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迟疑了，现在看来，刚才自己动手的过程，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殷元说：“我做过城防队长，只是事情多，不想干，不然现在都还是。我亲手抓过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你若是可以保证老老实实的做事，你们可以来我厂。”　　 胡八月毫不犹豫地说：“我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会认真打工的。”　　 殷元说：“表面上下保证没用，最好是有自制力。”　　 胡六月想了想说：“我带他在翡翠玻璃工艺厂干二个月再说，他若是真的戒了，我再带他去找你。他若是老毛病不改，我先把他送到牢子关几年再说。现在不把这毛病改过来，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殷元点头，很赞同他的做法，问：“你有我电话号码没有？”　　 胡六月说：“我来的路上跟那个邱启林是同一辆车，路上聊天，知道他也在你建材厂上班，跟他要了你的联系号码。”　　 殷元说：“不管是城防队，还是警所，甚至武警我都很熟悉，有需要打个电话，我就可以帮助你。”　　 言外之意是你想把你二哥送进去，只要跟我打个电话就行。　　 他还问：“胡六月，你现在也跑出广东来打工，也不准备去祁山矿上班了。前几年往外面跑的人很多，但是今年往外走的人应该少，因为很多人说今年有可能改制了。”　　 胡六月指了指身边的老二说：“这家伙跟坏人了，再不管他，这辈子都毁了。对了，我还想带他去西南锰矿，找那个程其淞呢，听说他在那边当了总工程师，那矿就是他岳父的，只是可惜没有他的联系号码。我在井下干支柱工作，还是比较熟练的。”　　 殷元说：“程其淞和他老婆年后还来了一次我家，陈建华和柳彬都是坐他车去锰矿的。庄元发本来去年都去锰矿做了大半年，这次去了我妹夫的建材厂。”　　 井下工作既危险又辛苦，工作环境还特别恶劣，空气中灰尘浓度大，湿气又重。　　 胡六月竟然还会起再去井下工作的念头。　　 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把程其淞的联系号码告诉了胡六月，让他以后有需要可以找自己。　　 然后他就离开了。　　 这时他接到华伟的电话。　　 “我发现你殷元对股市把握还是比较精准的，我想问问你，今年股市怎样？可以放手一博么？”华伟这家伙还是一说话就是抄股的事情。　　 殷元有前世的记忆，他知道从1995年到2001年，股市经过了一个长期的慢牛过程，有一定抄股技能的抄股老手还是大赚了一笔的。　　 从去年底出现的期货狂热现象，很快将出现一个327国债期货事件发生。　　 在期货市场上呼风唤雨的资金短线大规模杀入股票市场，掀起了一次短线暴涨。　　 短短三个交易日。　　 若是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也可以大赚一笔。　　 殷元当然也会抓住这次机会。　　 不过给不给华伟说这件事，他认为没有必要。　　 他说：“股市今年的话应该是一个上涨的过程，能不能在其中赚到钱就看你的能耐了。”　　 华伟说：“看样子我也要辞职干脆去深圳找个工厂打工，顺便抄抄股。加上深圳这么多工厂，厂里这么多漂亮的打工仔，找他们拍拍拖，花前月下，日子过得才舒服自在。不像祁山矿年轻的女工都没有几个，过得一点滋味也没有。”　　 殷元听刘建华和柳彬说过，说华伟已经给自己定了目标，这一辈子要跟100个女人发生关系。　　 以前农村养猪场的公猪恐怕也达不到吧。　　 这家伙完全把自己当作种公的目标在规划了。　　 难怪杜永娟杜医生当年打死都不肯跟他谈对象。　　 他说：“你这家伙还是留在祁山矿祸害祁山矿的妇女好，若是去了深圳工厂打工，怕是深圳那些厂妹又要遭殃了。”　　 华伟说：“人生在世不讲究这些，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殷元故意问他：“离你100个的目标，去年又完成了多少个，目前为止总共有多少个了？”　　 