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本盛天刚亮就接到莞城长途班车司机的电话：“我们班车九点到车站，你要及时过来提你的货，现在是年底了，回去的客比较多，我们车到了都会及时载客回去的，九点到至多十点半就要发车回去。”　　 殷本盛说：“我现在就起床过去，保证准时在车站等你。”　　 他匆匆起床，刷牙洗脸，莫语棠醒了，还问他：“起这么早干什么，才六点钟？”　　 殷本盛已经跟她说过殷元让他去负责贩甲鱼和泥蛇的事。　　 他说：“莞城的货九点钟到，江明的货今天也会到，我先去莞城把货送去农贸市场，然后就赶回江明车站来取货。”　　 他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也不知道江明的班车几点到站。　　 他对莫语棠说：“等下江明车站的货若是也打电话催提货，就你带钱过去，把货先收下来，先放在车站，我从莞城回来就过去提货。”　　 莫语棠说：“我怕蛇，看见那些泥蛇一身都起鸡皮疙瘩，怎么敢去收货？”　　 殷本盛说她：“你根本不用碰，他们都用铁笼子装好，而且车主和司机都会帮助过秤的，按照我跟你说的价格跟车主结算就行。他们养殖场也已经秤好重量了，开好单据的，确认一下就行。”　　 莫语棠说：“行吧，我叫肥妹跟我一起去，她胆子比较大。”　　 殷本盛吃了一点早餐，开车去侗莞。　　 果然在路上又接到了江明车站长途班车车主的电话。　　 “我们十点钟到车站，十二点要返回，你要及时过来提货。”　　 殷本盛想：一个小时肯定赶不回去，只好打电话给莫语棠，让她带肥妹去车站，他送完莞城的货就回去。　　 他八点半赶到莞城汽车站，那辆装货的卧铺班车还没有赶到。　　 车站内来坐车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还有十天左右就春运了，有些人赶在春运前回去。　　 售票厅人头簇拥，他开的面包车门卫不准他开进去，他只好停在外面路边。　　 看见从鲁旗县过来的班车，殷本盛匆忙跟了过去。　　 车主跟他说：“你车停到对面空地去，我们让旅客下车后，再开到对面去跟你过货。”　　 殷本盛把车开到对面空地，班车让带来的十几个旅客下车后，拐到空地来。　　 车主问他：“你带秤没有？”　　 殷本盛说：“没有带秤，没想到要带秤。”　　 车主说：“没带秤也不要紧，这里有一张送货单，上面标明了那个铁笼有多少条泥蛇，哪个甲鱼箱装了多少只，可以点数。”　　 殷本盛只好按照送货单的数据点数，当然也没办法秤重量是否准确了。　　 他还特意打电话给殷红兵，问他收货是怎么做的？　　 殷红兵告诉他，重量一般不会差，他收货的时候点够数据对了就行，相差最多也就是一二斤左右，正常损耗。　　 殷本盛全部点了一遍，觉得没有错。　　 甲鱼容易清点，但是那些泥蛇纠缠在一起，清点起来有点麻烦。　　 他找了一根木棍，把缠绕在一起的泥蛇分开。　　 数目没错，把货款付给车主。　　 把几个铁笼和几个甲鱼箱搬到面包车上，把另外几个空铁笼和空甲重箱放在卧铺车货箱，带回鲁旗县去，方便下次运输用。　　 他打电话给莫语棠，交代她要记得带那几个空铁笼和空甲鱼箱，顺便带一根竹子去，清点泥蛇时用得上，因为那些泥蛇时会纠缠在一起。　　 告诉她按照送货单上数据点就行。　　 他打通了许地生的电话。　　 许地生告诉他把货拉到农贸市场，他的铺位号是多少。　　 他是第一次到莞城这个农贸市场，到了转了一圈才找到许老板的铺位。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过完秤，收了货款。　　 他又匆忙赶往江明。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盘算，这一单生意确实如殷元所说的赚了三万多。　　 等下江明这单又可以赚三万多，今天就可以赚七万多。　　 想到这里，他觉得人都更精神了。　　 想想还是这个大侄子有能耐，自己以前每年都到两广这边来找钱，每年找的钱还不够自己用。　　 