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殷元来到老党校,看见网吧门口站了许多年轻人,他们大声嚷嚷:“老婆几点开始营业,能不能先开门给我们进去,有钱赚都不赚?” 邱正阳跟他说:“昨天晚上玩到十点,都还有人不愿意走,一直到十点半才把他们哄走。” 邱正阳告诉他:“一大早就来到网吧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昨晚上来的几个人。” 本来说九点燃放鞭炮网吧开张的,殷元见门口站着十几个想上网的青年。 他对邱正阳说:“那就提早燃放鞭炮开张吧,生意都上门了,没有道理拒绝不做。” 安排工人上班,打开网吧的门。 燃放鞭炮,点燃香烛。 十几个人进去网吧选好位置坐下,营业员收了他们定金,开了收据给他们。 其他培训班才陆续开始上课。 殷元去里面工地转了一圈,碰见施工经理,跟他聊了几句。 询问了工程多久可以完工,施工经理说:“再怎样也要到明年吧,全部主体今年能够完工算不错了,还有地面硬化,内外墙装修,半年时间还不一定可以完工。” 殷元说:“抓紧工期,已经申请好了,准备明年下半年就开始招生。” 他说:“尽量先把前面这几栋小学部的楼房建好,争取明年下半年小学部先开。” “还有幼儿园这栋楼争取先建好,后面初中部迟一点都无所谓。” 施工经理承诺:“我一定把小学部和幼儿园这些楼房,还有地面硬化都给你建设好,不耽误你明年下半年招生。” 殷元回到外面网吧,看见里面五十台电脑已经坐了三十多个人。 外面大门口又陆续来了几个。 看来第一天生意就不错。 他开车到建材厂,让潘念祖把皮卡车借给他开。 “我去拉一百台脑,这小车肯定拉不了。” 潘念祖问他:“今天网吧开张,生意怎么样?”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四十个人买票在玩了。” “每人每小时25元,40个人一小时进账就是一千元,可以哦。” 潘念祖说:“我写的一个中篇又在《羊城文艺》发表了,另外一篇下个月在《佛汕文艺》发。” 殷元夸赞他:“不错,已经在文学创作这条路上闯出一定名堂了,我绘画有些懒惰了,这么久都没有去动笔。” 他开上皮卡车前去古镇,找到镇办朱主任。 朱主任带他看了仓库淘汰下来的六十台二手电脑,殷元不用考虑塞了一万二千块到他手里,然后跟他去财务缴了三万元钱。 朱主任叫了几个人帮他把电脑搬上车。 殷元开车在古镇办公楼下碰见了高启文。 “老殷,你来古镇这里做什么?” 殷元笑了:“这古镇是你小高的?我就不能来?” 电脑放在后面车厢上,上面盖一块帆布。 高启文掀开帆布看了一眼,惊讶地说:“哇,你老殷又去开电脑维修店了,收这么多电脑?” 殷元说:“你看我是开电脑维修店的老板么?” “你是做大生意的,开发小区的大老板,肯定不会去电脑维修店,但是你收这么多电脑又是怎么回事?” 殷元说:“我买来开网吧,网吧听过没有,就是专门供人玩游戏的地方,现在沪都和京城都有人开了。” 高启文以前并没有听过网吧的事,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想:老殷的脑袋就是好用,他看中的生意一定很有钱途,自己现在也在找投资项目,这生意自己也可以去试试。 “开网吧,怎么收费?赚钱么?” “京城和沪都开的网吧,每小时收费40元,你说赚不赚钱?今天我网吧开张,50台电脑一开门就有四十多个人去玩。” 高启文心里盘算开了:四十个人,一小时就收费一千元,一天赚万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老殷的脑子就是好用。 “老殷,我也跟你去看看你开的网吧,要么我在香山也开个网吧试试?” 殷元说他:“偷学别人的赚钱门路,学费也不出一分钱。” 高启文说:“不管做什么你都是我的老师,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午饭,包个大红包算是拜师学艺费用。” 殷元说:“开句玩笑还当真,明年开始很多城市都会有不少人开网吧,我也不可能挡得住。这玩意谁都可以去开,我这是走在前面而已,就是以前开录像厅一样。我现在还要去一趟沙溪镇,再收六十台电脑。对了,你不是在香山文化街买了套房么?来这里干嘛?” 高启文说:“以前我在古镇这里开的配件加工厂,我跑去香山后,就让我弟去接手,做了大半年,没有赚到钱,还亏本了。所以干脆来注销营业执照,不开了。” 殷元说:“当初你在古镇这里开配件加工厂,是因为有曹海棠家灯饰厂做依托,给她家工厂做配件加工的就有几个。后来她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弟肯定不可能接到她家工厂的订单。你这小子,黄海棠那么出众的一个人,家里条件又这么好,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高启文拉开副座坐了上去。 “走吧,去沙溪镇收了电脑,我请你去饭店吃饭。” 他说:“曹海棠跟我也算是情投意合,可是她老妈看不上我,看中了羊城外贸公司老总的儿子,为了让我不要打她女儿的主意,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她女儿。加上我也认为跟黄海棠肯定是成不了,所以就同意了。” “后来那个董家俊不是死了吗?” “董家俊是死了,可是我也拿了她老妈的钱,答应离开她了。所以我后来就逐渐疏远她了……” 殷元冷哼了一声说:“原来你这小子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为了一点钱就可以轻易放弃,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也不知道徐常定的妹妹怎么会喜欢你?” 高启文一抬头,看见旁边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正是他尽量避免碰见的曹海棠。 “高启文,我好不容易碰见你,你下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高启文对殷元说:“她就是曹海棠,老殷等我几分钟,我下去跟她说几句话。” 殷元点头说:“你去吧,不管怎样也要对人有个交待。” 