华伟说：“一年才三个，条件有限，我若是去深圳打工的话，一年二三十多个都不止。”　　 殷元点头说：“我明白了，你这家伙是说那种付钱的女技师，或者站街女也算。这种女人也算的话，一百个一年都可以完成，算什么能耐？连公猪级别你都算不上。”　　 华伟说：“我说的是不包括这些，指的是良家妇女好不好。”　　 “要不要花钱的？”　　 “跟女人在一起，你想一分钱都不花？是不可能的，我说的是泡上以后不用每次都花钱，以后可以经常在一起的，不用花钱也愿意的。”　　 “到现在为止有十个了没有，这些女人到现在还跟你有联系？”　　 “十五个人，只要我想约她们出来，她们还是愿意出来的。不吹牛，有些女的你不约她，她还经常约你……”　　 “你这家伙总有一天会给某个女人的老公阉割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难怪你这家伙一直都不结婚。”　　 他此时开车回到了涂料厂，跟华伟聊这话题，若是给林婉婷听见，她肯定会唠叨他。　　 所以他对华伟说：“行了，我有事，不跟你聊了。”　　 华伟说他：“你这家伙再有钱又怎样，最起码这一点上面你不如我。”　　 他又问：“那个杜永媚现在怎样了，我这一辈子最失败的就是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把她追到。”　　 “我知道了，你就是在她面前失败了，所以才破罐破摔，给自己定下一个这样变态的目标。”　　 他把车开进大院，看见霍不强又开了一车老宅木料来到木材批发中心。　　 正在仓库卸货。　　 殷元说他：“人家新年才刚刚开工，你已经几十万落袋了。”　　 霍不强跟他说：“拆完这栋，另外林旺村那栋那个村长两兄弟应该也拆完了，我可以开货车去把木料拉回来。”　　 卸完货去办公室给他结账，碰见杨小蓉在跟林婉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事情。　　 杨金兰也在。　　 “怎么回事？”殷元奇怪地问。　　 杨小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婉婷告诉他：“小蓉她弟弟患了白血病，她父母带她弟到羊城二医院治疗了，医生现在诊断出来了，是患了白血病。要治疗的话要找到适合的骨髄，而且至少要十几万的医疗费。”　　 一个普通的家庭要找十几万的医疗费，是一件难以登天的事。　　 杨小蓉目的是想借一些钱拿去给弟弟治病。　　 “殷总，可不可以借一万块钱给我，以后每个月除给我发二百块钱伙食费之外，其他的都扣去还债。我堂姐可以担保，你看可以么？”　　 杨金兰是红军的老婆，她现在等于是红军的小姨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殷元跟她家也算是亲戚关系。　　 杨金兰说：“大哥，借给她吧，我爸妈把红军付的礼金都借给她家了，她父母也就是种点菜赚钱，碰见这件事只有到处借钱救人了。”　　 殷元点头说：“可以，先想办法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吧，到时钱不够再过来说。”　　 杨金兰点头说：“是呀，骨髓移植关键要找到后适的骨髓才能手术，现在你们几个配型成功没有？”　　 杨小蓉可怜巴巴地说：“我和我爸妈都去做了配型，医生都说不合适。”　　 “你们几个直系亲属都配型不一成功，那样的话配型成功的机率就更小了。”　　 殷元提议说：“可以找你那些堂兄弟姐妹都抽点血去化验，其他人也可以去试试，万一有人配型成功的话，也算是救了年轻人一命。”　　 林婉婷说：“我认识血站的刘医生，可以叫她来帮忙，抽一些血送去羊城二医院化验，万一有人配型成功呢。”　　 殷元说这主意好，不勉强愿意抽血的都可以抽。　　 他对杨小蓉说：“只要是有人配型成功了，差多少钱就跟我说。”　　 杨小蓉激动地要跪在殷元面前，殷元把她拉了起来。　　 林婉婷打电话给血站的刘医生，让她来帮忙做这事。　　 杨小蓉去通知另外几个在江明工厂打工的堂兄弟姐妹。　　 他们在外海工业园的一个鞋厂上班。　　 他们都没有手机，只有直接去工厂找才行，而且即使去找也不一定进得去。　　 