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空落落地后院,穆春脑中一滞,很快他听到从东厢房传来的声音。他赶紧循着声音跑过去。 从东厢房传来的嘈杂声中,他依稀能够分辨出苏缭的声音:她一定就在里面。 穆春一脚大力踹开厢房紧闭的大门,等两扇木门哗啦地被穆春踹开,只见其中更有三个彪形大汉却不见苏缭的踪迹。 等穆春再看,却发现三人脚下,却又被麻布袋子套着的一人,只听到其发出些痛苦的声响——就是苏缭。 穆春见此,他冷眼扫了那三人,而那三人见穆春闯了进来,自然防备。 他们三人倒是眼熟,见到穆春亦是有些意外。 穆春:“苏缭,我是穆春,你怎么样吱一声。”但从麻布袋中传来苏缭惊喜而又隐忍的声音:“我……无事。” 三个壮汉也未等到穆春出手,他们三人已经纷纷将穆春围在了中间,似乎有瓮中捉鳖的意思。 穆春确认了苏缭无恙之后,便要解决眼前这始作俑的三人。他看苏缭到底也只是收了些拳脚的伤害,他仍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劝导他们迷途知返。 至于教训以及劝导,他向来信奉先将人给打服了再训话,毕竟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他见他们三人齐齐拔出宝剑向他砍来,穆春也不回避,他拔出弯刀,右手持刀,左手抵在刀背,用弯刀挡住了他们三人的进攻。 穆春乘此间隙,他凌空跳起一个翻身到了三人背后,他连踢三脚他们三个俱是往前摔去。 他们三个攻势落空,受穆春的反击,堪堪站稳了身子。穆春并没有留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趁着他们站住转身的功夫,穆春欺身上去,使出擒拿手将他三人的武器夺下抛掷在地。 那三人见武器咣当落地,自知不是穆春的对手,更是不敢造次纷纷央着穆春绕过他们这回。 穆春见他们有意悔改,自也无意伤害他们,他先松开套着苏缭的麻布袋子,帮扶着苏缭坐在一旁。 苏缭从麻袋中出来,好不容易看到了天地,头一个看到的便是穆春,她似乎是头一次发自内心地呼喊着穆春的名字:“穆……春……叔叔。” 苏缭的声音轻且低,却清晰的落于穆春的耳内。他乍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动,暗想:也不枉自己救了她。 可等到穆春再听到她后面说的那两字,穆春心中直骂娘:都是宋玉儿那丫头片子! 苏缭在穆春的帮扶之下坐在一旁,她并没有什么内伤,只是被他们几个蒙在麻袋中狠狠踢了十来脚,身上各处都有了淤青。这会儿穆春就清晰的看到苏缭手背,甚至脸蛋上俱是深浅不一的淤青。 好好一个姑娘,怎得成了这副模样。穆春颇有些心疼,他转头与他们三人训道:“她与你们无冤无仇——” 三个其中一长得红脸的赶紧辩解说道:“恩公,并非无冤无仇,这臭娘们——她前次伤了我们兄弟几个,是恩公救了我们兄弟三人。” “正是,正是!恩公,我们也只是……” 穆春甚至苏缭听闻此言都是意外,不想这三人就是促使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几人。 穆春亦是感慨这世间太小,兜兜转转又遇到了。只是这因果循环,虽也不能全怪在他们三人身上,但是事情的起因却也是因为他们三人一时的贪念。 他见三人态度良好,也稍稍缓和说道:“前次却也你们咎由自取,这回由我作主,从此恩怨两清,既往不咎,你们看如何?” 只见那三人互相商议了两句,又看向穆春苏缭两人,又是由那红脸人出面道:“听恩公的。” 穆春又问一旁的苏缭:“你呢?” 苏缭虽只是皮外伤,却伤的也不轻,她此时则是冷眼看向他们三人,却碍于穆春,也只得低头同意。 等穆春将两边和解,这才知道,他们三人乃关外一带有名的刘氏三狼,老大刘蛮子,就是红脸说话的那个,老二刘二江是其中身手最快的那个,也是头一个被穆春解下武器,老三刘三红却是前次被苏缭伤的最重的那一个。外头与穆春动手的山货铺老板是他们的表兄王屠,他亦是以雌雄钢鞭出名。 穆春也略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头,知道他们兄弟三人虽平常也乐善好施,却也有个不小的毛病——那就是好色,看到漂亮的姑娘妇人总是把持不住。故而他三人虽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中原武林仍是将他们几个归于异类。 穆春看到一旁苏缭面色不佳,他特意叮嘱刘氏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万事都有个度,万不可强人所难。你们几个若有再犯,必不宽恕。 穆春碍于苏缭的面子,不好直说:若是真想女人,秦楼楚馆有的是知心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良家妇女下手。 只是苏缭在场,他这话只能弯转地向刘氏兄弟表达,几个都是有经历的男人,自然听得出穆春话中的意思,由刘蛮子带头连忙应承。 少时,秦伯的那两个帮手押着王屠等人进来,刘氏兄弟见此,自然直呼误会一场。刘蛮子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前因后果讲了一通,穆春也叫两人放开了王屠等人。 王屠得了自由,却对与穆春过招失利一事,不甚服气:“若非他使诈,我必不会输。”王屠说着话,全然忘了是自己使了后招偷袭穆春还得了手。 穆春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肩胛骨上的伤口,只觉得隐隐作疼,想来是出血了。他见王屠对此事如此耿耿与怀,他也不计较前事,道:“王兄弟这么说,不若改天我们再行切磋,你看如何?” 王屠未料到穆春如此坦率,他含糊地应了下来。 几人这一番和解,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也就在这个时候,穆春才得知,秦伯与他找来的这两个帮手也非等闲之辈,而是解梁城中有名的能人孙辰和李寅。 穆春特意感谢两人出手相助,却不想他二人只说是受秦伯恩惠,此乃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