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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卷 第五章 镜花残月

仙人游 Hongyou 14354 2024-07-02 11:18
  城郊牧笛声凄凄于云空,若白雪之蒲公英,幽荡于山野处。  荒山凉风盛盛中,一阵撕心裂肺般叫喊声,伴随远处凄凉猿叫,回荡于烂漫山花丛。  一男子抱着一女子,于千千素白花上。男子眼泪似夏雨般狂暴,若冬雨般寒凉,如冰冷珠帘,帘帘滴落于女子苍白脸上。  女子双眼紧闭,即使天上红日,再也耀不红她那冰冷的脸庞。  她魂魄应已随着蒲公英,游荡回故里。  “华珂!”男子终也承受不住,如一座崩塌之山,伏于女子身上,脸贴着她的脸,痴幻地想着,她若平日一般醒来,轻轻唤一句:“小海。”  此日是王玄自旅店走后第三日,亦是王玄下葬之日。  素白纸钱,于荒草萋萋处飞舞。胡笙唢呐悲乐,于千里孤坟处呼号。  曾于山水画中,与王玄青空下高谈三人,尽皆涕泗横流,伏倒于地,在石碑墓前,凄惨嚎哭。  此日云比平日更苍白,风比平日更彻骨。  为何仅仅三日天,沧海变了荒田?  古海隐隐有感,答案于这三日不起眼处。  王玄走后第一日,古海坐于旅店屋檐处,看青烟入云霄,观飞鸟归于巢。  他内心,若蓬乱青丝,一缕乱过又一缕。  华珂于小院鲜花烂漫处,见他脸上愁云弥漫,虽未知缘由,但内心也为他心疼。  她知自己修仙境界低微,但也想为他分担。  忽一良策,若被春风吹于眼前,她笑魇如花,又似一只彩蝶,翩翩至旅店外不见。  红日慢慢变为金色,似被风吹至苍穹中心,整院被照出一片灿烂。  华珂笑意更浓,跃至屋檐上,拉着古海就向街上飘去。  “小海,街上唱的戏曲,现在可精彩了,快陪我一起去看!”  华珂生动音容,于古海眼前。  至街上时,木更城已归入平淡,那日庙会繁华盛景,今已消失不在。  戏台处,戏子今日于锣鼓热闹中,穿着白袍,舞着银棍,站于木制假门处。  台上人都唤它为,仙界之门,都唤白袍戏子,为古海仙人。  在如浪潮般掌声中,古海明白,此戏曲,唱的乃是古海打败众多强者,带着华珂一家,登入仙界之门的故事。  戏子婉转唱腔若唱入古海心中,他眼前真若现出自己步入仙门景象。  华珂背着小手,扭着身姿,若等待被夸奖的孩童般,期待问道:“怎么样,我编的戏曲,好看吗?”  华珂音容相貌,若春日里暖阳,照于古海心间。如莺歌般言语,似春风,散了他心间犹豫与忧愁。  华珂一生毫无怨言,为他付出种种之事,件件映于脑海中,霎时间汹涌澎湃。  这般女子,在这世间,便是唯一存在。若是负了她,就是十道天谴降下惩治,也丝毫不过。  古海于这感动瞬间,不再犹豫。去他的什么修仙,去他的什么仙门,陪着眼前女子赏一世风花雪月,才是最重要之事。  华珂见古海只是凝望着自己,有些担忧道:“我想着你整天痴迷修仙,编出这样的故事,以为你会高兴。”  古海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任她体内清香入鼻,只感动道:“我很高兴。珂儿,你今天要做什么,玩什么,我都陪着你。”  华珂若一只温柔的猫,依偎于古海胸膛处,声似细雨道:“只要你不再忧愁,我也便开心了。”  他俩于这声声音律中相依,于行人艳羡之色中相偎。  掌声又再次若浪潮般响起,不知是为他俩,还是台上表演欢呼鼓掌。  两人在一阵甜蜜依偎后,来至木更城处最好的酒楼——留仙楼处吃饭。  这酒楼,一直向外宣称,纵使是神仙降世,此高楼内饭菜,也能将其留下。  华珂光是听到如此宣传,就已是垂涎三尺。他俩坐于一木桌旁,点了酒菜,此刻只听旁边桌上,声音若飘至九天悬河,滔滔不绝说着什么。  