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可以理解李有祥的想法:两兄弟的儿媳生的都是两个女儿,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现在的老一辈都有这种传宗接代的想法,所以咬着要生育一个儿子信念,即使躲到外面也要完成这个目标。 李有祥跟殷元说:“听马路消息,祁山矿明年进行重组改制了,当时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像我就不该办理什么内退手续,多熬一年,像我们三十多年工龄就可以拿四万多补偿工资,然后再自己交几年养老保险,满十五年一样可领退休工资。” 殷元跟他介绍:“现在还没有说可以个人缴养老保险的,再过几年可能会有,所以你提前退休是一件好事。” 李有祥说:“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这年头能够活着就行了。” 他说:“儿子没出息,要是像你一样有出息,生多少个都没问题。” 殷元说:“老李,你错了。这政策是人人都是平等的,不是说有权有势有钱就不一样的。” 他跟李有祥打完电话以后,打电话给工地一个施工经理,让他找到李小明,跟他说他老爸打电话来说的意思。 李小明叹气说:“我老婆现在怀的这一胎,有可能又是一个女娃,难道又再生第四胎,万一又是女娃呢?” 殷元知道前世有些人为了能够生一个儿子,连续生了五六个女儿。 他记忆中记得有一个生了八个女儿,最后生了一个儿子。 但那个儿子又因为生病夭折了,夫妇两人想不开都去跳河轻生了。 晚上回到家,看见二叔和司机孙仁贵,四叔和四婶,还有红军和红英两口子都在。 二叔郑重地从口袋掏出一张请柬递到殷元的手里。 “红军结婚想邀请你回老家去喝酒。” 殷元说:“请柬应该递给我老爸吧?他是家长。” 殷本繁说:“我和你老妈不想回去,红梅刚生过小孩要有人照顾,红兵小孩也小,我们几个就不去回。要回的话,你跟红兵回去就行。” 周雅菲也说:“一家子人回去,住就是个大问题,家里仓库那几间老房子,我们几个都住不习惯,更不用说你们年轻人了。你和红兵回去的话,相对比较好处理,就算去县城住宾馆也容易。” 殷本荣说:“他们两个去我家住也可以。” 殷元问红军定的日子是什么时候,红军说定的日子是22,我们明天回去。 殷元说:“我和红兵就21赶回家就行。” 他问殷本盛:“四叔你们也是明天带小孩去回?” 殷本盛说:“对,我们明天也开车回去。小孩满月也定在红军婚宴那天。” 他儿子起名叫殷宏楠,已经满三个多月了,长得虎头虎脑。 殷安邦看见他,还说要去抱弟弟,殷元告诉他,不是弟弟,你应该叫他小叔叔。 周雅菲说:“虽然我们不回去,但是礼还是要到的。” 她去包了两个红包,一个给红军,另外一个给殷本盛。 红梅也让潘念祖去包了两个红包给两人。 红兵说:“索性我们也在这里包好吧,怕到时忘记了这件事。” 他跟老妈要了两个红包,每个塞了888元,递到四叔和堂弟手里。 林婉婷问殷元:“我们的呢?” 殷元说:“我们的还是老规矩。” 不管是红兵还是红梅结婚,他都是给了一万,小孩子满月只要是搞了仪式,他一样给一万。 一万块塞到红包,红包都显得少了,林婉婷索性在外面用红纸包了包,把钱给两人。 “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给钱你们自己去买。” 殷红军和杨金兰都说:“我们几个都要感谢大哥带我们来江明发展,不然在家里种地,或者去工厂打工的话,都是赚不到多少钱的。” 吃过晚饭,坐在一起聊天。 问红军今年开装修公司利润怎样,红军说:“十几万应该有,我已经很满足了。” 殷元笑话他:“这么一点钱就满足了?明年要比今年翻倍才行。” 殷红兵自然不会说今年分了百万利润,他怕堂弟听了心里不平衡。 殷本盛建材店,利润分了二十多万,还有十几万材料,殷元说送给他不用付了,等于拿了三十多万。 年底二十多天去贩运特种养殖产品,也让他赚了二十多万。 殷本盛夫妇心里喜滋滋的,内心觉得特别踏实。 潘念祖建材厂的利润,殷元也分了五十万给他,建材厂那些原材料至少也值三四十万。 殷元跟潘念祖说:“很多人传祁山矿明年重组改组,在职工人实行买断工龄,你是井下工种,一年工龄可以得一千二百块。” 潘念祖听了哑然失笑说:“一年工龄一千二百,我八四年参加工作,不走的话可以得到一万二千块补偿,在那地方干了十年,最终可以得一万二,真的是可怜。” 殷本繁也是感触很深,他说:“以前的人都是很老实,像我做代课老师,一个月二三百也是干得兢兢业业,现在退休工资每月有288块钱。不是来到江明这里,做梦都想不到差距有这么大。” 殷本盛说:“我们都是靠小元的能耐才有现在,其实做生意也不是那么那么容易的。” 他回忆起以前去弹棉被的经历。 “弹一床棉被可以赚二三十块钱,一天两个人弹五床棉被算了不起了,累得像狗,一天要是能够赚一百块,就会特别高兴,认为那一天特别赚钱了。” “上半年几个月没有棉被弹,就只好去工地做小工,一天十几块钱,还不一定天天有工作,若是碰到雨季,一个月下十几天雨,那个月基本上饭钱都成问题。 还有那些包工头拖欠工资后情况。 到了下半年棉被生意比较好的时候,就算是晚上不睡觉,也不一定做得了多少。 赚钱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殷本盛说:“我去做过爆米花,补鞋擦鞋,甚至跟人去收过长头发,摆过地摊卖东西,搞过夜宵,做过那么多,根本没赚到钱。