高启文下车,曹海棠盯着他问:“为什么故意躲着我,故意不联系我。” 高启文低声对她说:“是你妈逼我离开你的,说要把你嫁给外贸公司老总的儿子。” “她说嫁我就会嫁么?那个人像一个流氓一样,我看了都讨厌,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何况那花花公子后来在外面惹死,给人活活打死了。” 高启文无奈说:“不管是有没有董公子,你妈都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她跟我说,不管是论文化水平,你是大学生,而我才高中毕业。还是论家庭,你是大老板的女儿,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工厂,而我只是一个打工仔,赚钱养活自己都难。你老妈咬定我跟你交往就是抱着想分你家财产的主意,把我说得一无是处,所以我当时就答应她了。” 曹海棠眼里含着眼泪,伤心地说:“原来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高启文在她发愣间,坐进了殷元车副座,对他说:“开车走吧。” 从后视镜看见曹海棠蹲在地上嘤嘤地哭泣。 殷元说他:“你这小子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能找到女朋友我都感到奇怪。” 高启文解释说:“你说我现在能怎样做,总不能再跟她藕断丝连吧,毕竟我跟徐常娟在一起,准备等房子装修好了就结婚在一起。” 殷元问他:“徐常定这小子找到女朋友没有?” 高启文说:“常定不善言辞,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估计找女朋友有点难。以前在美院学习的时候,他对那个黄倩云特别感兴趣,可是又不敢主动去追。上次他还问我,知不知道那个黄倩云现在去做什么事了?我说我哪里知道。” 殷元笑道:“怎么不问我?我现在知道那妹子在做什么工作,而且还留有她的联系号码。” 高启文高兴地说:“她现在做什么?把她号码告诉我,我告诉徐常定,让他勇敢去追。” 殷元从手机上找出黄倩云的联系号码,让高启文自己抄。 “她现在是江明大酒店美工部经理,每次我去那里吃饭都碰得见她。” 他想:可惜我已经结婚了,不然的话去追这黄倩云,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高启文说:“原来她在江明大酒店上班,那就容易了,叫常定多去几次江明大酒店自然就跟黄倩云碰面了,聊几句请她去吃饭,机会自然就有了。” 他想了想,给徐常定打了一个电话:“老徐,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你的画获奖了?” “不是绘画的事,今天我在古镇碰到殷元大师了,现在坐他的车去沙溪。闲聊中他告诉我,那个黄倩云在江明大酒店当美工经理,你不是在到处打听她消息么?怎么样,惊不惊喜?我有她联系号码,要不要告诉你?” 徐常定惊喜异喜。 他说:“知道她工作单位就好办,先去跟她巧遇,看她会不会理我,然后跟她聊天,约她吃饭,再找她要联系号码。她给的话以后就可以打电话跟她聊天。” 高启文说他:“我怕你这家伙,说得比唱的好听,但是临场时又退缩了。我跟你说,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勇敢去追,不管她同不同意。你现在马上来江明,今晚就去江明大酒店吃饭住宿,乘机跟黄倩云认识。我等下去看殷大师开的网吧,对了,我们也可以一起相约请殷大师给我们讲绘画方面的技巧。” 徐常定激动地说:“那我现在就过江明去。” 殷元笑道:“你对你大舅哥的婚事还是很上心哦。” 不久,到了沙溪镇。 找到黄主任,按照约好的价格,收了六十台电脑。 把皮卡车车厢都堆得满满当当,后座还另外堆了二十多台电脑。 高启文指着前面一个餐馆说:“吃点饭再回江明吧。” 殷元问车上用帆布盖着的电脑,给人偷了就损失大了。 高启文说:“我们进去找个靠窗的位置坐,车子停在这里,有人掀帆布,一眼就看见了。” 殷元觉得他说得有理。 两人进了餐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 吃饭的同时眼睛也盯着皮卡车,有人靠近就紧张的盯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牛仔裤,蓄长头发的男子,走近皮卡车旁边撒了一泡尿,双手在帆布上按了按,看看四处无人掀开帆布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 两人看见了外面那人鬼鬼祟祟,胡乱把碗里饭菜快速吃完。 对高启文说:“你去买单,外面一个小偷想偷我车上东西,我去收拾他。” 长头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后,迅速掀开帆布一角,准备抱一台电脑就离开。 他知道这种旧电脑,电子城二手电脑店收500块钱。 有了500块钱,这一个月吃饭问题就解决了。 去工厂做杂工,一个月工资才500块。 打什么工,随意偷一台电脑就是500块。 正当他伸手抱走电脑的时候,身后突然岀现一个年轻人。 “这东西是你的吗?” 长头发回头看见年轻人中等身材,并不是格外粗壮,自己个子还比他高。 “是你的?” 他的双手还没有停止,同时一只手在随时戒备。 准备对方走近就一巴掌把他扇晕,然后把电脑抱走。 贼不走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认为凭自己长年在社会上混,交起手来肯定不会吃亏。 殷元见他不为所动,还是伸手想抱走电脑。 冷笑说:“你现在就不是偷,是明抢了,太嚣张了!” “老子就抢你了,你又能怎样?” 长头发一掌朝殷元脸上扇来,殷元伸手把他手掌抓住了,用力一板,只听吧嗒一声,四根手指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 长头发站立不稳,扑通跪在地上。 殷元一脚踩在他脚腕上,长头发痛得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