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认真问他们:“你们不打算在龙康厂干了?” 卢康说:“在卢康干很郁闷,那个吴孝谦,昨天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自己一点水平没有,有责任就推到别人身上,有功劳就全部是他的。当个车间主任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骂人。” 何志康跟殷元说:“后来我也被安排跟卢师傅一起去负责配色,那个杨经理太厉害了,上次在厕所抽烟给他看见都说要罚我款。我女朋友也给吴孝谦骂了,他情人要介绍我女朋友给她弟,给我女朋友骂了一顿。” 殷元说:“小何不错哦,现在也知道找女朋友了,是哪个女孩?” 卢康说:“就是那个你说靓妹的柳明慧,当初安排他俩给你做助手,然后这小子就死皮赖脸给他缠上了。” 殷元说:“我当时是开玩笑的,那时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还经常开他们玩笑呢。” 他对他们两人说:“叫你们两个的女朋友也一起过来,龙康厂上一个班要十二个小时,我这里一般上九个小时,一个小时算加班,还不用上晚班。一个月休四天,星期天赶工的话也算加班。工资跟你们在龙康厂一样,你们现在工资是多少?” 卢康说:“我是八百,何志康是七百,我女朋友是丝印部的一个月五百。” 殷元说:“涂料厂女工可以干质检、也可以干操作工,仓库发料员,好多工种可以干,基本工资也是五百块。” 何志康还担忧地说:“我们会塑料配色,不知道涂料配色懂不懂?” 殷元说:“配色都是一个道理,只要对颜色敏感就行,涂料配色肯定比塑料配色简单。” 他带两人到车间。 黄文月正在负责配方,指导工人生产白色涂料。 潘念民也是在涂料车间上班,而且已经是班长。 殷元告诉他两个师傅是对面龙康塑料厂的配色师傅,搞点白色涂料让他们试调几个颜色看看。 潘念民在旧厂时就负责这一方面工作,对于调色也懂得一些。 简单的颜色他也可以配。 他想既然来试工,那就试一个比较难的颜色吧。 他指着色卡上的军绿色和公安蓝说:“就试试这两个颜色吧,色浆在调色房。” 两人各取了一小杯白色涂料,去色房调色。 不久两人把调好的颜色给殷元看。 殷元说:“可以,以后像塑料厂那边一样,所调过的颜色都留好样板,记好数据。” 他看见量色浆容器基本上算是齐全。 让人事经理给他们安排入职。 宿舍楼有二层基本装修好,可以安排入住,外墙钢管已经拆除。 一楼饭堂也开始使用了。 …… 吕春雪和徐春燕回到龙康厂以后,跟熟悉的人都说了这件事。 “去年来龙康厂配色的那个殷大师,已经发财了,对面那间涂料厂就是他开的,而且那个木材批发中心也是他开的。” 两个人还私下议论。 徐春燕说:“那个捞佬肯定是找了一个富婆,或者入赘到有钱人家当女婿,你说人长得仪表堂堂的,为什么要去做上门女婿?” 吕春雪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他应该不会因为钱去出卖自己。”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才二年时间,他就有钱开工厂?开这样一个工厂,没有一百万都建成?” 中午在饭堂,几人围在卢康和何志康周围。 “卢师傅,你们真的打算去对面涂料厂,辞工的话,杨经理会批么?” 卢康说:“走正常的程序,他也不敢不批吧?只是这个月的工资,要下个月才领得到了。” “涂料厂工作时间多长,不会是跟这边一样上十二个小时一个班吧?” “殷老板说一般情况下一个班上九个小时,其中一个小时算加班。一个月休息4天,星期天要上班的话算加班。” 旁边几人听了都说:“这个工作条件在高新工业区所有工厂来说,条件是最好的。不知道那边还招不招工,招的话我也去试试?” 