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知道程其淞也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跟熟人在一起就会夸夸其谈,在领导面前巴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去。 他说:“看不懂你哦,换一个地方,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以前在杨山坑口的时候,你是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去了桂省锰矿就可以有能耐当干部?” 程其淞说:“你殷元不是也一样,在祁山矿还不是一样吃不开,去了江明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确实是这样,古人还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他问:“你现在的西南锰矿公司是国营的还是私营的企业?” 他想说找工作最好去找私企的,干脆利落非常实惠,价格合适就干,不合适再找下一家。 程其淞说:“这矿总体上是私企的,董事长占股最大,但是还有另外几个股东。生产出来的产品没有一点库存,一年产值上亿元。” 他说:“董事长是我同学的老爸,我来这里也是她叫我过来的,她早叫我过来了,但是我还是要试试考研结果怎样?” 殷元惊讶地说:“想不到你这家伙隐藏得这么深,早都勾搭上有钱的女朋友了,还愣是一句都没透露过。慢点,给我想想。” 他分柝说:“你女同学家肯定没有兄弟,所以把你叫过去入赘。不过有一个这么大的矿山,可以当矿主,就算是入赘也值了。 再说你这家伙要个子没个子要颜值没颜值,口才也没有。” 程其淞笑道:“你殷元跑到江明发了大财,也有许多人猜你是不是入赘,或者傍了富婆。我女朋友她有哥有弟,也根本不用我入赘。况且我在这里负责采矿地质方面的事情,这岗位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是无法胜任的。” 殷元笑道:“你这样说,我都有点心动了,要么我过去跟你挖锰矿?” 程其淞说:“春节期间是我去江明找你,还是你来锰矿找我?” 殷元想:去桂省走走也好,这里到他说的锰矿也就七八百公里,八九个小时的路程。 他说:“后天我要回老家,我一个堂弟结婚,年前不知道有没有空,年后可以去桂省走走。你有空的话,可以带你女朋友来江明玩也行。你们来了,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他感慨地说:“以前还说你木讷,原来比谁都精。在学校都谈了女朋友,而且还是大老板的女儿,你小子很阴沉哦。” 程其淞说:“天地良心,我在学校也没有跟她正式谈恋爱,只是觉得两人很谈得来。根本不知道她老爸有一个锰矿,她让我去锰矿,也没有说矿山就是她家的,而是跟我说去了以后可以让我干专业的事情。去了之后我才知道,其实你在我的毕业照上见过她。” “你们班上四十个男生,只有十个女生,其中就给你泡了一个厉害哦。莫非就是毕业照上跟你站在最外面的那个圆脸妹子。” 程其淞嘿嘿笑着说:“记得当时你和潘念祖都在,我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们两家伙打死都不信。潘念祖成了你妹夫,可惜你才一个妹妹,不然的话我也去江明做你妹夫?” 殷元问他:“还有谁也跟你过去锰矿做事了?” 程其淞说:“那个柳彬你还记得吧?” “怎么不记得,上次我去迁户口,柳彬因为半夜留宿在理发妹袁珊珊的店里,被林昌芸带几个护矿队员抓到办公室,又是写检查,又是什么批评教育,后来我教他让双方父母出面说两人在家早订亲了,所以两人才会在一起。后来他可能就是这样脱身的吧?他也跟你去锰矿当采矿技术员了?” 程其淞说:“林昌芸当时说他这件事影响比较恶劣,说要给他一个警告处分,当时他就辞职了。我来锰矿这里还是他怂恿的,本来我想回厦门的,但是想想回老家的话,也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工作。毕竟我们学的就是采矿专业,当时又恰好收到我同学的来信。” 他说:“杨山坑口生产坑长刘建华也来了,现在这边负责生产,工资是祁山矿的几倍。还有潘念祖那个徒弟,叫庄元发的,来这边做支护师傅,干得也不错。” 殷元说:“黄仲春打电话给你,也是想跟你贷款?” 程其淞说:“他要贷款二百万,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董事长有,决定以祁山矿库存的矿产品为抵押物,贷款给祁山矿。黄仲春跟财务今天已经开始启程赶往桂省的路上,他说祁山矿二千多名工人,等着这些钱发工资呢。” 两人闲聊了许久。 了解到程其淞已经跟他女朋友结了婚,他老岳父除了让他负责地质方面的事情之外,生产方面他也要参予管理,因为刘建华有多年的生产管理经验。 除了固定工资外,还给他一定的股份,一年时间股份分成就达到百万,还给他在邕宁市购置了房产,在离锰矿20公里之外的泰新县城也购置了套房。 跟程其淞打个电话,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林婉婷还问他:“是谁,跟你聊得这么热乎?” 殷元说:“程其淞,你还有印象没有?我在职工医院住院的时候,就他和念祖来医院看过我。满脸胳腮胡那个…” 林婉婷点头说记得了,他怎样了? 殷元说:“别看这家伙闷声不响的样子,其实他在大学时就已经谈了女朋友,他说那时候没谈,但是他那时已经让那位女同学芳心暗许了。我们来江明的时候,他说要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那女孩也等他。