什么他是神仙降世,修仙高手总是有求于他。  华珂与古海禁不住,目光朝他投了去。  只见这男子着一身破烂麻衣,后背一把破烂木剑,木剑柄端,竟用麻绳绑着一颗用颜料浸染成紫色的石子。  他一边扒着别人的剩菜剩饭,一边与店小二如此吹嘘着。  店小二用不耐烦地神色骂道:“臭要饭的,扒完菜赶紧滚蛋!”  恰好此时刻,古海与华珂所点的杏花酒上到了桌上。这位穿麻衣男子,竟又从袖口处掏出一酒壶,伸手向古海笑道:“我不是买不起酒,我只是今天钱恰好没带够而已,能否借我杯酒喝。”  华珂听了,只觉得非常好笑,她今天心情异常的好,便也没拆穿他,她端起酒坛,就为这个人倒了倒了一壶。  这个男人看着这壶酒,竟眼怀泪花,声音颤颤道:“你们今日这一杯酒的恩情,我记下了。他日你们若有什么麻烦,我必会帮忙。”  说完,便揣着剩菜剩饭,小心端着那壶酒,在店小二辱骂声中离去。  华珂与古海都没将这事放于心上,一个连酒都喝不起之人,又能帮到何事?  没多时,饭菜也已端了上来。五颜六色的菜碟中,各种诱人的香气直向鼻上扑。华珂急得赶紧拿筷就夹,就只见,又是一道金光闪过。王玄那老头,竟又突然出现,拿着金筷玉碗,贪婪地将大块大块的肉夹于自己碗里,嘴中心虚解释道:“我可不是来蹭饭蹭喝的,我只是恰巧路过,路过,熟了相见,加个碗筷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语罢,他又如饿狼猛虎,夸张地吃了起来。古海将目光投去,王玄身上那股仙气,又全然不见。  古海与华珂二人见他那模样,只是苦笑不得。  反正饭菜也够多,三人便坐一起吃了。  吃完以后,王玄又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说道:“今日吃个半饱就行了。”  他话音落下,仙气竟又重飘回身上。他又对古海说道:“看来你已选好。”  又于一瞬时,他又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余音。  饭后,古海陪着华珂游船、捉鱼、作画,两人回旅店后,已然入夜。  一月残缺于天上,映在镜中子虚世界。  古海若化为一道春风,于风语虫鸣中,主动将华珂揽于怀。他似梧桐叶般手掌,于袖中掏出一只玉簪。  玉簪上两只彩蝶缠绵飞舞,他眼眸中若有月光流转,轻轻将它插于华珂青丝上。古海嘴唇缓缓张合,比这窗外春风还温柔话语轻轻入华珂耳中:“我不要再修仙了,我们去仙莱岛共度一生,珂儿,嫁给我好不好?”  华珂眼中似有盈盈秋波流转,只觉得心间似有股股暖流流淌。华珂将那红着的脸,深深埋于古海胸前,只轻轻嗯了一声。  那夜,风吹灭了红烛,月闭上了眼睛,云拉上了帘幕。  两人相拥入眠。  第二日红日又当头,他俩甜蜜拥抱一阵后,将自己东西收拾完完毕,准备出发,去往仙莱岛。  可他俩刚走至街上,就只发现人群若潮水拥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那股潮水,又突然现出一条道来。道路尽头,是青花衣袍的官府衙门,威风凛凛的,抬着一被白布包裹住的尸体。  恰好清风吹过,轻轻被撩起白布,王玄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现了出来。  这可如春日铺霜,夏日飘雪般,让古海与华珂感到惊异。  前两日他还生龙活虎于两人面前,他贪吃美食之景,告诫修仙之事,竟如片片秋日落叶,飘于眼前,残落心间。  古海忍住难过之情,上前询问,衙门官吏似是炫耀一般,高声告知他这是在今日荒野处,一农人发现的尸体,看尸体症状,应是昨日被人杀害。  古海听了,沉痛心中再起波澜,王玄那般神通之人,竟被人杀害!  那杀害他之人,究竟有多么高强!  忽然,王玄那日话语,又浮现于耳边。  “我一直怀疑,有人暗地里在残杀这些好苗子。”  他心中,已是阵阵波涛拍岸。  后来没过多久,那三位曾在水墨世界与王玄交谈的老友,认领尸体后,伤心地为他举办丧礼。  古海与华珂暂留下,在王玄丧礼处,磕了几个响头,烧了一些纸钱,再掉数滴眼泪,在此处悲伤了一天。  第三日,古海与华珂向仙莱岛方向缓缓行去。日光休于青山腰,耳边只有寂静风吹,眼边只有绿叶撩动。  华珂与古海坐于断崖下,萋萋芳草处休息,偶有蒲公英似飞雪,纷纷于他俩盈盈眉眼间。  华珂沉醉于烂漫山花中,她那天真神色,比风中千千百合,更加动人。  古海则在心中暗叹,连王玄那般高手,都有不能战胜之人,这生命中,怎知还有什么强敌出现。  日光已将青山全部笼罩,潺潺溪流声将古海于思考中,拉了回来。  他左右寻望,华珂已不在身边。她应是去打水去了,定是自己思考太过专注,没能注意华珂动向。  忽然风急骤,猿啼鸣。这荒凉只有青草处,青草全都不安地伏动。  “阁下是赫赫有名的古海吧?我给你一个建议,好好呼吸这世间最后一口空气吧!”  一声若枯木倒下之音,却又无比狂言语,于鬼哭风声中,疾行至古海耳处。  古海抬眼望去,一身形佝偻之人,于风流云动下,头戴斗笠,面蒙黑纱,身上青色布衣似与青山合一,脚步若奔若飘,忽隐忽现地点着青草,执着弯刀向前杀来。  古海紧将伏神棍执于手中,大吼道:“来者何人?我与你有何怨仇?”  严厉质问荡于悠悠荒野,随后全力一棒,借着山海之势,以横断狂风之威,向老人那脆弱头骨处挥动。  沿途青草被舞棒之风带起,一根一根凌散于二人眼间。  于一根青草从古海双眼飘落时,老人竟若如鬼魅般,凭空不见身影。  伏神棍震天呼啸声后,只空空横断青山处如浪涌之风。  老者似携伴有千年冰雪之严寒,悄然亮出若寒月弯刀,于古海眼睛死角处,杀意盛盛地斩去。  古海只觉那慑人之感,令每寸毛发都直立而起,甚至再颤上两颤!  他只能于恐惧感觉中,悬着那颗心,任那如月般弯刀向自己旋来。  他已无路可逃!  就于这生死一线间,上天竟旋出圈圈空气漩涡来!  漩涡若数千年轮,幽幽浮于眼前。  古海大喜,虽不知为何,但见有路可避,便不假思索地跃身于最近处漩涡。  老者弯刀若银月横扫半空,他那仅三尺刀身,竟扫出若渔舟大小尺寸。  那恐怖刀芒,于青空下,却只斩断了片片浮空青草,古海身影,也如刚刚青布老者那般,神奇地消失不见。  “那小子已跨入虚神境?”  黑色面纱下飘出疑问之声,老者咬牙握着刀,于鬼哭风声中,难以置信地说道。  古海身躯若坠入柔柔细水中,一恍神间,他竟已站于不远峭壁处。  那日与王玄用筷子切磋之景,忽从脑中袭来,这刚刚情景,真好似王玄口中所言——穿空间之神通。  他已进入虚神境了?  古海也是千万般疑问于心头,自己并未遭受任何劫难,这究竟是何缘由?  可这生死之战,怎会留给他思考时间?  老者向着他的方向,大吼道:“星河千帆!”  只听他震天吼声后,若从地狱中泄出鬼煞之气,从他身后冲向天际,遮住了天,蔽住了日。  黑雾似从头顶划过,缝隙处透出星星点点光线,似天空一奔腾之星河。  于星河之下,老者手中之刀,挥舞之迅疾,疾至眼睛捕捉不到。  刀锋处挥舞出一刃一刃刀芒,若一只一只白帆,旋至星河下,似有千只渔舟,滑行向古海各要害处。  这慑人招式,如若躲闪不掉,那应将会化为一滩肉泥。  古海面对这恐怖招式,头次心头有逃跑之意。  可如今,他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  他受着山风吹袭,将那星河千帆收于眼眸,他咬牙双手持棍在手,作着垂死的挣扎。  “白虎!”  他呼吼声于山中回荡,伏神棍舞出如浪涌之狂风,一团白光在挥棒中洒向千片白帆,于震颤心神的吼啸声中,白光扑成一凶神恶煞的白虎。  那是青白石的招式!  