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 沈暮看着自己暗红的血液,满脑子都是白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遍遍拨打电话。 “她会死吗?”沈暮近乎颤抖地问道。 护士摇摇头,说道:“不好说,那姑娘受的伤挺重的。” “你,你怎么了?”护士见沈暮脸变的愣白愣白的,以为是献血太多了,赶紧要拔下来,说道,“我,你别献血了。” “别拔。”沈暮拦住护士,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说那个姑娘,她是我爱人。” * 江茵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周数也陪着江茵。 江茵被拦在抢救室外,看见沈暮走过来,她怒声道:“你个混蛋!” 白嘉和沈暮分手的事,江茵知道,虽然惋惜,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沈暮生气。 “你不是说会很爱很爱她吗?你不是说会保护她一辈子吗?”江茵质问道。 沈暮垂下眼眸,低声道:“你不懂。” 他和白嘉的矛盾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江茵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说道:“我是不懂,我大学才遇见嘉嘉,我不懂她的过去,可我懂她的伤痛。” “她过的很苦。” “大学的时候,最难最难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下一顿有没有吃的。” “甚至……没钱买药。” 从前的一幕幕闯入沈暮的脑海,白嘉藏起来的药瓶…… 他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颤着音问道:“什么药?” “什么药,你不是很清楚吗?”江茵哭道,“你不是知道吗?!” 沈暮看向旁边的护士,眼里写满了无助和迷茫。 护士怯懦地小声道:“我们确实在那姑娘的身上找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而且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 抑郁症。 沈暮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这样的白嘉,光活着就很难了,怎么还能强求她付出更多的感情呢? 江茵哭道:“我是不知道她的从前,因为她从前都不说。” “有一次,她喝醉了,被我撞见,哭着跟我说了这七年的委屈。” “上高中时,她不得一边准备高考一边躲那些人的追打。” 那些被白氏集团的伤害的人和家属,都把愤怒放在了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身上。 “上大学了,她甚至都不能申请贫困补助,守着那些卖不出去的私定,她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以为她过的很好吗?我告诉你,她被打过,被骂过,被抢过劫,甚至差点被那群小混混得了手。要不是她会点武功,她那样的长相,那样的家庭,就会成为杀死她的一把刀……”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死,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只会强撑着把日子过好,外面的人看着光鲜亮丽,都向她插刀子,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 江茵都要心碎了:“我不敢问她,因为那晚后,她吃了很多很多药,把自己吃进了医院。” “她说她不想死,她只是,太难受了。” “如今,你来了,你拿着最尖利的刀子,知道她哪里最疼。” 江茵的话像箭矢雨林,射向他。 记忆中明媚娇艳的小姑娘,那个梳着高马尾永远高昂着头的小姑娘。 被打过,被骂过。 挨过饿,受过伤。 沈暮都不敢想象她是如何害怕地躲在角落里,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沈暮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攥着,猛然间喘不过气来,像要被溺死一样。 “你这个混蛋,你配不上嘉嘉。“江茵挣扎着要去揍沈暮。 “茵茵,冷静点,冷静点,现在是在医院。”周数抱着江茵,柔声安慰道,“你先稳定下情绪,一会白嘉出来,还需要你照顾呢。” 江茵闻言,瞪了眼沈暮,也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