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易宸与夏幽、骆宁二人商议将一万新军分成前军后军,前后两军至少要相隔十里,这个距离还在安全范围之内,无论哪边出了问题都来得及驰援。 面对今日时局,三人不得不谨慎,就算是在自家国土之内也不是万全的,而且锦州距离西境如此之近,谁知道这个地方若干年之前是否被玄莽布置过后手。 若是这一万援军在路上出了问题,那三位将军可真是百死莫赎了,新军主导表面上易宸带着将士们奔赴西境,夏幽与骆宁在旁辅助,事实上还是以他二人为主导的,总不可能真的让这位领军小白带领上万军队,也太儿戏了一些。 最终经过三人统一决定,由易宸与骆宁带领大三千前军先行十里充当先锋,相对沉着稳重的僵尸脸夏幽带领后军七千人。 原本夏幽与骆宁是想让易宸领后军,相对来说会安全一些,打起仗来最先死的可就是先锋军,可易宸执意不肯,这次他首次领军而且还是明面上的负责人,岂能夺在最后面苟且,让两位将军打头阵,论起修为来说三人相当,可若论起实力易宸还是有信心可以独当一面。 真要是碰上硬茬自己还能扛上一下,而且还有乔惜白隐藏在周围暗中保护,按理说也没什么好怕的。 易宸穿着一身厚重黑甲,头上是只有将军级别才能佩戴的翎盔,当然这个是营中私配的,以他的虚职自然是领不到这种头盔的,有着州令的关系下面的人只要有些眼色都会照顾他一些。 他的手中既没有铁矛也没有腰刀,仅仅是带着那柄青日剑,一来是用不惯,二来那玩意儿能有仙剑好用?至于之前答应给聂荒锻造的那个铁棍也交予了聂荒,这小子整天爱不释手的挥棍子,还别说那沉甸甸的棍子在他手中真是来去如风。 易宸骑着高头大马,他的身旁两位亲兵一左一右,正是易容过的栾念薇与目视前方的聂荒,这小子倒是很有身为士兵的自觉,只要易宸不叫他,他就一个劲的护卫在一侧向前走。 反观栾念薇的模样就比较凄惨,灰头土脸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昔日的光彩照人,眼睛中说不出是苦楚还是平静,又或者是生无可恋? 自从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未与易宸说过一句话,再加上自己经脉被封,修为受制,又日日夜夜与易宸在一起被监视着,过得就是如同囚徒般的生活。 期间易宸也尝试过与她交流,可这个往日被他叫的亲热的栾姐姐就是不搭理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冷哼一声,大多时候干脆看也不看。 “姐姐,你说我们这一路行军会不会遇到危险?”易宸百无聊赖的随意出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栾念薇,可让他有些失望,这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猜你们玄莽之前就在锦州动过手脚,特别是锦州境内的那群流寇匪盗,或者说你们在锦州境内还藏着一支不为人知的小股军队?看来我们这次行军还是很有趣的,不过你信不信我也有信心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易宸说到最后音色愈发冷淡,而且听上去相当肯定,像是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一样。 栾念薇听到青年笃定带嚣张的话语脸上终于动了一分,目露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易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就将她提上马来,直接按在自己身前,二人同乘一骑,惹得一旁行军的士兵都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将军真是爱兵如子,居然拉起一个身材单薄的小兵与自己同乘。 “你干什么!”栾念薇惊慌中略带愠怒,回头瞪着易宸,谁知二人的脸差点贴到一起去。 “我看你这一路上沉沉闷闷的,一点都没有之前那副样子,怕你得了抑郁症。”易宸按紧栾念薇的身子,那严肃的样子让栾大坊主都有些想嘲笑他几分。 什么抑郁症?听都没听过,不知道从哪瞎掰来的病名。 栾念薇撇起嘴角,讥讽道:“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俩很熟么?把我放下去!” “你总算能开口说上几句话了,我都怕你一路上把自己憋成哑巴呢,把你放下去也成,你得回答我的问题。”易宸眯着眼笑道。 “休想!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之前我们有过约法三章,我不会背叛女皇背叛玄莽!”栾念薇紧咬着玉齿,想到青年妄想让她回答什么问题,直接干净利落的拒绝。 易宸叹了一口气:“难道姐姐就这么恨我?我只是想与你像寻常一样聊聊天,并没有让你泄露你玄莽的秘密。” 