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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红总!我是红总!

   “要不,你当法人吧。”   “我不,你以为我傻?法人,法人,就是承担法律责任的人,不干。”   “那要不小红?”   “也不好吧,女人啊,这要是长乐教育完蛋了,她不是很可怜。”   “你不干,我不干,她不干,总不能拉条狗过来吧。”   “也行。法人是狗,狗法人,法人狗。”   “hiahiahiahia~~~~~~”   “那挣了钱之后呢?”   “上市啊,圈钱,割韭菜,绿油油的韭菜,就着鸡蛋细粉,一茬又一茬,哎,就是不分红。一个概念没了,就再弄几个概念,内外鼓噪鼓噪,有个两年,把股价造上去。”   “嗯,高送转加股东高管减持股票?业绩预告重大利好加减持?业绩大增加高管离职?平滑业绩加定增股权激励?最后再来假离婚,完美。”   “对了对了,还有卖壳子,也能赚一笔。”   “是啊。别忘了,还有发债呢?”   别家老板在和手下人描绘一张大饼用的什么面,加了多少水,做了几分熟,多大多圆多粗多厚,你能分到几粒儿芝麻,李乐却在和王伍讨论着,以后要是携款跑路了,怎么分账,哪个渠道转钱,往哪跑安全,走时候带不带老婆孩子这种被李乐称为未谋胜先谋败的头脑风暴。   “不过,李乐,这么干,也太恁娘不是人玩意儿了吧。”   “愿赌服输,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第一天就明晃晃就告诉你了,自己不看,怨谁?只要不买,就割不到你,是不是这个理儿?都特么想着上市了,就做好了被人上骂十八辈祖宗,下艹十八代子孙的心理准备。”   “我还要脸。李乐,你要不?”   “我好像,也要吧。”   “那是算了,咱们都学过的这东西,知道这是个什么花。”   “也行。哎,你到底要不要?子曾经日,一狐之腋,一木之枝,一士之智,积力所举无不胜,众智所为无不成。子又日,高树靡阴,独木不林。”   “子挺累啊。你把我当狐狸毛还是大树?”   “树,你是我的树哥。”   “咋听着不像好词儿。”   “懂啥,这是顶好的形容词。”   “那就,试试?可先吱个声,搞不好咱俩可不管散熊的。”   “管!”   “先给你说一声,这暑假你得和陈金星,远姐去一趟长安。”   “哦,好,你呢?”   “我得去思密达!!”   。。。。。。   清大南边,一块立着“东升园公寓上房处”指引牌旁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短大衣,扎着红发带,画着红嘴唇,涂着红指甲,背着暗红色的小皮包,穿着黑色小皮鞋的小红,许晓红,正在燕京初春的寒风中迎风而立。   只不过没几分钟,就抱着膀子躲到指引牌后面,哆哆嗦嗦,时不时看一眼路口。   过了一阵,就在小红开始打出一个喷嚏之前,一辆尾号369的捷达王,慢吞吞的停到指引牌跟前。   李乐推门,刚伸出脖子,又退了回去,裹上妈妈牌围巾才钻了出来。   左右瞧了半天,也没看见人,掏出手机,一边嘬着牙花一边摁号码,嘴里嘟囔着,人呢,人呢?看看人家莉秀,再看看这位,让老板野地里吹风,差距,这就是全方位的差距。   只不过刚要摁拨通键,就听身后传来一微弱的喊声,“乐总~~~~~李总~~~~~总~~~~~”   “额滴妈啊!!”李厨子听声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了。   可一想,大白天的,二十三哥出来都算无常加班,我特么怕个毛线!   定了心神,循声望去,就瞧见硕大的指示牌后面,慢慢探出一过年的灯笼。   “艹,你怎么不出声?”   “没想到是你,”   “你躲后面干嘛?”   “冷,风大。”   “噫~~~~~”李乐上下瞄了眼,“该,冻死伲个瓜女子,今天零下五度,你娃不穿袄揍出来?还有,打扮滴跟城墙上挂着滴红灯笼一样,给谁看滴伲么。”   “李总,能让额先上车车?”   “克里马擦滴。”   “耗!”   等蛄蛹进副驾,小红抖抖颤颤的要开大点风量,李乐瞧着手开始往冷风那头窜,一抬手,直接呼到最大。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温度又高了点,小红这才缓过劲儿来。   “美滴狠?”李乐指指小红的黑色丝袜。   “不美!”   “不美不知道穿厚点?”   “这不是觉得下车就能瞧见你么?”   “你不知道老板都必须是后出场的?你见过谁家老板等人?”   “哦。”   “还有,这一身,知道的你是收房,不知道以为是结婚的新娘呢,咋?把你妈给你做的敬酒的礼服穿出来了?”   “这不是,喜庆么?我的房子,自己的。”   “你就没想过房子还在,人没了咋办?”李乐一扭身,从后座上翻出件给曾老师当垫子用的m51棉服盖在了小红的脑袋上,“穿着吧,这个暖和。”   “哦。”   李乐看了眼指示牌,挂挡给油一打把,滋溜钻了出去。   棉大衣加暖风的功效下,小红算是缓过来了,“李总,你买新车咧?啥时候买滴,多少钱,好开不,省油不?回头给我开一圈啊?这是捷达不?”   “闭嘴!这都没把你吹硬了。”   车子穿过一条不算宽度小路,又拐了个大弯,进了一个铁栅栏门,穿过一片正在冬天大风里刮得尘土飞扬的未完工绿化带,才看到了挂着“上房处”的两层小楼。   不过这时辰已经挤满了等着来拿钥匙的人群。   “你说你上个房,来这里办手续就是,非得拉我过来作甚。”   “这不是第一次买房不懂么,想半天没想到又懂行又懂质量的人,转半天,就想到李总了,呵呵。”   “你倒是会使唤人。下去,下去瞧瞧,东西都带了么?”   “带了,带了。”小红伸手,把包拍的啪啪的。   “别忘了,少一样都麻烦。”   “嗯嗯。”   车子被保安引着停到一旁,只不过两人刚钻出来,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老板,看装修不?大自然装修公司,全包十万送洗彩电,半包六万送洗衣机,有兴趣么,看看,资料您拿着。”   “欧式豪装水晶大灯,软包硬包毛地毯,进口卫浴实木板,高档家电南方工,全包十五万了解一下。”   “信诺装饰,给你温馨。美女,一份小礼物,您收好,这是名片,留个电话好不好?呵呵呵。”   “小弟,来,姨给说个事儿,沙子水泥走我家,便宜,袋装散装都有,小区指定,别家谁都进不来,咋样?”   “爷们儿,防盗网,看看不,304不锈钢,绝对合适。”   “砸墙,打孔,砌墙!!”   “垃圾,清运!!”   “没有增项,一口价啊!”   李乐和小红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着一堆宣传单和小广告。   “这尼玛~~~~”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李乐一抬手,都给扔了进去。   “哎哎哎,你咋都给扔了?”裹着m51,又绿又红的小红伸手拦。   “这玩意儿,等你上了房,要多少有多少。”   “哦,哦。”   李乐刚走两步又转回头,在垃圾桶里扒拉两下,捡出一张名片,递给小红。   “这,沙子水泥?干嘛?”   “沙霸,留好,以后能用到。”   小红不明就里,既然李乐说,那就收着。   进了上房办,有李乐带着,手续走的很快,三书一表一说明,验房,写整改,双方确认,拿钥匙。   “这就,办完了?”   “你还想咋?哦,回头你还得去交物业费,办电梯和两表一气,还得问问两证啥时候能办。”   “我以为还有什么仪式什么的,气球礼花还有彩带。”小红略显失望,撅着嘴。   “那是做样子的,只要房子质量过关,那些都是细枝末节。”李乐把收据递给小红,“你这房子质量挺好,没怎么偷工减料,算是有良心了。”   “质量好啊,那就好。”小红捏着钥匙,又开始美滋滋。   “不是,刚才验房时候,你是一点都没听?也没看?”   “有李总你在,我怕啥,反正借公司的钱,一年一万二,你不比我更关心?万一哪天我断供了,你不得把我撵出去,收房?”   李乐皱着眉头,指了指小红,“你就不能想点好?”   小红掰着手指头,挨个算计着,“想好啊,装修钱能不能借我点儿,我这还没着没落呢。”   “你年终奖呢?一万多呢?”   “还账了啊,还公司账,正好一年滴。对了,还有家具,要不你送我一套,就一般的,板材,我不挑,还有卫浴就......哎,李总,你怎么走了啊。”   小红的房子,建面78,十层,自己选的,前年在李乐的窜到和参谋下,算是趁着两家地产公司交易地块之间的混乱时期,以4500一平的高价拿下,夹在力学所和地大中间,步行500米到五道口地铁站。   不过为了这房子,除了李乐的赞助,自己这些年存的钱是一分不剩,连小猪罐儿里都没了。   终于等到上房这一天,兴奋喜悦之情,虽说李厨子嘴上喷着毒液,可心里,也为人高兴。   “这次,我许晓红,算是在燕京,在这里,有了房子了!!啊~~~~呕~~~”   “该,大冷天站阳台喝西北风!诶,啥味儿的?”   “甜的!”   “呵呵。你高兴就好。”   看着小红两手一拍,又要蹬着小腿儿撑阳台,李乐一巴掌给扥了回来。   “这特么十楼,不是你咸阳老家小瓦房!”   “嘿嘿,还没住过这么高滴楼咧,额想看看撒感觉,李总,帮哈忙。”小红一拉李乐。   “嘛?”   “你托着额,额就看一眼,往下看看撒心情。”   李乐想了想,“那你扶稳了,低头,可不敢探身。”   “嗯。”   李乐走到小红身后,两手一架,把人挨到窗前,就听小红喊了声,“哇啊啊,好高啊!”   “行了,看一眼行了。”李乐把人放下来,“满意了?”   “还行,和我想的一样。”   “你想的?”   “嗯,我那年刚来燕京,第一眼看到这里的高楼,高架,高塔,我就想,有时候,我也能住个带电梯的楼,能高高的,飘飘的,看的远远的,白天看朝阳,晚霞,白塔,青山,看到平平的,不再是在头顶的一个城市。”   “夜里,有个灯光,能远远的就瞧见亮莹莹的,即便再小,也知道,那是我住的地方,我的房子。”   “后来呢?”   “后来就一直打工,住大杂院,住简易楼,住合租房,住地下室,住大宿舍,就这么转啊转啊。”   小红眯缝着眼,仰着头,向窗外,在冬日午后,依旧清冷的阳光下,睫毛摆动,鼻翼微颤,嘴唇轻抿,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泛着绚烂的五彩的光。   “瓜女子。”李乐看了片刻,转过身,“你怎么只说房子,不说家呢?”   “这里不是家啊。我家在八百里秦川的正中,在渭河畔,在骊山下。”   “可以后,你要不回去了呢?有了房子,就在这里成家,立业,生孩子。”   “不知道,可能那时候,我就有两个家里吧,一个新家,一个老家。一个脚下的家,一个远方的家,一个挣钱的家,一个有妈的家。”   “要想的时候呢?”   “那就看月亮。站的高了,就更清楚了,离家里的那个月亮,就更近了吧。”   李乐又瞧了眼小红,“在燕京,很苦吧。”   小红一愣,嘴角动了动,好一会儿,伸出手指,一边划着窗玻璃,一边低声道,“你信吗,一个小插板,一个电饭锅,一个行李箱,一床被褥,一台收音机,就是我来燕京第一年全部的家当。”   “被人骗了身上最后的五十块钱,一个月冷馒头夹咸菜,连方便面都吃不起的。一天一顿,给别人抄书。”   “怕生病,怕在小屋里倒掉没人知道。被老板骂,被房东赶,一个人的生日,路灯就是我的蜡烛。”   “下大雨,不舍的打车,借了辆自行车,从姚家园骑到蓝靛厂,摔掉了门牙,就那么带着口罩干了三个月导购才有钱去镶了个。”   “给家里打电话,还要说着大人话,我很好,我没事,我有钱,吃的饱,穿得暖,周围人对我,都很好。”   “我就是个小地方出来的瓜女子,在大城市,就是小小,小小的一粒沙子,我看的见别人所有的表情,可他们看不见我。”   “看,好看吧。”小红咧开嘴,冲李乐亮着颜色有些不一致的门牙。   “想回家么?”   “想啊,可家里得有我啊。”   李乐长呼出口气,沿着小红的视线,向外看。   除了天,云,似乎,还有那些触手可及的美好的家乡。   玉门剑门,德州黄口,灵宝华山,陇西定西,宿州徐州,鹰潭韶关,九江汉口,还有那个抹不掉的山海关。这些地名响起之时,归乡的思念才真正爬上心头,撕下来,疼得慌,贴上去,堵得慌。   偌大城市里,渺小如风吹过的微尘。   好一会儿,张开手,李乐看向许晓红,“抱一个吧,算是抱抱那个大雨里,黑夜里,出租屋的自己。”   “好。”   小红踮起脚,揽着李乐的腰,把头埋了进去。   再分开时,眼哐四周,已经没了晶莹。   “对了,忘告诉你件事儿。”   “啥?”   “下个月,你去把长乐教育的股份做个变更,你和王伍,一人,百分之五。”   “哦,股份变更,财务不......啊~~~~~”   “嘶嘶嘶,你,你怎么咬人呢!”   “啊啊啊啊,我是,我是,红总了?”   “是是是,红总!”   “我有房子了,我是红总了,吼吼!!”   看到一身红衣的许晓红,在自己的房间里,蹦跳着转圈,李乐捏着手腕,龇牙咧嘴的,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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