别人所无法触碰的特权，可以任意胡作非为。　　 翁思路认真地说：“我们这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这样做。但是对于你殷大画家肯定不会这样干。”　　 这时楼下开回来一辆货车，上面堆满了旧家具，旧电器，甚至摩托车、自行车等物件。　　 一个胖子满头大汉走进翁主任办室，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几杯。　　 喘着气说：“主任，今天遇上硬茬了，一个五十多岁老头，我们工作人员去搬他家东西，老头突然从房间里掏出一把鸟铳，好在小孙同志眼疾手快，从旁边快速扑上去把他按倒，抢了过来，不然今天就出大事了，他那鸟铳里装填了火药。”　　 翁思路吃惊地说：“这种人应该移交派出所，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　　 翁思路笑呵呵地说：“没办法呀，有些人你好好跟他说，他不听，一点都不服管。说实话，这事若不强制，又有多少人是老老实实的。”　　 胖子喝了几杯茶就下去安排人卸货了。　　 回头他还问翁思路：“把那些破家具破电器之类全部堆到一楼仓库？”　　 翁思路说：“这些烂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旧家具叫二手家具店的收去，旧电器叫二手电器维修店的收去，折现换点钱用才是实在的，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这件事不容易。”　　 “明白，谢谢主任！”胖子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殷元还奇怪问他：“你们把人家里都搬空了，人家不来把这些东西要回去？”　　 翁思路说：“他们没钱交罚款，我们才搬他家东西，他若有钱交罚款的话，当场就交了。既然把他这些东西搬走了，就算是有钱，他也宁愿不要这些破烂货，买一些新的了，不过我们过几天杀个回马枪，往往可以拿一些比较新的东西。”　　 殷元感慨地说：“我现在终于知道逼上梁山是怎样一种情况了。”　　 他对翁思路说：“我家有三个人，弟媳、妹妹和我老婆，罚款是不是可以照顾一点？”　　 翁思路说：“你是自己人，又是名人，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罚款就生第二胎。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第一胎有某些生理疾病，来我们这里备个案，然后明目张胆地生。孩子生下来，及时去落户口，以后谁管你这些。就算有人翻旧账，也可以说头胎小孩疾病医好了。当然，你钱多愿意交罚款也无所谓。”　　 殷元想了想对他说：“这样吧，我弟媳和我妹妹，让他们按照你教的方法去办，但是我就交罚款给你，要是三个人都是这种方法，遭人举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毕竟我也是有一定名气的人。”　　 翁思路佩服地说：“殷总就是不一样，考虑事情特别周详。”　　 殷元拿出五万元递到翁思路桌面上，对他说：“不管你怎么开这个罚单，反正我交这些钱给你，我弟媳和妹妹的事到时候也要求你帮忙解决。”　　 翁思路看见了眼睛为之一亮，心想：有钱人就是大方，做事也爽快。　　 他眉开眼笑地说：“殷总放心，只要你弟媳和妹妹把医院证明开过来了，我一定把这事帮他们办妥。”　　 他叫财务过来，给他44100元，让他开一张发票过来。　　 把剩余的钱揣进了囗袋。　　 殷元拿到发票，跟翁思路告别回家。　　 回去把罚款发票交到林婉婷手上。　　 “可以放心生这小孩了。”　　 跟红兵和念祖说了去医院开个证明的事，开好了去找计生办的翁主任，他已经收了我的好处费。　　 以前林婉婷和封义珍都在医院上过班，找熟人开个证明应该不难。　　 林婉婷想了想说：“开这个证明都要经过陈副院长签字，这人是个老色鬼，跟护士长一直搞在一起，医院还有几个女的都跟他有关系。　　 不要直接去求他，我先给护士长打过电话。”　　 她打通了刘护士长的电话。　　 “林医生，你好呀，好久没有跟你联系了，现在成大老板了，也不见你来医院走走？”　　 “刘姐好，刘姐现在还在欣会医院上班吧？唉，像我们这种，生意不大事情挺多，赚点钱养家糊口。”　　 “大老板说话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上班族，拿死工资的才是过苦日子。”　　 “刘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林大老板的忙肯定帮了，是什么事？”　　 “我老公弟媳和妹妹想生个二胎，所以想给第一胎的小孩开个残疾的证明。”　　 刘护士长说：“这事可以让老陈帮忙，我跟他说说，看他怎样说。”　　 林婉婷说：“当然不白叫陈院长帮忙，到时让他们给陈院包个五千的红包吧。”　　 刘护士长说：“都是熟人那么客气干什么？对了，你小孩也二三岁了吧，你不准备再生一个，一起办呗？”　　 林婉婷说：“我的我老公已经去计生办缴了罚款，一家三个人全部做这个，他说怕影响不好。”　　 刘护士长关了电话后，去给陈副院长说这件事。　　 陈副院长说：“那个林婉婷在我们医院才干了半年多就辞职了，听说她老公开公司开厂，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人家生意越做越大了，听说他老公又开学校，又开发房地产小区，身家几千万都有了。”　　 