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　　 现在他指一条路，一天都赚七万多，说明并不是没有路子赚钱，而是你找的路子赚不到钱而已。　　 打工出苦力，人人都去做的事都可以赚到钱么？　　 那样世上就没有穷人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到了江明客运站，在车站内没有看见莫语棠两人，想到莞城的情景，知道车站内不准卸载这些东西，抓到会罚款，司机肯定找附近有空地的地方。　　 莫语棠又没有携带手机。　　 此时有人打他电话，点开后是莫语棠的声音：“我们在车站对面龟背桥头这里。”　　 殷本盛说：“我现在过去，我到车站这里了。”　　 他开车到龟背桥，看见莫语棠和肥妹离几个铁笼远远的，很惧怕的样子，看见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莫语棠的背上还背着儿子。　　 她们是坐公交车过来的，殷本盛还惊讶地问她：“刚才你包里带着五六万块钱，不怕在公交车上遇见扒手，现在年底了，小偷扒手特别多。”　　 莫语棠说：“我把包塞在儿子前面，用背带绑着，小偷要偷都难，后面还有胖妹看着。”　　 殷本盛装好车，问她们要不要跟自己去农贸市场。　　 莫语棠和肥妹都说不去了，她们还是坐公交车回去。　　 莫语棠说：“以为肥妹胆子大一点，谁知道她比我还更怕蛇。刚才点那些蛇的时候，我们两人都吓得要死。”　　 殷本盛说：“这次是两个地方同时要货，以后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再怎样也要错开时间要货了。”　　 他打电话给黄智华。　　 黄智华让他送货到25号铺位。　　 江明农贸市场他熟悉，二十分钟后他找到了25号铺位。　　 花了半个多小时，秤重完，结完货款。　　 他回到建材店，在办公室高兴地对莫语棠说：“有路子赚钱也快，没有路子辛苦干上一年都赚不到什么钱。有赚钱的路子，一天都赚七万多块钱。”　　 他觉得殷元说得对，有空去附近城市农贸市场多转转，只要多找几家，一个月多送几次，还用愁没有钱赚么？　　 吃过午饭他对莫语棠说：“我去株海市的农贸市场看看。”　　 江明到株海市一个多小时车程，晚点可以回来。　　 莫语棠说：“店里接了几单生意，答应下午送货的。”　　 平时都是殷本盛开面包车去送货，有时他还负责搬货。　　 现在他觉得自己把时间用在这些送货和搬货上，简单就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他完全可以用这些时间去创造更多的利润。　　 他说：“叫那些专门送货的面包车来送货，运费多少钱就付给人家。”　　 自己去送，运费和搬运费都自己赚了。　　 有时一天也可以赚一二百块钱。　　 以前一天赚一二百，窃以为不错了，但是比起现在一天赚七万多，根本就不值一提。　　 莫语棠只好让肥妹打电话叫那几个专门帮人送货的面包车来店里。　　 一个多小时后，殷本盛到了株海市最大的农贸市场。　　 他在市场内转了一圈，找到专门批发这种特种养禽的铺位。　　 老板是本地人，一口的粤语，一句标准的普话都不会说。　　 好在殷本盛在两广闯荡多年，不管是桂省白话，还是粤省白话，他都能应对自如，而且还能够流利地跟人交谈，没有人说他是外地人。　　 殷本盛把两种进货价告诉老板，可以货到付款。　　 老板当场让他发货甲鱼500斤，水律蛇500斤。　　 现在年底了，这些野物食材销量激增，还经常断货。　　 他没有找到养殖场的直接供货，是从批发商那里调一点货，所以价格比殷本盛开的要贵许多。　　 殷本盛兴奋地开车回江明。　　 同时他打电话给新陂村的肖可慧和宋德华，让他们各送500斤货托卧铺车送到株海市汽车站。　　 两人都说：“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送到卧铺车上，后天早上可以到株海。”　　 