二人同乘一骑,在易宸刻意的操作下,马匹渐渐脱离了队伍中央,跑到边缘去,确保二人的对话不会让别人听到,否则听栾念薇说什么不会背叛女皇不会背叛玄莽那还得了,不得在军中引起轩然大波。 至于栾念薇说什么她不知道,易宸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身为玄莽对外的暗探之首,怎么可能对一些安排不清楚,恐怕她是最清楚的那几人之一,但易宸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 以栾念薇的心性和身份,估计就算把她折磨至死也难以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不过这点算是易宸错怪栾大坊主了,栾念薇虽然身为玄莽暗探不假,但分工明确的紧,她管的仅仅是探子这一部分事情,并不是易宸所猜测的什么都知道。 或许以她的身份能知道一些,但绝对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是那位女皇的手腕了。 “聊聊天?你那般对我,我有什么与你好聊的?”栾念薇冷淡回应,这已经是自从那日被掌掴之后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易宸也不与她在这件事上争辩,轻笑道:“唠唠家常啊,讲讲故事啊,再不济咱们也可以聊聊风花雪月……” “哎呦!” 易宸正说着话,栾念薇突然用自己的头狠狠顶了一下青年的下巴,让正在滔滔不绝的青年猛地吃痛,青年下意识的急忙伸出一只立掌朝着一旁竖起,这制止动作自然是给隐匿起来的乔姑娘看的,不然以她的脾气恐怕又得对栾念薇做些什么。 而栾念薇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心中略微有些得意,同时也有些失落。 “风花雪月?我看公子弟弟一点都不像表面上那样正人君子呢,不知道是谁每天夜里偷偷与人幽会,哼。”栾念薇用头撞完易宸之后,就被后者顺势禁锢在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易宸听到栾念薇的说辞顿时一惊,干笑道:“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栾念薇白了他一眼,脸色微红道:“某些人敢做就是不敢承认,忒不是男人了。你能不能把我放开了……” 易宸轻咳一声,不过手中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与自己女人还用的着用偷偷幽会来形容?倒是光脚的姐姐,你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居然偷听墙角,真是太不道德了。” 什么!?我不道德!?还好意思说,每次你们两个都你侬我侬的调情到清晨,那会儿我都已经醒了好不好,可还不敢发出动静,只能像平时一样匀速呼吸,生怕暴露了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 毕竟每天夜里她都是被一道白影给打晕的,至于那道白影是谁,栾姑娘心里能不知道? “你简直就是个混蛋!放开我!”栾念薇怒极大喝了一声,奋力的在易宸怀中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 易宸猛地一松手,正在挣扎的栾念薇倏的向马下跌去,现在的她没有修为护身,经脉全被封堵,这坠马一摔不吐血也得摔断胳膊腿。 栾念薇俏脸煞白,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自己的下场,脸朝下跌下去,对一位极美的女子来说那是何等的凄惨。 就在栾念薇掉下去的一瞬间,她的腰肢又被强有力的手臂给拦腰托起,再次托到了马上,这次是与易宸正面相对。 “我恨你……我恨你!你的女人那般对我就算了,你还这般戏弄于我!姐姐恨死你了!”栾念薇白着脸蛋儿,被吓得面无血色,抛开宗师修为与身份来说她也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子。 可就是这次锦州一行,却毁灭这两样让她不普通的倚靠。 先是在王澜手中一败涂地,再被乔惜白掌掴羞辱,现在修为被封又被易宸欺负,她心中的苦简直要堆积满了。 她面对着易宸不断的用那双失去了威慑的粉拳击打着他,滴滴露珠不断的从红红的眼眶中落下,可还是不服输的瞪着易宸,满是委屈。 易宸微笑的看着她,伸出手替她擦拭眼泪,轻声道:“感到苦感到委屈,哭出来就会轻松许多,不过可不许多哭啊,哭多了就不好看了,这么好看的脸蛋儿都哭花了。” 栾念薇哭着哭着忽然笑了起来,“早知道那日在府中我就该一剑刺穿你的胸膛而不是腹部,这样就不会今日的苦了……”说完之后她面带微笑,干脆趴在了易宸怀里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