白虎张开若地狱恶鬼之血口,爪牙似宝刀利刃,于星河天空下,怒吼着扑杀而去。  可它若矿岩般坚实身躯,在千帆利刃下,此刻如却纸片般单薄。  几片锋利帆布于他身体割裂而过,白虎仰天痛吼后,又化为一道白光,似飘去那星河。  古海可没想仅靠这一招对抗老者。  他身躯早已做好,那白虎身体被撕裂一刻,定是最为安全的时间;那白虎身后地方那片,定是那最安全的地方。  他如预想之中,矫健跃至缥缈星河之下,身躯瞬时化为一片虚无,浸入黑暗中。  星河下若流星滑行之千帆,那千军万马之浩浩之威势,于他这一跃中,只能将那身后一座青山,削成了千片山岩。一片片山岩,似已经不起狂风,在狂风呼啸而来时刻,片片滑落山地上,于震天动地中,惊起万千碎石,茫茫尘烟。  古海在这震耳欲聋声响中,将那星河处缕缕星芒洒向苍茫大地,星芒若从九天处降下之白瀑,于严密之姿,若千万利刃,落向站立萋萋青草中的老者。  那是销恨楼鼠首绝招——星芒斩!  老者将脚弓住,不惊也不惧,一声冷笑后,于鬼哭风声中,挥出那么一刃。  这一刃若半空中横扫出一盏银月,银月闪着似能将一切斩断的光芒。  星芒落下只一瞬时,银月斩空亦一瞬时,老者于青草都未来得及拂动时间,已将那似万千锋刃之星芒,斩为无形无影无踪。  隐匿黑暗处古海还未来得及惊奇,就在瞪眼至一半之时间,头顶遮天蔽日的茫茫黑雾,竟已化成山川般大小的手掌,其中手指若几座巨山撞击,将古海狠狠攥至手心。  “跨入虚神境又如何?连王玄那老头,都不是我对手,你又能如何?”  青布老者声音若枯木在风中惨叫之声,却佝偻着矮小身躯,又发出狂妄之言。  古海眼前一片黑暗,明明晴日天下,却无一丝光线。他听了老者的话,只咬牙道:“王玄前辈是你杀死的!你究竟有何目的?”  “将死之人,只需要赶紧呼吸最后一口空气,问不出答案的话,就不需你来问!”  只要老者再一瞪眼,古海就便如蚊子一般,被攥死于他玄妙神通下。  老者这时只一阵成就感从心中袭来,这应是第十位了。  “去死吧!”  正当他凶狠话语,似一把锋利刀刃,即将随风向古海刺去时,他后方青山上,竟有一逆风之语,将他言语之音压下:“那是本王看上的人,给我放开他!”  青布老者好奇心,若山间狂风,于心间骤起。他转头望去,眼睛透过黑色面纱,看到一男子坐于青山绝颠,此人双眼满是蔑视之色,连天地,都似不屑放置于眼间。  再仔细观望,他一袭玄色绸缎长袍,长袍上一飞腾咆哮之蛟。  男人头昂向苍天,脚踏于青岩,身姿若坐于王座之上,散出万物皆要伏拜他之气质。  他双眼若瞪出蛟龙之势,又朝老者,于双唇轻启中,透出命令之语:“再说一遍,那是本王看上的人,将他放下!”  他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空中若有一条蛟龙从他嘴中呼啸而出,竟连鬼哭风声竟都压不住。  只得任它放肆于于这苍凉荒山处,不断颤颤回荡。  青布老者仍不惊不惧,他只将弯月之刀透出杀意,指向此人:“你又是谁,我允许你在呼吸最后一口空气前,报出你的名字!”  他的狂妄之言,跟此男人相比,竟似春风般温柔了。  男人眼睛似永与天持平,脸上只余等待苍生震慑之色。  “龙赢!”  这两字一出,天上若有隆隆奔雷震吼,又若有无垠闪电,劈闪于山石草木之间。  连与天只若盈尺山峰,不少巨石,都于此刻,吓得都从高峰处坠落,发出颤心轰鸣。  那两字,龙神帝国太子之名!  青布老者却不以为意,只是冷哼一声,道:“哼,若是常人,应已被你这名字吓退。可对我这快要进棺材之人,那就是普通的两个字而已。”  说完,他扬起刀,似有幽冷之气从面纱下传出:“你若不动手反抗一下,龙神帝国可就要国殇了!”  他妄语才毕,手中刀锋又扫出几刃银月之光,冲着龙赢横斩而去。  龙赢仍满是蔑视之色,不屑将那银刃放于眼中,头昂着道:“对付你,本王,别说手,我连手指都不会动!”  