直至小元叫我来江明,才开始有钱赚。” 殷元说:“其实做哪一行都有发财的,比如你说的弹棉被,也有靠这项手艺发大财的。你一天才弹五六床棉被的时候,人家一天搞几十床棉被。你用手工弯着腰拚命去弹的时候,人家买来机器是你人工的十倍百倍。人家全套机械弹棉被设备。 你守在一个点,挨家挨户去问人家要不要弹棉被,接一床加工一床。有些人只管闷头生产,加工好以后,晚上挑去夜市销售。 你跑到小县城去弹棉被,人家在广东这些大城市,一年到头都加工棉被。人家有本钱,把弹好的棉被堆积成几百几千,到了冬季,批发到商场超市还有那些门店。 工厂这些打工的年轻人,基本上冬季一过都是把盖过的薄棉被丢到厂门口垃圾堆,天气变冷又去买一床新的。一年要消耗多少棉被。 有些人就专门生产这种,棉花都是找这种最省钱的,但是赚的利润就一点也不少。” 殷本盛感慨地说:“所以有些人天生是当老板的料,有些人只能是卖苦力的。” 做生意有头脑和没头脑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好在有殷元,他的想法完全超前,别人想不到的,他能够想到,只要听他的,每一单生意都可以有钱赚。 第二天,殷元去房管所把二本房产证拿到手上,每本上面他都加了林婉婷的名字。 他开车去长桥郡。 红兵去房管所拿了房产证,请了两个工人在打扫室内卫生。 殷元也进去看了看,除了墙壁有点污黑之外,地板和楼梯擦洗后都不影响。 红兵说:“跟他们几次说好了,墙壁该修补的修补好,补平的去建材店拿几桶涂料,翻新一遍。有人租的话就租出去。” 隔壁的秃子看见他两兄弟,狠狠地瞪了一眼,又转身进了自己店面,生怕又惹上什么祸事。 上次环保局罚他一千,水表电表包括罚款总共五千,卖假烟不仅把烟全部没收了,而且人还抓进去关了半个月。 昨天刚放出来,此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挑衅殷家两兄弟。 前后门的垃圾,包括楼上的垃圾,都主动打理得干干净净了。 红兵用红纸在门上贴了一张招租广告,他到处都去贴了招租广告。 原来以为年底了不会有人招租的,但是昨天贴出的广告今天就有人打电话。 不久就有人找了过来,也是想租铺面用来开大排档的。 红兵跟对方说:“等工人明天把墙壁刷新,后天你就可以搬进来。” 老板对他们两兄弟说:“以前我也来问过这间店,但是隔壁这个秃子说三道四的,而且上面的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所以没租成。” 红兵告诉他隔壁这秃子干的臭事,他说:“你们在我铺面做生意,这秃子还想兴妖作怪,你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再想办法收拾他。” 上次让他罚了几千,关了半个月,不相信他不会怕。 红兵跟老板去签协议。 殷元来到后面自己买的那栋老宅,施工经理安排了几个工人正在砌基。 这些一层建筑,地基不用打很深,墙砌好后,房顶直接用铁皮去盖。 他又走到对面靠公路边那栋老宅,有几个工人正在施工。 靠外面那面墙,给工人掏出了一扇门。 里面庭院内也在加盖几间房。 有一个人正在问施工的工人知不知道房主的电话号码? 工人都是施工经理临时请来的,所以并不认识殷元。 殷元进去观看,他们几人都还认为他是路人。 殷元对那人说:“这房子就是我的,老板你是想租来做什么用?” 现在在靠公路边开了一个侧门,一楼这里就可以当作铺面出租了。 那人说:“我想租来开一间大排档,因为这里在最外侧,靠近公路,我觉得这个位置特别好。租金要多少?” 殷元告诉他租金跟旁边其他的铺面一样。 那人说:“老板,干嘛你以前不开这扇门?以前要是开的话,这里早都给人租来开店了。” 殷元说:“这栋老宅是我从一个干部手里刚买下来的,所以做适当的改动。” 那人姓林,殷元叫他林老板。 林老板说:“还是殷老板有商业的眼光,你这铺面可以一次签多少年?” 殷元想:跟你签多少年都没用,明年最迟后年这地方就要旧街改造了。 但是这事肯定不能跟他说,不然人家可能就不租了。 “你想签多久?好像这里的店铺都是签一年的,反正到期的话,你有优签权。租金也是随行就市,你说对不对?” 协议上肯定要写清楚,拆迁情况属于不可抗力因素,这种情况下除了退回多余租金,无需其他赔偿。 肯定要把这些事先申明,万一要拆,以免他以装修花费多少钱为由耍无赖。 林老板爽快跟他签了租房协议,收了他一年房租。 水电费林某自理。 他还提出异议:“你开这侧门,有没有经过有关部门的同意?你有关系的话,这种是小事情,没人干涉,但是你若是没有关系的话,这种事就可大可小了。那些城防队的都可以各种借口敲诈你的钱。” 殷元说:“我去年还是城防队长,只是因为我生意做得太多,所以主动辞了队长之辞。现在的张队长见了我,还要恭恭敬敬。其他部门只要知道是我的,没有一个人敢动歪心思。” 殷元告诉他只要有人来以开这个侧门为理由来找麻烦,你就告诉他这栋老宅是殷元的就行。 还是说不通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 林老板听他去年是队长,有这层关系,谁敢打他主意。 殷元又接到黄仲春的电话。 “殷总好,很快过春节了,今年过春节要回老家么?” 因为欧阳晋华跟他说过祁山又想找他货款的事,所以他知道此时黄仲春打电话给他,估计又是说想跟他贷款的事。 年初的时候,祁山矿跟他贷款,他怕资金紧张,还跟程彬贷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