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认为还是打个电话给刘大勇。　　 “刘主任好，现在海口有两个旧木材经营店老板打电话跟我说，他们已经找好了两栋老宅，跟房主已经说好可以折了，明天我过去跟他们估个价，然后让他们折的时候小心一点，尽量把老宅所有旧材料都完整折卸下来。”　　 刘大勇高兴地说：“有就好，连瓦和青砖，所有的东西尽量不要损坏，拆下来后运过来我们全部收购。”　　 殷元说：“好，我明天过去跟他们敲定这件事。”　　 刘大勇还问他：“我可以让财务先转五十万到你账上做为定金，你把账号报给我，明天上班我就叫财务转款给你。”　　 殷元想：这样也好，先收他五十万定金也好。　　 于是把银行卡账号报给了他。　　 吃晚饭的时候，他跟大家说了今天开始京城国家博物馆举行画展的事。　　 “于秘书还说要去京城参加各种活动，我觉得那些活动很无聊，还不如在家里画几张小安邦的童趣画。”　　 小安邦挤到他面前说：“爸爸，我可以跟你去，那样你可以天天画我。”　　 殷元认真地说：“肯定没办法带你去的。”　　 小安邦问他：“爸爸，你们去京城是开车去吗？”　　 “那么远肯定不可能开车去，只有坐飞机去。”　　 林婉婷提示他：“你说坐飞机去，他就更会想赖着去了。”　　 果然殷安邦听他说坐飞机后，就缠到爸爸身上说：“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呢。”　　 殷本繁笑着说：“爷爷六十多岁都还没有坐过飞机呢。”　　 周雅菲也说：“奶奶也没坐过，奶奶连火车都没坐过。”　　 林婉婷说：“妈妈也没坐过飞机。”　　 殷安邦想了想说：“那就大家都去坐飞机，爸爸又不是没有钱。”　　 红兵问他：“你告诉叔叔，你爸爸有多少钱？”　　 殷安邦手臂扬起来划了一个圈说：“这么多。”　　 林婉婷对殷元说：“别的画家巴不得有这个机会，你有这个机会还不想去。”　　 老爸说：“去了，可以跟其他的名画家多交流，那样的话，以后你的名气也就上去了。”　　 殷元说：“名气的大小是跟画技水平有关的，和画家的交际水平关系不大。”　　 他说：“于秘书说若是去的话，他和管杉刖也一起去。”　　 林婉婷说：“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应该去，你是主角，你不去的话，他们两个也不好去。”　　 儿子还趴在老爸背上说：“爸爸，我要去飞机，跟爷爷奶奶妈妈一起去。”　　 殷元想了想说：“行吧，那就我们几个一起去坐飞机，去京城逛逛。”　　 殷安邦搂着他脖子亲了几口，高兴地说：“去坐飞机啰。”　　 殷元说：“隔几天再去，我已经跟于秘书说好了，画展最后几天去。海口那个汪老板两兄弟已经找好两栋愿意拆的老宅了，明天我过去跟他定下来。刘主任明天会转五十万定金给我。”　　 殷安邦听爸爸同意了坐飞机去京城也就不再闹他。　　 殷本繁说：“我们村以前有几栋饲堂，那些木头都是好木料，当时折掉后，那些木料都拉回家做柴火烧了。”　　 周雅菲说：“以前没有液化气，连煤都买不起，只有天天去山上割荆棘，捡树枝和松果，连田埂上的杂草都拔得干干净净，山上的杂草也给拔得光秃秃的，能烧的东西全部搜罗完。那年代日子过得真的苦。”　　 红梅说：“那时还经常跑去十几公里之外的大山里去砍柴。早上口袋带好蕃薯干，中午饿了就啃蕃薯干充饥，砍一担柴要一天时间。”　　 殷元也记得以前村里有几栋明清老式建筑，小时候也不认得那些旧木材是什么材料。　　 估计应该不是黄花梨木材。　　 村里有三个大姓，每个姓氏以前都建有饲堂，建饲堂的木头确实都是又粗又长。　　 但是后来这些老房都拆掉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他去木材批发中心，带上霍不强。　　 