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宸无奈的说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不让你失控?” 如果真如白眼女子所说,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这恐怕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没有,若是有,我会自求镇于不见天日的水底么?”女人偏着脑袋有些好笑的看着易宸,“我这是突破时出了意外,虽然殊死一搏进入了仙境,可是时机不对而且当时身受重伤,所以入仙也入魔,虽然有了仙人的境界,可心智却不稳定。” “之前我还纳闷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美丽的仙人姐姐压在水里,如果是前辈自己要求的那就不奇怪了。”易宸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仙人姐姐?前辈?怎么不叫姑娘了~”女子笑吟吟道。 “哈哈,若是你喜欢听人叫你姑娘,那我便叫姑娘,刚好我也觉得前辈这个词有些生疏,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理应叫仙人姐姐或者姑娘。”易宸昧着良心,心想这次只要不要脸一些了。 若果能看到女人的脸色,一定会发现这会儿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她憋着笑道:“无怪世上女子皆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看你花花肠子也挺多的,还不打不相识。”可下一瞬间,女子突然语气转冷,“我很不喜欢你这种男人,该杀!” 易宸吓了一跳,心说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身上的铁链猛地收紧,似乎将他活活捆死。 过了一会儿,他眼前已经有些发黑,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怎么样,有没有害怕啊~”忽然耳边声音传来,易宸猛的惊醒。 他急忙看看四周和身体,那股即将昏厥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放心,你没事儿,只是中了我的幻境,本姑娘可没有这么心狠手辣~”白眼女子咯咯笑着,似乎看到青年出丑很开心。 易宸苦笑道:“姑娘就别逗我了,晚辈修为低下,实在经不起姑娘这般折腾。”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问你件正事儿,你在这城中听没听过一个叫王月的女子?”白眼女子静静的看着易宸。 而易宸搜遍了脑海中的记忆,也没听说过锦州城里有哪个叫王月的女人,而且这名字也太普通了吧,重名重姓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他只好摇了摇头,“不知这位女子是姑娘的什么人?” 白眼女人忽然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失落:“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亲切……” “……” 易宸忽然感觉这女人是不是又在逗弄他,不过看着这迷茫失落的样子也不像装的,还是没说什么。 “嘘!” 女人忽然打了个激灵,“那个关我的人来了,我送你离开这,记得你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有空再来看姐姐。” 易宸正在疑惑,瞬间一股大力从水中四面八方向他压来,直接从数百丈深的水底飞了出去。 “呼……差点摔死,幸好身子骨硬。”易宸揉了揉腰,只觉得身上四处都疼的不行,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 他想起女人刚才说的话,急忙收敛了全部气息,不管来人是谁还得别被发现的好。 易宸悄悄伏在湖边的一处草丛里,静静观望着周围。 须臾间,仿佛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然后一个白影直接窜入了湖中,居然没掀起一片水花。 若不是易宸亲身感受到那股风以及一闪而逝的影子,恐怕还真不会意识到已经有东西进入了水底。 又等了片刻之后,估算着时间那影子应该下湖不浅了,抱着此地不宜久留想法的易宸这才放心的爬起身来赶紧离去。 翌日清晨。 闻鸡鸣即起的易宸悠然的在院子里打着拳,这套类似于养生操的基本套路拳法还是刑黎老爷子教的。 桃源中,刑黎看着年龄已经七八十岁了一样,比之耿三疯还显老,但他的身体却是强状如牛。 浑身暴躁的肌肉线条,要是不看那张脸,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爷子。 正常情况下,易宸每天清晨都是要练一场基本拳和舞剑,这样才能感受到身体的活力,循序渐进的复苏休眠的肌肉。 半个时辰之后,活动完的易宸心满意足准备离去,就看到王妙嫣端着铜盆和毛巾往他这边走来。 “等我的身子养好了,也得每天和你一样练习,不然都快忘记自己也曾是个女侠啦。”王妙嫣拿着毛巾像个贤惠的妻子般温柔的给易宸擦着额头的汗水。 易宸不顾女子娇羞揽住她轻柔的腰肢,轻声道:“好。” 这些天他们都知道易宸的身体和常人不太一样,那就是恢复速度实在太过于惊人。 似乎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需要比常人极短的时间就能完好如初,除了这次几乎断裂的手臂。 