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挡箭牌的自我修养
“怎的这般生分!” 卢老夫人笑着嗔了句,“我道是尘儿怎的半点没有成亲的心思,感情是在等你呢!啧啧,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徐星隐笑僵了脸,悄悄扯了扯景止尘的袖子,求救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景止尘在一旁看够了戏,这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外祖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好好好!” 卢老夫人可算是放过了徐星隐,随着景止尘、徐星隐一道进了府。 方才踏进正堂的门,卢老夫人就笑眯眯地看着徐星隐问。 “徐姑娘这是带的什么呀?” “都是药材。” 徐星隐老老实实地答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补救道:“给殿下补身子用的药材。” “哎哟,可真是个贴心的姑娘!” 卢老太太伸手接过了药包,一股脑地塞进了旁边的丫鬟手里。 “去!都熬上!” 丫鬟被塞了个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将最上头那包给摔在了地上。 药包经过方才的动作早已是松松垮垮了,如今一摔,就径直散开了。 丫鬟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景止尘那好看的眉峰蹙成了一道小山,不耐烦地挥挥手。 “叫人来打扫干净,下去吧。” “是!”那丫鬟立马起身退了下去。 看样子,景止尘素日并不是好伺候的。 瞧那丫鬟最后连滚带爬的姿势就晓得了,定是被吓得不轻。 徐星隐心里暗暗揣测,卢老夫人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包散开的药包上,狐疑地问。 “菊花也能补身子?” 徐星隐不自然地挠了挠耳垂,有些心虚地答道。 “嗯……是啊,败火。” 卢老夫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笑笑,视线落到了景止尘身上,笑道。 “菊花温和清润,的确是败火的好物。” “……” 景止尘耳朵不可抑制地红成一片,绝望地扭头避开卢老夫人的视线,看着满脸懵懂的某位姑娘,咬碎了一口银牙。 随即恶狠狠地补了句:“不会说话就闭嘴!” 徐星隐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自己这又是哪里惹着了这位大爷? 虽然徐星隐觉得景止尘这人很有无事生非的嫌疑,但好在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后半场便全程假装娇羞模样,低头不语。 景止尘也主动揽下了与卢老夫人说话的活儿,直到两人一道将卢老夫人送上马车,也没让徐星隐再说过多少话。 送走卢老夫人,景止尘就变了脸,一撩衣袍折身进了东府。 徐星隐也顾不得要什么脸面,拔腿就跟了上去。 东府比之上次那个别院还要华丽些,徐星隐跟在景止尘身后,纠结了会儿才捡了不痛不痒的话开头。 “卢老夫人精神头真好。” “嗯。” “一看就是个身体康健的,老人家嘛,没什么比健健康康更重要的事情了。” “嗯。” “其实小女今日前来,是给殿下送药来了,上次瞧着殿下伤得不轻,不晓得如今可好些了?” “嗯。” “……” 徐星隐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撇嘴又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觉得老夫人只是想瞧见你成婚罢了,你却这般欺瞒于她,这很不好。” 走在前头那人听见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脚步一顿,总算是说了句除了“嗯”以外的话。 “你本来就是母后定下的亲事,如何算得上欺瞒?” 徐星隐一个没注意,径直便撞上了景止尘的背。 捂着额头踉跄着退了两步,撇嘴还嘴道。 “你应该让扬明雪去见老夫人才是。” 听见扬明雪名字的瞬间,景止尘突然回过头来,低头对上了徐星隐的目光,那双眼眸里似凝结着苍茫皑雪,清冷至极。 “你为何知道明雪?” 对上这般冷淡的眼神,徐星隐多少有些犯怵,一时语塞,不晓得如何是好。 扬明雪是谁? 一个在镇南将军府时常挨骂的女人。 因着徐星隐自小与景止尘便定了娃娃亲,所以徐星隐十岁那年,镇南将军便开始着人在京城暗自打探有关景止尘的一切事情。 扬明雪就是景止尘的秘密之一。 扬明雪比景止尘小两岁,与景止尘又有着七弯八绕的表亲关系,因此景止尘对着扬明雪还得唤上一声“明雪表妹”。 世人皆道这对表兄妹关系极好,只有镇南将军府的人晓得,景止尘喜欢扬明雪,扬明雪也喜欢景止尘。 因此,未曾谋面的扬明雪就成了镇南将军府里“毁人姻缘”的恶女,永远活在人们唾沫里的狐媚子。 扬明雪才貌双全,在京城里那可是叫得上名号的才女。 自及笄起提亲的人就能把门槛都踩破了,可是楞是拖到这般年龄还未曾出嫁。 定是在等景止尘呗! 可奇怪的是,景止尘楞是守着规矩没上门提亲去,自己也熬到了快要及冠的年纪。 别说娶妻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徐星隐才会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反倒是这位太子爷落了个“人品贵重、重情重义”的名声。 这般一想,徐星隐就很是来火。 再转念一想,景止尘未必就没调查过自己,因此也挺直腰杆,径直答了话。 “我外祖父调查过你,因为我们的婚事。” 景止尘大抵是没想到徐星隐会这般坦诚,微微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颇不自然地回了句。 “胆大妄为。” 徐星隐撇撇嘴只当没听见,“过往不究,殿下宽宏大量,小女子晓得的。” 景止尘懒得与徐星隐计较,淡淡收回目光。 心想戴高帽的事儿这家伙倒是信手拈来,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见景止尘没再发脾气,徐星隐才松了口气,也懒得再与他绕什么弯子,笑吟吟地直奔主题。 “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景止尘默念了句“无事献殷勤”,而后还是极讲道义地回道。 “说罢,本宫也不欲欠你人情。” 徐星隐只当没听懂景止尘话里的挖苦之意,简明扼要。 “我二姐姐受伤了,因此来向怀谷先生求一盒祛疤的药,另外小女子还想要盒痒痒粉。” “痒痒粉?” 景止尘眉峰轻挑,似笑非笑地看了徐星隐一眼,“徐姑娘又要做什么坏事?” 徐星隐耸耸肩,“以牙还牙罢了。” “行吧。”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