直到他考研无望,她才邀他过桂省去。 程其淞做梦没想到,女同学的爸爸是矿主,现在那个锰矿他是大股东。 于是程其淞就得到了重用,几个月后他跟女同学结婚。婚后他岳父让他负责锰矿的地质勘查方面,生产管理方面的工作,除工资外,给他一定股份。这小子今年进账一百多万……” 林婉婷说:“还是你厉害!” 她兴奋对他说:“装修公司一百多万,建材店二十多万,建材店八十多万,水泥管加工三十多万,建筑公司三百多万,商业街二百多万,涂料厂五十多万,木材批发中心四百多万,差不多一千二百万,这是今年的利润。” 殷元说:“还有我绘画的,贩卖古币和古书籍,香蕉园,包树砍筏,莞城买楼,以及跟红苹贩沙金,老家淘金的收入……” 他掐指算算了,统计起来也有几百万。 一年下来忙忙碌碌,但是财富暴涨。 若是把自己一年的收入告诉程其淞,恐怕他肯定会惊乎不可能。 第二天吃早餐时,他对潘念祖说了程其淞的事情。 潘念祖听了灵光一闪,说:“以他的经历写一篇小说,肯定会有反响。” 殷元点头说:“确实是很好的素材,可以试试。” 不过他心里在嘀咕:我这么好的素材摆在这里,你都不懂抓住,难道不值得你写。 同时他也想:自己的经历写成小说,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这年代一个人一年可以赚上一千多万,可能吗? 他开车前往凌村植树工地,当然他已经带了足够的现金。 林润华告诉他:“大前天,陈树军组就回去了,给他们结清了种树款。今天钟建华和陈树清组也可以完工……” 两人去山上转了一圈,殷元发现山上还安排了两个工人在对前段时间种下的桉树进行补种和浇水工作。 林润华说:“有些没有成活的树苗就要及时去补种,刚栽种的树苗出太阳的日子,每天都要去浇点水,树苗生根发芽了就等于是活了。” 殷元看一开始种的那些树苗,成活达到98%以上,虽然他定购的都是一级苗木,根系发达,成活率达到90%就已经是很标准了,但是在林润华的精心管理下,成活率至少达到了98%以上,很多地方竟然一棵树都没有损失。 二米高的树已经在生机盎然地在生长了。 林润华对殷元说:“姐夫,过年这段时间,我也安排了三个工人在这里补株浇水工作,顺便巡逻,怕本地村民上山来搞破坏。他们几个都是凌村的,我岳父说他会经常来山上转转的,保证树成活率在98%以上。” 殷元赞许地点头说:“记得给他们双倍的工资,包括陆叔也要。” 一路走过去,一排排两米高的桉树,看上去就让人内心欣喜。 种树期的幼苗管理是最要紧的,幼苗期成活了,年后追几次肥,桉树就会噌噌往上长。 肥料多催几次,四年就可以砍筏,经济效益还是相当不错的。 两组种树的工人都还有最后几百株树苗了。 殷元跟他们说:“应该还有上千亩左右的山林没种,你们几组明年都应该会来吧?” 钟建华说:“肯定会来,我们初八会过来,初九可开工。” 陈树清也说初八过来,初九开工。 林润华说:“陈树军组上几个人也是这样说的。” 殷元跟他说:“这样的话,要跟树苗厂约定好,树苗要初九送过来。” 钟建华说:“他们树苗过了元宵节送过来都没问题,不影响我们做事,我们要先挖树坑的,多挖一点树坑都无所谓。” 林润华打电话给育苗厂。 育苗厂告诉他,他们厂放假到十六,十七才会上班,十九可以送树苗。 化肥厂也是一样。 还要考虑拉一些基肥过来。 殷元看了陆萍做的工资表,每一项都列得清楚明白。 殷元把带来的钱交到她手里,让她负责给工人发工资,另外每人多发二百块算是额外过年补助,住在凌村的工人也有。 他另外给三万块给陆泽一家三口,给了林润东五万元,做为管理砍树种树育苗的奖励。 林润华高兴地说:“姐夫,人家做高级写字楼的经理都没有我的工资高。” 殷元说:“我们不跟人家比,人家也没法跟我们比。有钱大家一起赚,今年我承包这座山头和香蕉园也赚了不少,我只是出了资金,出力的还是你们。” 他说:“你负责发给他们工资,交代好有关事项,我要去一趟香山市商业街,润东跟他同学在那里售楼部,两人干得起劲呢。” 林润华知道这个堂弟从小学习成绩好,做事勤快,嘴巴又会说,深受大人喜爱。 相比他闷葫芦一样,形成很大反差。 他说:“润东的性格适合做这种,姐夫以后你带他去做生意,他很快就可以上手。不像我就只会种果种树种田,其他的都干不了。” 殷元鼓励他:“你也干得相当不错,不管做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他开车去了一趟凌村新村工地。 几个临时工棚已经搭建好了,黎昌民几人还在工地。 建筑公司要干到二十四才放假。 年终奖按干的时间长短发放多少,岗位不一样数额也不一样。 黎昌民见他来了,跟他汇报了一些工地进展情况。 春节期间工地上安排人值班。 这时黄冠源打他电话。 “姨丈,我正想打电话跟你说,明天我要回一趟老家,所以我今天会几个工地都走一遍,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的。放假的事已经跟任春林定好了,奖金发放也跟他说了。”殷元给他解释说。 黄冠源感慨地说:“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不管是建筑公司也好,香山商业街房产开发也是,其他所有工地都一样,都是你在管理,而且资金你出的也一样,但是分配利润我跟你分了一半,这不合理。我建议增加你管理的30%的利润计算,刚才我打电话给婷婷说这件事了。让财务再给你账号上转款二百万……” 殷元说:“姨丈,我们是亲戚有些数不要算得那么精,大家过得去就行。” 黄冠源坚持说:“不行,这钱我拿得心里有愧,再说以后一样是要靠你去管理的。何况大多数工程单都是你签下来的,管理也是你。想要长久合作的话,利润分配就要合理才行。” 原来他是为了长远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