他口中轻声一过,身后震天龙吟从他身后响彻天地。  茫茫虚白之气,于这震颤声中,若瑶池处仙气,一丝一缕,于风中瞬时凝成九条慑人蛟龙之状。  九龙一现,云海翻涌,雷声不绝于耳。闪电若渔网,将这天地处耀得忽明忽暗。  老者银月在这盛天气势下,只若几片枯夜,几声雷鸣,便将银月震成缕缕灵气,于雷霆闪动中无影无踪。  老者嘴唇发白,两腿颤颤。他只呆望着那山巅处,呆看那那山巅处,数十条龙须与龙尾舞动于清风中,九条细白龙身交错盘旋之姿。  青布老者差点吓得坐于地上,他只用颤抖声音,呆呆地重复道:“你竟有了龙道之力,你竟已有了龙道之力!”  相传龙神帝国王族,乃是天界龙族后裔。他们少许人中,继承了龙血,拥有着龙道之力。  青布老者咬牙,本以为他只是个仗着自身权势,嚣张跋扈一贵族而已,每想到,他竟有着龙道之力。  青布老者咬牙,若是这般,他纵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这九条蛟龙屠杀。  九龙尽皆瞪出猩红之眼,若袭来万千恶鬼的慑人之感。  它们再一动身姿,天地间便已有浩浩荡荡飓风而来,云散天开,它们身姿一掠过后,倾盆大雨瞬时便落了下来。  此日此地,鬼哭风声,远处猿猴长啸声,再加上这震天龙吟声,青山尽皆碎裂,河流被卷起至天。  此时此日此天此地,天地间,唯有这九龙敢如此放肆!  青布老者在这慑人声中,心都快被震得碎了?他哪里还有杀害古海之心?他只剩下逃跑心思。  他于全身颤颤中,再次展开穿空间之神通,于全身皮肤龟裂中,艰险钻入那似年轮漩涡。  九条蛟龙只将那山野之地,整片整片土地掀起,无数地底之水,在九龙利爪呼啸而过处,澎湃出数丈白墙巨浪。  古海身边黑雾,已消散完毕,他也从鬼门关处,活了回来。  他只感最近几天,遇见太多的强者。  龙赢跃起,九条蛟龙竟主动伏于他脚下,身躯蜿蜒着,任他踩踏,带他飞行  他站于九条蛟龙之上,昂首于苍穹下,挺胸于狂风中,他傲然向古海伸出手掌:“古海,本王寻你多时,我给你一个,做我仆人的资格!”  古海听了,将伏神棍执于手中,拱手道:“多谢龙赢太子救命之恩,至于仆人,恕难从命!”  “怎么?本王可是迟早要一统天下之人,做我的仆人,委屈你了?”  龙赢站于九龙之上,昂着的脸,似有愠色。  古海再次推辞,道:“我已决定随妻子华珂,隐居山野,不再过问世事。”  “妻子,是那位在山那边悬挂着,已死亡女子吗?”  这句意外之话,似一支穿心长箭,贯穿于古海心间。  古海双眼血红,狂奔而去,连山石都被他身体所过之风吹倒。  他去得那山花烂漫之地,只见华珂安详闭上眼睛,五体垂向青草萋萋处。  她这身姿,若一只不再扑翅的蝴蝶,却能飞离出古海不再拥有色彩的世界。  远处猿鸣,若风中有人凄惨哭泣。  古海撕心裂肺一吼,疾驰于苍凉天下,紧紧抱着华珂无力的身躯。  眼泪若冰河奔腾,寒天处飞瀑。  古海将脸贴在她那苍白脸上,可那感觉,却是那般寒凉。  她身体已寒凉,她身体已寒凉。  龙赢踏着九条蛟龙,眼睛中依然是不屑之色,他将一张兔首面具扔下于草地上,只道:“这是本王来时捡到之物,在你将私事解决之后,本王会再来寻你做我的仆人。”  语罢,他便在一阵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中,飞驰向天际不见处。  古海布满血丝之眼,已经将近爆裂,他那已被自己咬出鲜血之嘴,用灵魂发出怒喊:“销恨楼!”  只见这天际之云,尽皆消散。远处之水,尽乍起道道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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