而王妙嫣距离上次“打虎”已经过去了一两月,可伤势仍旧未能彻底恢复,毕竟女子身体原本就不如男子硬朗,再加上王妙嫣虽然习武,但也不是横练之人,身体强度远没有那么强悍。 那次断了几处骨头,内脏都被打的移位,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实属不易。 临近午时,一道响彻州令府邸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澜兄!弟屈白携犬子前来拜会!” 似乎在有意的控制下,这道拜会之音并未影响到他人,仅仅是覆盖了州令府,足以看出此人对内力把控到何种地步。 易宸听到这句话,顿时想到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花花公子,心想这应该就是王妙嫣所说的家中故交。 “屈老弟大驾光临,数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大门处,王澜只身迎了出来,看着眼前雄壮的身躯笑道。 剑州别驾屈白,与王澜同出一门,都师从右丞相颜子路门下儒生,不过两人走的道路截然不同。 王澜因圣恩庇佑,出道即是巅峰,直接做了封疆大吏,而屈白则是入了军中,从军营里一步步踩上来的儒将,后来由武转文做了一州二把手。 最重要的是此人武道天赋出众,是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武道宗师。 两人一见面就寒暄了几句,双手自然是紧紧握在一起,看上去确实和多年未见的兄弟一样。 “自从屈老弟高升剑州别驾之后可就没空来我这锦州闲逛了啊,不知今日怎的有空微服来访。”王澜笑道。 屈白多年来在军中磨砺,那股书生味早已被磨的一干二净,他大手一挥手发牢骚道:“嗨,以前做将军,公干的机会多啊,动不动就能出去,再加上锦州走镖和货运行业发达,来的机会自然也更多,可做了这别驾天天都窝在府里办公,处理一州政务,哪还有空到处转转。” “这不,不是听说你这锦州令急着嫁女儿,又搞了个比武大赛热闹的不行,我就请了假说回老家看看,半道就转你这来了,不过没给你这州令大人提前知会一声,可别怪我啊。” 王澜顿时大笑道:“哪能怪你,你这一来我还感觉我这州令府蓬荜生辉呢,先入府吧,咱们厅上再聊。” 说罢王澜便走在前面引路,屈白跟上之后他旁边也冒出来一个人躬着身子左看右看,似乎在寻什么人,不过那样子实在闲的有些猥琐不堪。 “人杰!不可无礼,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屈白看了一眼儿子,顿时有些恼怒。 屈人杰悻悻摸了摸头也不敢出声,生怕被自家老子当着别人的面给棍棒教育了,别看他平常飞扬跋扈的紧,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怕自己老子。 其实他倒也不是刻意做出这副模样,主要是那天王妙嫣那一脚直接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着实有些怕她。而且他左顾右盼也是在寻王妙嫣和那个“姐夫”。 “澜兄,不瞒你说,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屈白坐在客位端着茶杯,假意犹豫了一下说道。 王澜揶揄笑道:“屈老弟就别在这和为兄打马虎眼了,你老远从剑州跑到我府中,可不是专门来叙旧这么简单吧,难道我说不当讲你就不讲了么。” 屈白忽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才说道:“哈哈哈,澜兄这说话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刻薄起来让人惧三分呐!也好,那我就直说了,这次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嫣儿那丫头来的,人杰呢也到了弱冠之龄与嫣儿刚好合适,所以我是提亲来的…” 正端杯掩面而饮的王澜顿时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正色说道:“那屈老弟应该明白想获得娶妙嫣的资格,首先要夺得这次比武的第一名。” 先不说屈白是什么态度,屈人杰此刻已经如同石化了一般立在他老子身后,满脸的欲哭无泪,心底暗自哀嚎:“姐夫你在哪啊!倒是赶紧现身救我啊!” 想起昨晚在街上看到依偎在一起散步逛街的易宸和王妙嫣,他哪能看不出来二人的关系,不然也不会一口姐夫先行,跟班随后就整齐划一的喊姐夫。 可此时他反而不好给他老子讲,不然就依屈白这脾气,当面可能不会有什么,那回家之后得把自己腿给打折了。 听到王澜的话,屈白一起身直接走向白衣州令那边揽住了他的肩膀,一边陪着笑一边小声道:“哎呀,澜兄,你既是一州之主又是嫣儿的父亲还是赛事的组织者,届时你从里面稍微安排一下,刚好人杰这小子还算有点儿本事,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不是。” 王澜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心想我还没同意呢,你这也忒反客为主了吧,而且自己原本确实打算动点手段,不过那也是为了易宸安排的。 不过他表面上仍是一脸笑容道:“这事儿不急,咱们先慢慢谈,中午就在为兄府上小酌两杯,反正大比明日才开始,还有时间。”屈白正欲开口继续说,王澜手一摆接着道:“咱们午宴的时候边饮边谈。” 毕竟这位剑州别驾不但与他出自同门,还是故交又同在一朝为官,也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所以州令大人只好婉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