殷本盛对株海市老板说了后天早上可送货，意思让他准备货款。　　 老板说：“放心，不会少你钱。”　　 同时他又打电话给家里的二哥殷本荣。　　 “二哥，现在小元让我去贩卖甲鱼和水律蛇，除了新陂村那几家，你知不知道还有其他村也养这些的，我记得有养竹鼠、乌骨鸡、鹧鸪、番鸭的，娃娃鱼和香猪都有人养。”　　 殷本荣最近为了给女儿打听沙金的事，几乎跑遍了附近的县。　　 所以也知道不少这种特种养殖品种的。　　 他说：“单单鲁旗县都有不少村的人在搞这种特种养殖，他们养这些都要去县里办这种特种养殖证，我们村那个孙小军不是在县里工作，专门负责给人家办里养殖证的，你打电话问他，不用跑，全县专门养这种的老板联系电话号码都有。”　　 殷本盛高兴地让二哥告诉自己孙小军的电话。　　 殷本荣说：“我要跑一趟问他父母亲才知道。”　　 听说他贩运这些，一天赚七万多也为他感到高兴。　　 殷本盛告诉二哥：“怕就怕，人家老板要货的时候，我们没有货给人家。你断了人家的货，人家就可能找别人要货了。”　　 殷本荣找到孙小军父母，问到了他儿子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了四弟。　　 殷本盛及时打通了孙小军的电话。　　 考虑到求他办事，不给一点甜头，他肯定不愿意。　　 他提出：“你把那些人联系号码告诉我，我让我二哥拿五百块钱给你老爸用。再说你把那些养殖户的联系号码告诉我，也没有违犯纪律。我可以帮他们打开销路，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孙小军是贪那五百块钱，还是觉得这样做是在帮助那些养殖户，他把县里二十几个搞特种养殖老板的联系号码全部告诉了他。　　 二十多个人，有四个是养蛇的，三个养甲鱼，四个养兔、二个养竹鼠，三个养鹧鸪、三个养鸟骨鸡，二个养香猪的。　　 殷本盛得到这些如获至宝，他打电话给二哥，让他去给孙小军老爸五百块钱，当是他给自己联系号码的感谢。　　 他回到江明，高兴跟莫语棠说：“一个下午又去跑了一个供货点，老板已经定了货，明天老家两个养殖厂会发货，后天我要去株海市客运站接货。”　　 莫语棠本来想告诉他，今天下午叫那些送货车送货花了近二百元，但是听他说在株海市又找到了一个客户，觉得确实不能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殷本盛又告诉她：“为了防止像红兵那种缺货的现象出现，现在找孙小军要到了全县二十多户特种养殖户的联系号码。以后就不至于出现没货供应的现象。”　　 莫语棠夸赞他：“现在好像终于开窍了一样，一下子学精明了？”　　 殷本盛说：“这些都是从小元身上学会的，小元才是脑子好用的人，我只是学到了他的一点皮毛。”　　 吃过晚饭他就给养殖户打电话。　　 二十多个养殖户就有新陂村，现在给自己供货的两户。　　 当然不用给他们打电话。　　 给另外几个养蛇和养甲鱼的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江明这边，有了几个固定的批货点。　　 问他们能够给的批发价是多少。　　 几个人给出的价跟现在两家给的价基本上是一样，这几入养殖的产品也主要是靠销售广东各大城市，所以他们也很乐意跟殷本盛打交道。　　 合作方式可以跟现在新陂村的二个养殖户一样。　　 殷本盛想：现在养蛇的有4户，养甲鱼的有3户，其中有一户断货，就可以联系其他养殖户。　　 同时他又打电话给养殖其他几个品种的养殖户，告诉他们自己在江明这边，现在专门供货几个大城市的特禽批发，询问他们所养特禽的批发价。　　 每一品种的批发价和平时售价都记录在记录本上。　　 其他几个品种他还要专门去了解售价和送货价才行。　　 不管是那个品种，他相信都会有不菲的利润。　　 他此时明白殷元说的：不管是哪一行，钻下去都可以取得不菲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