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眼里莫名闪过一丝委屈,“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门外的杀手早已被黑甲卫制服,这显然是中了萧慎的圈套了,我,我有点担心你。” 谢淑心中闪过恼怒,暗自啐道:不成器的东西! “你来此于事无补。” 厉王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受伤,很明显谢淑此言对他打击颇大。 他转头望向萧慎,面带怒容,“萧慎,我来替她。” “从此以后,你就少了一个对手了。” 闻言,姜粟傻傻地愣在了原地,这一刻,她被厉王震惊了。 他竟然愿意为了谢淑,放弃自己的生命。 若是将这个把柄落到了萧慎手中,那他此生与皇位无缘了。 萧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微微眯起,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积压。 他眼里闪过嘲讽,“我从未将你看做对手。” 若是没有谢家,厉王不足为惧。 厉王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从头到脚都凉透了,他恼羞成怒道:“你不要瞧不起人!” “凭我是父皇的子嗣,就这一点,你也不能小看我。” 他转头望向谢淑,见其眼里无悲无喜,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就算面对生命威胁,她依旧像一颗明珠一般。 此刻,他突然感觉萧慎也挺有眼无珠的。 他转头望向了姜粟,眼中有些嫌弃。 姜粟莫名从那一眼中看出了怨恨,她不着头脑地思虑了一会儿。 可前世今生,她与厉王几乎从未接触过。 萧慎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眼里略带着斥责,“别什么都看,小心长鸡眼。” 姜粟:“?” 厉王莞尔一笑,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情之一事,原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萧慎,你同意吗?若是不同意,今晚就鱼死网破!” 虽然黑甲卫占据了上风,但他们手中还有一千精兵。 真要打起来,黑甲卫也讨不得好去。 萧慎自然将其中看得很明白,只是他心中还另有一层担忧,“同意。” 闻言,厉王松了一口气,能让谢淑无性命之忧,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皇位什么,他再也不敢奢想。 原本,他也不想当皇上,只是他知道谢家需要这么一个皇子而已。 谢淑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萧慎,你放过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萧慎轻轻一笑,神情有一刻放松,“谁说不是呢。” 只是,事情轻重他分得清。 黑甲卫早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只有他一人,他愿意搏一把,将厉王与谢淑同时葬在此处。 可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他怕出现万一。 谢淑诧异地挑眉,原先就已经知道萧慎已经情根深种,但没想到竟然可以为了姜粟做到如此地步。 今夜本该全赢的局面,为了那份万一,竟然只想赢半子。 萧慎可一向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 谢淑眼角微微放松,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原本早已做好死的准备。 她对生,有了期盼。 “萧慎,我欠你一命。” 话音刚落,谢淑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转角。 留下厉王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 厉王看了屋内两人一眼,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动手吧。” 萧慎心里竟然莫名闪过了一丝同情,不知为何,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若是他放手了,身旁那个小姑娘怕是要跑了吧。 厉王自顾自地斟茶,轻抿一口,却差点没吐出来。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自啧啧,萧慎的泡茶技艺依旧如同牛嚼牡丹,粗鲁而不得要领。 若是他的话,必定选择青瓷杯,加之天山雪水的清洌与茶叶的香气,完美融合,每一口极致享受。 “萧慎,你这日子过得也忒苦了。” 或许是这杯茶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其实,我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我家淑儿喜欢,我便想着将它抢过来。” “你也可真行,压得谢昊天那老头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昊天是谢淑的父亲,几年前已经辞官了,一直在外面云游。 以至于,一谈起谢家,只知道谢家有皇后,却不知谢家有谢昊天了。 此人,也是一个用兵的高手。 早年间,萧慎倒是与之交手过,只觉得此人如同棉花一般,看起来可以随意揉捻,其实,内里暗藏乾坤。 萧慎诧异地抬眸,反问道:“你见过谢将军?” 厉王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他怎么会见我。” “只不过,谢家有谢淑也就够了。” 他脸上带着一丝对谢淑的憧憬。 萧慎只觉得眼酸,厉声吩咐道:“将厉王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他转头看向姜粟,上前牵起她的手,“今夜害怕了吧?” 今夜,姜粟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 但此刻,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内心还有几分平静。 “你会杀了厉王吗?” 萧慎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你不希望我杀对吗?” 按照他的秉性,自然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当今圣上经过十几年前那一次清洗,如今,成年的皇子也只剩下了他与厉王。 若是厉王死了,那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姜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只希望你平安。”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他杀与不杀都行。 他是太子,他并不是一个人。 手底下还有无数人的性命与之交缠在一起。 她不能,也不愿意,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萧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里尽是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春意盎然的。 “谢姜姑娘关心。” 姜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打趣意味,直接转移了话题。 “刚听你们说,谢昊天是谢淑的父亲,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谢氏如此大的光辉之下,谢昊天此人却好像是隐形了一般,从未听京中人有提起过。 萧慎脸上玩笑之色尽褪,转而换上了平静且严肃的面容。 他眼里闪过一丝沉思,良久后,他才开口道:“就是因为无人提起,此人才令人害怕。” “谢氏门楣,即使只是谢氏一个旁支里的庶女,在京中也是香馍馍。” “然而谢氏家主,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