吕春雪还故意问:“那个殷元是不是跟了一个富婆,或者入赘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不然他怎么有钱建厂?” 何志康看了一眼她说:“我们也这样问他,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去美院学习,机缘巧合之下花10万元钱购买一套宋版古籍书,转手卖出去就赚了一百万,所以就拿那一百万来开这间涂料厂。他老婆是医生,岳父是老师。人家开厂买车完全是靠自己的能耐。” “人家有能耐的人想事情就跟我们打工仔不一样,当时他在龙康厂配色,才多长时间,一下子就赚了三万多,我们打工仔要干多久才可以赚到三万多?” 卢康和他女朋友以回家结婚为由,去找杨经理辞工,被批准了。 何志康也以同样的理由去辞工,杨经理黑着脸说:“机房就你们两人负责配色,两人都同时辞工,这不影响车间正常生产么?” 去年年底车间副主任吕伟标和弟弟吕伟明跟他大吵一架,给他当场炒鱿鱼,后来才知道这家伙跑去五邑大学对面开了一间家具厂。 跟他吵架是早有预谋的,就是惹火他,让他炒他们鱿鱼,那样的话可以当时结清工资。 虽然几个小组长根据殷元以前编好的数据,也可以完成配色任务。 但是万一有新定单,新的颜色要配,没有一个专业的配色工还是不行的。 何志康执意要辞工。 杨经理只好让他去让三老板签字。 厂内职工基本上个个都怕老板三兄弟,在厂内违犯纪律的,只要老板三兄弟看见,一律炒鱿鱼,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何志康此时要的就是被老板抄掉,所以他在车间看见三老板后,直接跟他说:“我和我女朋友要回家结婚,怎么辞工都不行?” 三老板问了他具体原因后,给他们签了字,让他们当场去财务结账走人。 他说杨经理说:“也没有理由强留人家的道理,不想干留着也没用。” 杨经理说:“他们说回家结婚都是骗人的,几个都是准备去对面涂料厂的。” 他告诉三老板:“对面开涂料厂的老板就是去年来过塑料厂配色的那个殷元。” 三老板也很惊讶:“他这么快就赚到开工厂的资金了?” 想当初他们三兄弟集资百万开这间塑料厂,还主要是靠去香港打工多年的老爸留下的一笔资金。 老大在羊城开了几年出租车,老二和他去香港塑料厂做模具工几年才好不容易凑够开厂的钱。 如今他二年时间就完成了资金积累的过程,他是怎么做到的? 何志康去财务结清了工资,回到宿舍,对卢康说:“辞什么工?你这个月的工资还要下个月才拿得到,直接去跟老板说,老板同意直接去财务结账,省得下个月又跑来一次。” 卢康女朋友也说卢康笨,跟杨经理写什么辞工书,就说回去结婚以后都不会再出来打工了,不可能再为了这一点工资跑过来吧,再说下个月都春运了,拿这点工资花几百块钱路费,太不划算,何况我们在这里干了多年。 卢康见她说得有理,就去老板办公室找老板。 卢康鼓起勇气说:“老板,因为父母年纪大了,要回去照顾,有可能结婚后就留在家里种甘蔗了,再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也不可能再跑过来拿工资吧?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结账。” 三老板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内心发虚。 “行吧,你们去财务结账吧。” 几个人拿着行李出门,要经过经理签字。 杨经理说他们几个:“什么回家结婚都是假的,去进对面涂料厂是真的,都是多年龙康厂的老职工,还来使这种欺骗的手段,有意思么?” 几个人都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当天下午有几个人请假去涂料厂试工的,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去,门卫就说已经招满了。 