特别是杨小蓉现在这个状态，她去找人肯定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霍不强主动说：“我跟你去吧。”　　 林婉婷给他结了十多万元货款。　　 殷元觉得霍不强此时主动帮忙，肯定可以取得杨小蓉的好感。　　 他把小车钥匙丢给霍不强说：“开我车去，找到那几个人，先去跟他们老板请个假，把他们拉到涂料厂来，已经把刘医生叫过来了。”　　 霍不强接过钥匙，对杨小蓉说：“走吧，你认得他们几个做工的工厂在什么地方吧？到了，我去找老板。”　　 杨小蓉跟在他后面，低声对他说：“谢谢你，肯帮我忙。”　　 霍不强看了她一眼说：“跟我有什么客气的，钱不够用我也可以借给你钱的，现在我去海南收旧木料还是很赚钱的。”　　 杨小蓉心里一动，她想：几个去海南收旧木料旧家具的都发了财，而且都是一对一对的，目前只有霍不强一个人。　　 他也是赚钱最多的一个。　　 假如跟他一起去做这件事，弟弟的医药费就不成问题了。　　 这人除了某些方面有些毛病外，为人还是不错。　　 她低声说：“我跟你又不是亲戚，又不是老乡，我怎么好借你的钱呢。”　　 霍不强说：“唉，其实我一直对你都是感觉不错，你家有困难，我肯定愿意帮。赚几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就算以后你不还我，也无所谓。当然就算我借钱给你了，你也不必有负担。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愿意跟我交往，我当然高兴。你讨厌我不理我，我也绝不会说什么？”　　 杨小蓉忙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讨厌过你，后来你不理我，我也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或许是我一直拒绝你，所以才让你找了别人。因为我对这事是认真的，是希望一辈子的，所以才不愿意随便。”　　 霍不强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左手。　　 杨小蓉慌乱了一下，然后就让他抓手了。　　 她说：“你小心开车，往左边，就是那个得宝鞋厂。”　　 霍不强把车停在路边，工厂门口有不少鞋厂的工人。　　 杨小蓉一眼在人群中看见自己两个堂弟和一个堂妹。　　 她急忙把他们叫了过来。　　 “小蓉姐，这个老板是你男朋友么？”　　 “小蓉姐，你男朋友开的是豪车哦。”　　 两个堂弟看着霍不强，心想：有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兄弟有病根本不用跟其他人借钱了。　　 开一辆车都几十万，随时拿几十万都没问题。　　 他们都知道她弟生病的事，而且在家里都跟他们借了钱，一二千也是他们几个月的工资。　　 小堂妹问杨小蓉来找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还没发工资，身上没有多少钱了。”　　 他们以为堂姐是来跟他们借钱的。　　 杨小蓉跟他们说抽血去做配型的事。　　 “骨髓移植呀，是把我们的骨髓移到小乐身上，那样岂不是我们就不行了？”　　 杨小蓉跟他们说这是抽血，不是抽骨髄，自己已经去抽过一次血了，还不是什么事没有。　　 就像我们去医院治病，那些医生经常抽我们血一样，不影响健康的。　　 “可是我们去抽血，不是耽误半点工了，需要请假才行。”　　 霍不强说：“这样吧，今天下午你们算请假，我补你们五十块钱一个，抽完血等下我开车送你们回来。以后谁配型成功了，我补助他五千块钱。”　　 几个人都说：“姐夫是个有钱人，所以做事爽快。小蓉姐，你能找到一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是你的福气！”　　 杨小蓉说有说霍不强不是她男朋友的话。　　 堂弟堂妹跟组长请假。　　 几分钟后坐霍不强的车去涂料厂。　　 他们上车后，霍不强就每人塞了五十元钱。　　 几人还说：“真的给钱呀，其实不用给钱，我们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