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阳看了殷元十几秒钟，也没认出他是谁？　　 殷元说：“邱老师，我是殷元，在卧龙岗初中，你教我们的语文，那时候我最喜欢上的就是你的语文课。以前在学校住宿，你经常晚自习的时候跟我们讲故事，到现在我还记忆深刻。”　　 邱正阳终于记起了他。　　 “你是殷元？”　　 殷元坐在招聘台里面，旁边另外有几女。　　 “你是这个新开学校的负责人？”　　 他记得殷元读初中性格比较内向，不善言辞，但是绘画水平不错。　　 当时他还跟殷元说：“你若是有条件去大城市学校读书，或者是家里经济条件好，你完全可以去参加艺考生，或者去考美术美院深造。”　　 殷元让他坐下。　　 招聘老师做自己的员工，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他对邱老师说：“这个新开的学校是我投资建的，新校还在建设。但是原来有一栋五层楼，有宿舍，是老党校，准备利用这栋楼来开办文化补习班，各种技术培训班，所以要招聘干部和老师。”　　 他觉得这个邱老师干副校长一职还是比较合适的。　　 邱正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学生竟然有能力开办私人学校。　　 开办一所学校至少也要几千万才行，他小小年纪，难道就赚了几千万？　　 有这种可能么？　　 殷元跟他聊来广东以后的事情。　　 邱正阳说：“我88年就来江明了，一直在鹤岗县城中学做语文老师，跟学校一个女老师结婚了，可是头段时间她跟我离婚了，为了避免引起尴尬，所以只好我辞职去其他地方重新找个工作了。”　　 他说：“过了年到现在我都在找工作，一直没有合适的。穷教书的也不会做其他的。”　　 殷元说：“邱老师你就来我学校吧，负责学校的事务，我岳父是一名退休的老师，有些事他处理不好，需要有一名有能耐的助手帮他。他当校长，你当副校长吧。”　　 他看见邱正阳的简历上写着当了三年的教导主任一职。　　 工资月薪要求一千五。　　 他说：“邱老师，我每月付你三千工资，年底有奖金，学校有住宿，有食堂。”　　 邱正阳两眼放光，异常兴奋。　　 “有这么好的条件，我还有什么说的。”　　 他说：“我跟我老婆离婚了，一个五岁的男孩判给我了。”　　 殷元说“小孩可以送去读幼儿园，我也有个两岁的儿子。”　　 他跟邱老师介绍旁边的林婉婷说：“我老婆，是江明本地的。”　　 林婉婷跟他点头：“邱老师好！”　　 殷元跟婉婷说：“我十四岁读初中的时候，邱老师就教我的语文，那时候最喜欢上的就是邱老师的语文课。”　　 他问邱正阳：“邱老师，你知道老党校位置么？我岳父在哪边？”　　 邱正阳说：“我搭个摩托车过去就行，等下我带儿子过去。”　　 殷元说：“你下午两点过来，我在那边等你。”　　 邱正阳答应后离开了。　　 殷元接着又招聘了一个财务，两个懂电脑的老师。　　 回去吃午饭时，跟岳父说了招了几个人的事。　　 “邱老师以前是教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早早来鹤岗县一个学校当老师，这几年他一直在学校干教导主任一职。招了他，让他帮助你管理学校，还招了几个懂电脑的老师，另外一个财务。”　　 林东明想了想说：“邱老师放着好好的教导主任不干，辞职出来重新找工作，你了解原因没有？”　　 殷元说：“他跟她老婆离婚，一个五岁的儿子判给他，为了避免两人天天在一起尴尬，所以他就自己出来找工作了。”　　 林东明说：“这件事我来慢慢了解吧。”　　 殷元说：“我们招人主要还是看他的能耐，当然人品也很重要。但是只要不是无法容忍，我觉得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吃过午饭，他和岳父前后脚到了老党校，在门口看见邱正阳和别外招的财务和两个老师。　　 邱正阳到现在都还觉得不是很真实。　　 