几个小时后到了琼州海峡渡口，手机上传来提示：账号上新进一笔五十万入账。　　 刘大勇打他电话：“财务说50万已经转过去了，你查一下账。”　　 殷元说：“收到了，我现在到渡口准备开车上渡船了。”　　 刘大勇说：“货回来了，可以直接拉到工地，在大屏山风景区，山脚下河堤边上，现在有建筑工人在筑地基。现场有收货工人，他收货签字后，到财务转账。”　　 殷元知道大屏山风景区是江明准备打造的一个旅游风景区，山巅上有一座观音庙，据说有千年的历史。　　 另外一座山头有一座十几层高塔。　　 几座山连在一起，分做几十个区域，种上各种各样的花卉和多种不一样的名贵木材。　　 打造了很多的景点。　　 听说山脚下开始建造门楼。　　 在山脚建几栋古建筑群，号称孔庙文化馆。　　 过了琼州海峡。到海口还有半个多小时。　　 霍不强跟他说在凌村砍木头的表哥覃永生。　　 “我表哥说在你这里学到了一招，还可以跟山主一次性把所有木材都估算下来，这样赚的利润肯定更大。”　　 殷元说：“考验你的专业能力，要估得准哦，不准的话就可能亏本。”　　 “专业砍树的肯定对这些比较精，他们天天做这个，一眼就能看出面积和木材量，出入都不会很大。以前他们不懂可以这样操作，但是这次帮你砍木头，他们说以后回老家砍树也可以这样做了。”　　 殷元说：“这样的话首先要有一定的资金，当然也要看你跟对方怎样谈。像我这次砍三千多亩地的桉树，就基本上自己投什么资金，已经跟他约定了，分作几次付款。可以半个月付一次，十几个人砍半个月肯定够付第一期预付款了，然后隔半个月付第二期。估计45天基本上就砍完了。”　　 霍不强佩服地说：“做生意能够做到殷总这么精，赚钱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很快就找到了汪老板的旧木料经营店。　　 汪有祥是大哥，汪有福是老二。　　 汪有福告诉殷元：“就是我们村两栋老宅，他们家祖上是我们村最有钱的人，所以兄弟俩分别建了一栋豪宅，而且是并排连在一起。”　　 房主也姓汪，老大家有两兄弟，老二家只有两个女儿。　　 现在老大家两兄弟想要老二家老宅那块地皮，因为老大家的二儿子，已经过继给老二家。　　 但是老二家两个出嫁的女儿说地皮给堂弟可以，但是老宅这些木料可以值不少钱，她们要得这些钱。　　 老大家小儿子同意了两堂姐条件。　　 汪有福说：“我们两兄弟，跟他们谈好了价钱，我们单独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多钱来付，全部身价也只能够买一栋老宅的钱，所以邀我哥也买了一栋。”　　 殷元问他们：“现在你们跟房主签了协议没有？”　　 汪有祥说：“我们要等你来确定以后，我们才敢签，你若是没有确定要，我们把它拆下来，堆在手里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殷元说：“说了要就肯定要。”　　 他说：“要么我去看了现场后，也去给你们估个价钱给你们？还是拆下来后再量方算钱？”　　 汪有祥说：“先去看了现场再说吧。”　　 他们两人开着面包车在前面走，殷元开车和霍不强在后面跟。　　 汪有祥跟弟弟说：“每一栋有三十六根圆柱，二百多根房梁，算方数的话一栋有二十立方，按照上次五万一立方计算，应该有一百万。我们70万从房主手里购来，应该可以赚30万……”　　 汪有福说：“这个殷总很精，可能会跟我们砍价，不管怎样，一栋老宅可以赚20万就不错了。”　　 在后面的车上，霍不强也在问殷元：“这种老宅价值应该怎样估算？”　　 殷元反问他：“你觉得应该怎样估算？”　　 霍不强说：“最值钱的基本上也就是那些木头吧？圆柱、房梁，以及横梁，因为那些瓦和砖头什么的，肯定都被敲碎了。估计那些门窗也不一定有什么用？”　　 殷元点头说：“真正有钱的就是这些木材，而且要检查这些木料是不是黄花梨木材，若是其他的杂木就不值钱了。