吕春雪也拉着徐春燕去涂料厂试工,无奈涂料厂招女工人数相对较少,干的是检测工作,需要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 两人并没有被聘用。 吕春雪看见殷元在二楼办公室,同时她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容颜端庄,气质很好的少妇跟他亲昵走在一起,她知道是老板娘,内心有点发虚。 徐春燕把她拉了出去。 殷元此时接到红苹的电话。 “哥,我爸去周围县都走了一遍,地区十八个县找到二十多个淘金的老板电话,他们都是二十元钱一克卖的货,我跟他们都打了电话,说我这里给他们21元/克收他们的货,让他们送货到古城村来。” 段元说:“要跟他们说清楚不能有杂质,收货后一定要保管好。” 红苹说:“收货后,我就安排我爸坐班车送货去给你。” 殷元说:“那样风险比较大,可以直接经过邮局,按照贵重物品托运方式,把货托到江明,我再去邮局提取,那样的话安全系数更高。” 红苹说:“还是哥有办法,确实现在坐长途班车的也经常出事。” 第二天殷元从邮局汇款了二十万给二叔殷本荣。 取款时一定要二叔本人携身份证才能领取这笔钱。 一个星期后红苹说收了8500克沙金,送到邮局已经托运过来了,并且告诉他货运号。 当天殷元又汇款二十万给二叔。 三天后殷元接到了邮局的电话通知。 收货后他打开看了货,觉得质量没有问题,跟董华平联系后,带上林婉婷开车去羊城外贸公司,找到业务经理。 秤重后,公司按照28元/克的价格结清了货款。 这事他要让婉婷熟悉后,下个月他去京城,就可以由婉婷负责。 车也是由她开。 回去后扣去3.5元/克分成,其他的钱又汇给了二叔。 这样的话,等于他这项生意只投入了二十万的资金。 当天红苹又打电话说又收了7500克,经过邮局发货了。 收货后又跟婉婷把沙金拉到外贸公司出售。 本来想叫红兵负责这件事的,无奈年底几个农贸市场水产商需要甲鱼和泥蛇的量多了起来。 红兵一个星期二个摊点都要送一次货,后来在香山市最大的农贸市场又找了一家水产商。 红兵说:“有三个摊点的供货就够了,太多了我们也顾不过来,那边还有一个装修公司要管呢。” 殷元跟他说:“贩运甲鱼、泥蛇赚的利润都归你,我不抽你一分钱。” 才发现他干起来更起劲了。 晚上十点钟他接到林润东的电话。 “姐夫,你来一下五邑大学门口,我有一件事跟你说,你不要给我姐知道。” 殷元疑惑不解。 有什么事不能让你姐知道。 他开车到了五邑大学。 校门口有许多摆摊卖宵夜的,看见林润东和吴柳依点了烧烤,炒螺丝和一碗炒河粉,桌上还放有两瓶啤酒。 看见他停车在路边,林润东伸手招呼:“姐夫,在这里。” 殷元笑着说:“不是特意叫我过来吃宵夜的吧?还不能让你姐知道?” 吴柳依让老板再要几串烧烤,一碗炒螺丝。 还问:“师傅,要不要喝瓶啤酒?” 殷元说:“不喝,要开车呢。” 这时他看见林润东手腕上一块瘀青,额头上也擦破了。 “你跟人干架了,是谁?” 他觉得给小舅子出气,现在他有这份实力。 “是跟同学打架,还是路上遇见打劫的?” 林润东说:“我们刚才从翡翠玻璃工艺厂出来,走青岗路,那里车少人稀,但是到五邑大学这里近。昨几天也是走这条路,但是今天在青岗水坝那地方,碰见一个男青年,开一辆小货车,看见我开车路过,招手让我停车。我以为他是小货车坏了,想找人帮忙的,就把车停了下来。只见他手里拿一根木棍朝我们走来,我当时感觉到不妙,叫吴柳依抱紧我,快速启动摩托车,在他木棍敲下来之际,从他边上冲了过去,还给我一脚把他踢到旁边菜地里了。” 殷元问他:“手腕伤得厉害么?有没有去买点药酒擦?” 林润东说:“没事,去药店买了跌打酒擦了,好在他是木棍,没有敲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