年纪轻轻的殷元怎么就成了千万富翁了呢？　　 看见殷元开着一辆豪车，带着一个六十多岁老头进了院子。　　 下车后把林东明介绍给他们。　　 带他们去宿舍楼。　　 林解放安排的几个水电工正在安装线路。　　 殷元问他们：“有宿舍可以住的没有？”　　 电工说：“二楼三楼水电都整改好了，一楼这里等下也完工了。”　　 宿舍楼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　　 女财多自然是住右边。　　 每一层都有十几个宿舍，一个宿舍住八个学生一点问题没有。　　 安排好四人住宿后，在一楼一间办公室，殷元召集大家说了几件事。　　 教学楼三楼以上课桌凳子都齐全，开文化补习班的事可以马上着手进行。　　 有关证件也已经办好了。　　 林东明说：“我印了些招生广告，大家明天开始去学校附近贴，专门针对高考和中考的学生，这些我跟刘老师和孙老师有经验。”　　 殷元跟他提议：“把刘老师和孙老师也叫过来吧，商量一下补习班的事。”　　 林东明拿起办公室电话打给孙老师和刘老师。　　 殷元跟邱正阳几个商量购买电脑和电车等其他设备的事情。　　 两个懂电脑的老师，一个叫方俊辉，一个叫陈光荣。　　 方俊辉说：“殷总，开电脑培训课的话，一个教室安装四十台电脑，现在最便宜的就是五千左右，四十台就是二十万，投资有点大。”　　 陈光荣说：“殷总假如有关系的话，可以问问那些单位，他们前几年买的电脑，嫌配置低，想淘汰旧的购买新的。很多单位都会有几台旧电脑，低价把这些电脑收来，这些电脑简单的毛病我们都会修理。现在电脑培训班很多都是学打字，编程序和学习办公软件，旧的电脑都可以适应这些。不必要去买新的……”　　 殷元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人脉关系吧，他还是有的。　　 这年代流行着这样一句话：驾驶、英语和电脑，是打开新世纪的三把金钥匙。　　 许多家长，为了子女将来不在竞争中落后，省吃检用攒下钱来，花几百块让孩子去学电脑，然后给孩子买下人生的第一台电脑。　　 想去做白领，办公室上班的，也迫切要学会电脑技术。　　 因此这些年电脑培训是一门赚钱最快的行业。　　 方俊辉和陈光明都说：“殷总的商业眼光最独到。”　　 殷元打电话给市府办公室黄主任。　　 “黄主任有没有单位淘汰的二手电脑？”　　 殷元是江明市名人，是大画家，又是有名的企业家，还获得过不少荣誉，所以黄主任对他也是很熟悉的人。　　 他说：“单位刚刚淘汰五十多台92年买的286电脑，放在库房，正准备通知电子城的开店老板收去，既然你殷大画家想要，就过来拉去吧，每台收你五百块。”　　 殷元当场跟方俊辉和陈光明去市府办公楼。　　 找到黄主任，殷元塞了一个红包，里面塞了五千块钱，看旁边没人递到他手上。　　 黄主任一时还不敢收他的钱，他是大名人，怕传出了收了他钱，交不了差。　　 殷元执意让他收了钱。　　 “黄主任，这是一点小意思，别客气。”　　 现在求人办事，不送上一个红包，双方心里都不踏实。　　 黄主任最后还是扭扭捏捏收了钱，有钱不收就对不起他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了。　　 其实他把这些淘汰电脑卖给电子城二手电脑店老板，也是要收每台一百回扣的。　　 收据上白纸黑字写了的是公家的钱，到私人口袋的是台面下的。　　 他没想到殷大画家人情世故也做得这么到位。　　 他带殷元去库房，点清了数据，总共有五十六台，有十几台还是前年刚买的。　　 在电子城二手电脑店，这种半新的电脑至少一二千块钱。　　 黄主任开了一张售货单，殷元拿上去财务缴了费用。　　 黄主任知道他是买这些二手电脑回去办电脑培训班的，他还开玩笑地说：“你电脑班开了，叫我家小子也去学学。”　　 殷元承诺：“到时贵公子来学，免费给他学，请老师单独教他。”　　 黄主任满心欢喜。　　 殷元小车肯定拉不了那么多台电脑，在外面叫了一辆小型货车，把五十多台旧电脑拉到老党校。　　 