陈副院长心里还在想：那个林婉婷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可不可以经过这件事，关系再拉近一点。　　 现在听她说她老公是千万富翁，心中的邪念只好压了下去。　　 “林医生说帮他把这两张证明开了，她给一万红包谢礼给你。”　　 陈副院长喜笑颜开：“有钱人就是大方，叫她把小孩资料发过来，我明天就帮她办了。”　　 刘护士长打林婉婷电话，告诉了这件事。　　 红兵说：“等下我带钱和资料过去找他。”　　 林婉婷提醒他：“去医院找那个刘护士长，把谢礼也给她，她会去找陈副院长办好的。”　　 潘念祖因为下午厂里事情多，就索性把钱和女儿的出生资料都给红兵，让他一起去办。　　 殷元告诉红兵：“去医院开好证明后你就直接去计生办找翁主任，不用另外给钱，我已经给过了。”　　 下午他在涂料厂办公室，林曼妮告诉他：“下面接待室来了一个老板，说他们厂有个四千平的地坪漆要施工，陈师傅正在跟他谈。”　　 殷元来到接待室，看见陈小春正在找出一份合同书要跟领导签。　　 看见殷元，他问：“殷总，还是你来签吧？”　　 殷元说：“你是地坪漆施工经理，以后有这方面的工程都是你来签。”　　 他浏览了一遍合同内容，环氧地坪漆45元／平，水泥刮面，打磨吸尘清理，底漆一遍，刮中层漆一次，面漆，然后划线。　　 划线5元／米。　　 价格差不多，可以接受。　　 签合同付30％工程款，工程施工一半再付30％工程款，完工验收合格付清所有款项。　　 他问陈小春：“你去现场看过没有？”　　 “上午我去看了，在小榄镇一间皮鞋厂，一栋楼五层，所有地面都要重新批刮一次水泥油，等它干了再去打磨，明天就安排去打磨。”　　 签了合同，他带厂长去财务交30％工程款。　　 这时陈水源和张怀冰拉着一货车的旧家具回到木材中心。　　 陈水源长得像个大黑猩猩一样，张怀冰小巧玲珑，两人外表上有点不协调，但是性格比较接近。　　 陈水源在仓库清点数量，张怀冰来到办公室跟林婉婷聊天。　　 “我们在东方市郊区租了两间房一个仓库，每天开车去外面收货，满一车了就拉到这里来。”　　 张怀冰问：“他们几帮人谁送货最多？”　　 “陈树军他们几乎每隔一天就有一车货。”　　 “哇，那他发大财了。我们这个月才三车货。”　　 “他们有五帮人，每帮人一个月才三车货。黄馥珮和郑胖一个月也是四车货，一车货可赚几万，甚至十几万，一个月收入也可观了。”　　 张怀冰感激地说：“还是要感谢殷总给我们指了一条发财路。”　　 殷元问他：“东方市那边的人会欺生么？”　　 张怀冰说：“我们第一天到了东方市就跟人干了一架，去大排档吃饭，碰到两个烂仔，故意寻衅滋事，嘲笑我家水源长得黑猩猩一样。本来不想理他们的，但是两烂仔说话越说越过分，我们当场一人一酒瓶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后来这两人又纠集了几人来找我们麻烦，水源一个人干翻他们三个，别看我年纪小，二个男人在我面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后来就没人敢惹了，所以出门在外，该狠就要狠，不然会吃亏。”　　 殷元想：敢对男人直接动刀子的女人果然彪悍。　　 张怀冰问：“殷总，你香山市文化街的套房和商铺卖多少钱一平？”　　 殷元呵呵笑道：“这年头赚钱了就去买房买铺或者买地铺，是最正确的选择。文化街套房售价1150元，商铺2300元，熟人打九折，没有多少存房了，想买要抓紧。不过，我们又在香山酒厂那里购买了一块新地皮，现在开工了。”　　 张怀冰佩服地说：“殷总是做大生意的人，我们做点小生意就好。酒厂地皮上以后建的是楼梯房，还是高层？”　　 殷元告诉她酒厂那块地皮准备全部用来建高层电梯房，二梯四户。一二楼靠公路三面都有商铺……　　 张怀冰想了想说：“要是自己住的话，就应该买电梯房，不然以后老了，天天爬楼梯都受不了。但是买商铺的话，估计还是文化街的那些商铺更实用。”　　 殷元说：“也不一定，文化街那地方租来开书店、服装店，鞋店、文具店，或者小吃店可以。但是酒厂地皮那几个公路口，用来开建材店、五金店和水果店都不错。”　　 张怀冰问他文化街还有没有位置好一点的商铺没有出售的？　　 殷元打电话问李明博。　　 李明博说：“告诉商业楼旁边有一间一百平的商铺，我觉得位置不错。因为商业楼几层都是卖家具的，而且现在都租出去了，所以这里一交房很快就可以旺起来。这里有几间铺开始有人装修，准备用来开服装店了。”　　 张怀冰听得感兴趣，她说：“我们明天过去看看。”　　 殷元对李明博说：“我老婆一个同学对这个商铺感兴趣，他们明天过去看，她想买的话，打个九折给她。”　　 他说：“书香门第小区不管是套房还是商铺价格都要比文化街贵，因为房价每年都在往上涨。”　　 林婉婷表示怀疑：“你就敢肯定房价是一年一年在涨，而不会降。”　　 殷元笑道：“你拿现在的报纸和去年同期的报纸，看上面新开楼盘的报价，你会发现新楼盘报价都会比原有楼盘售价高一些。”　　 林婉婷真的找到今年的几张报纸，在江明市的二个新开小区，售价每平米涨价了二百元。　　 商铺每平米涨价五百元。　　 她不解地问：“那我们文化街那边的商铺和套房，你不加价，反而降价销售？”　　 殷元说：“那个不一样，已经定价的小区，随意去加价，人家以前买的房主心里会不平衡的。涨价和减价都不行，况且文化街小区所剩商铺和套房都不多了，早点卖完就省事多了。但是新开的楼盘就不一样了……”　　 林婉婷又问他：“现在江明二个新楼盘开价1500元一平，也是电梯房。那以后我们新开的小区准备售价多少钱一平？”　　 殷元说：“电梯房一般是会比楼梯房贵一点，书香门第小区那位置不错，肯定要明年才有房交，明年应该定价1800左右，当然也看到时候当时行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