所以等下所有木头都要检查一下是不是黄花梨材料。”　　 霍不强说：“怎样辨别那些木料是黄花梨或者花梨木呢？”　　 殷元说：“花梨木色彩鲜艳，纹理清晰美丽，而黄花梨色泽暗红，或暗红。气味也不一样，黄花梨气味比较浓郁，放置时间久了，会散发一股微微的香味。花梨木气味比较淡，带有一股芳香的气味。”　　 他从口袋掏出两把小刀。　　 “把木材表面刨出一层薄薄的木皮，一看就知道了。”　　 做木料生意这么久，辨别真假应该没有什么难度了。　　 他说：“因为海南这边古时候，黄花梨木材跟其他木材价格不会贵多少，有钱建豪华大宅的肯定不致于为省那么一点木材而选择花梨木的。”　　 不过也要仔细检查才行。　　 跟着汪家兄弟进到一个村庄？　　 老宅座落在汪村最中间位置，对面不远是村立小学，传来学生朗朗地读书声。　　 殷元看见两栋明清建筑老宅，虽然破旧不堪，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当年的气派与豪华。　　 外面一个庭院，院门口摆有一对石狮子。　　 入院门暗红色，刮了一点表皮，一看就看出是黄花梨木头。　　 汪有祥说：“两栋房子都没有人住了，门都没锁，我们可以全部去检查一遍。”　　 他指着一根圆柱上刮开的一点缺口说：“每根木头我们都剥开了一点，查验了木头的材质。”　　 殷元让霍不强清点一下什么规格的圆柱有多少根，他自己去辨别木头材质。　　 前院三米八高直径三十八公分圆木有九根，后院有九根。　　 二楼三米六高直径三十六公分廊柱一边也有九根，总共也是十八根。　　 上下两层共二百五十八根房梁，而且都是直径18公分，长度五米八。　　 连上面钉的二公分厚木板也全部是花梨木锯的木板。　　 两套十几米长的扶手楼梯，包括旁边护拦，都是黄花梨材质。　　 每一栋大小不一窗门48扇，单扇门38扇，双扇门28扇。　　 几百块屋檐下雕花板，不少青砖上刻有吉祥的文字。　　 霍不强把清点数据写在一张纸上，交给殷元。　　 大厅兆璧上还有一幅风景图，显然要完整把风景图拆卸下来是不可能了。　　 但是有几十块雕刻了图案的石扳拆卸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接着去另外一栋，数据跟前一栋没有什么变化。　　 殷元心内计算了一盘。　　 他问汪家两兄弟：“一栋要多少钱？你们组织人拆，运输到江明的运费我另外付。”　　 汪有祥伸出一根指头说：“一栋要一百万，没有这个数，就不划算了。”　　 说完他还心虚地看了看殷元。　　 殷元说：“除了这些圆柱房梁之外，这些窗和大小房门，以及楼梯和扶手，已经楼板和钉在房梁柱上的木板，还有屋檐下那些雕花板，以及十几板石雕花板，还包括门口一对石狮和圆柱下垫的那些柱石哦。”　　 汪有福想了想说：“那些钉在房梁上那些木板，可能拆的时候会撬烂，当然有些可以保持不烂。”　　 殷元说：“我也不是说要全部保证不烂，只是拆的时候尽量不要撬断就行。像那些门扇是完全可以原样取下来的，因为这种木材本身材质就比较坚韧。”　　 两兄弟忍住内心的狂喜，走到一边嘀咕了几句，跟殷元说：“就按照你说的要求，把能够拆下来的全部拆下来，就算有些板撬断了，破损料也全部拉去给你。”　　 殷元点头说：“拆房的时候你们最好自己在现场看，我安排霍不强也在现场看，只要做到尽量不损坏就行。”　　 两人点头说：“就按你说的，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列一张表，有哪些材料，保证把这些东西都送去给你。”　　 他们心里想：就算请人拆，花上万元手工费，自己也可赚二十多万。　　 太不了多花一点时间，连瓦片都可以完整替你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