安排几个搬运工把电脑搬到三楼。　　 去电信申请了接口，电信来了几个工人安装线路。　　 方俊辉和陈光明连续几天在调整电脑，有些小毛病他们都可以自己处理。　　 在机关的这些电脑大部分都是可以使用的，只有二台要送去修理。　　 几天后两人告诉殷元：可以招生了。　　 同时购买电车，殷元也是请乔建华表姐夫，打电话问了多家制衣厂，购买了四十多台二手各种制衣机器。　　 招聘了几个熟练的师傅，把每台设备都调制好。　　 去冠源家具厂拉了一车开好的花板和组装好的粗坯家具，请了几个师傅。　　 一切具备，开始登广告招生，同时还专门请人去人流集中的地方发广告。　　 起名为育才培训中心。　　 殷元还让人去购买那种纸扇，在上面印刷上招生广告。　　 一时间整个江明随处可见育才培训中心招生的广告。　　 特别是那些汽车站，一出站口就能看见。　　 第一期五十人一班，很快就招满了人。　　 电脑培训班晚上两节课，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两天时间就招满了一百人。　　 费用在300到3000之间。　　 办公软件、ps和电脑基础操作培训班的学费一般是300元左右，时间十天左右。　　 短期培训班，学习期到2个月，涉及设计方面，针对应届毕业生和转行人群，学费1000到3000之间。　　 针对初高中生的培训，时间达半年甚至一年，学费950到1800元之间。　　 每个晚上二节课。　　 后来又有学员反映，白天他们也愿意来学，于是又在上午和下午各安排两节课学习。　　 学电车和木雕和打磨都是上午和下午都开两节课。　　 相应的老师也增加了不少。　　 五楼的学习补习班也招了不少学生，除数理化英语和语文外，增设了奥数班。　　 林东明还问殷元：“你是画家，潘念祖是作家，假如开设一个写作班和绘画班，相信有不少的学生会来报名。”　　 殷元说：“我们肯定不会去教这些刚入门的学生。”　　 我绘一幅画都可以卖十几万，肯定不可能去教小孩子学绘画。　　 培训中心开张那天，市电视台记者还特意来现场做了报道。　　 当天晚上的电视新闻上还播报了。　　 殷元等一切都趋于正常后，他就放手让老岳父和邱正阳去管理了。　　 林东明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也终于弄明白了，邱正阳和他老婆离婚的原因。　　 原因邱老师发现了胡老师跟县财政局徐干部有猫腻，暗中跟踪调查后，证实了胡老师已经出轨。　　 邱老师把证据丢到胡老师面前，胡老师当场痛哭流涕说以后绝对会改，一定把心思放到家庭上。　　 邱老师当时看在儿子年幼，若离婚恐给他造成心里阴影。　　 于是原谅了她。　　 但是相互伤害过的人即使勉强又凑合到一起，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几个月后胡老师同意跟邱老师离婚，小孩归邱老师。　　 邱老师此时知道徐干部已经跟发妻离婚，一门心思在追求胡老师。　　 徐干部各方面条件都比邱老师好上许多倍，人也年轻长得帅，家产也丰厚。　　 林东明说：“邱老师就是一个老实人，还自愿离开县城一中。”　　 殷元说：“邱老师一直都是这种人，当时他在我老家教我们语文的时候，当时也是因为跟同校的一位吴老师，同时追求一位女教师。吴老师老爸是县教育局干部，女老师自然选择吴老师。当时邱老师就辞职来到江明这边……”　　 邱老师好像天生带了挑花劫一样。　　 来到这里以后，他看见小老头一样的邱正阳，满脸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的能力，连林东明也是交口称赞的。　　 一个月时间内，教职员工就达到了三十多人。　　 几百学生住在宿舍，一个宿舍住了八个人。　　 林解放的小卖部和饭堂也开始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