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千金,慢慢说,到底什么事情?” 千金深吸一口气,更加焦急了,“听闻姜大人与夫人打起来了!” 姜粟先一步转身离开,“千竹,我们去瞧瞧。” 王妙也只得匆匆跟上。 等到前厅时,眼前景象令人震惊。 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有破碎的瓷器、散落的字画等。 椅子被推倒在地。 姜粟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姜闻博不顾君子仪态,正指着小李氏怒骂。 李氏与姜凝已经哭肿了双眼,尤其是李氏,用得是不好的脂粉,在泪水的氤氲下,脂粉四散在脸上。 整张脸红彤彤,令人咋舌。 “王家那无耻小儿,本官我定要活剥了他!” 小李氏十分护崽,“我儿有情有义,见凝姐儿有性命之忧,这才坏了她的名节,不要血口喷人了!” 李氏不懂其中的阴谋,姜闻博一眼就看出了。 这事情的原委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凝姐儿还小,此事也是从急,至于婚事,就作罢吧!” 小李氏瞬间急了,怒吼道:“休想!你们侮辱我儿名声,不把凝姐儿嫁过来,我们就报官!” 闻言,姜闻博冷冷一笑,“我就是官!你报吧!” 他转头看到姜凝,怒气更甚,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呵斥道:“如此不检点!真的名节受损,你就去做姑子吧!” 姜凝一听,愣在了原地,她抽抽搭搭地说:“爹,让我嫁去王家吧!” 她真的害怕进了家庙。 闻言,李氏也坐不住了,双手紧紧握住他胳膊,祈求道:“老爷,此事也不是凝凝的错,她差点就没命了啊!” 语气凄惨悲戚,令人动容。 姜闻博一把甩开了她,用手指指着,失望地说道:“都是你惯的!” 他看向小李氏,指着门外,“限你们今天立马离开!如若不然,我定要吩咐奴才,把你们打出去!” 小李氏气愤不已,愤愤地说道:“姜家好不讲理!那婚事,定是要成的!此事也涉及我儿名声!” 小李氏迟迟不肯退亲,让姜闻博内心更加坚定,此事定是王家图谋。 他内心很清楚,女儿也是一个好助力! 尤其两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 凭着惠妃娘娘的养育之恩,姜粟的太子侧妃之位是板上钉钉。 等她入住东宫,姜家更上一层楼。 再趁着这东风,为姜凝挑选个位高权重的女婿,姜家就稳了! 他再次望向姜凝,见其年龄还小,性子还能够转圜,只需要把她严加看管起来,过几年,谁又能记得这件事情。 一瞬间,姜闻博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唯有一点不变,就是一定要拆了这桩婚事。 “赶紧给我滚!” 姜粟细细一思索,便也知道其中的关键,她是支持父亲的。 此刻,她辈分轻,也无法说些什么。 小李氏知道她目前只有一人,再闹下去也讨不了好处。 她决定去信给她的丈夫,让她丈夫也上京,帮忙把这桩婚事保下来。 这么一想,她立马转换了态度,轻声细语地说:“姐夫,别生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凝姐儿嫁到王家,只管享福。” 姜闻博却是听都不想听,直接拒绝道:“从此后,两家人不必来往了,你们赶紧滚吧。” 小李氏瞬间火冒三丈,她压抑着怒火,威胁道:“姐夫,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闻言,姜闻博更加冷冷一笑,“无需考虑,滚吧!” 王朗月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见到如此情景,他内心一凉,知道婚事有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端正了仪态,慢慢走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姨丈、姨母、母亲。” 见三人都没有搭理他,也并不在意,故意装作不知事情原委。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扰得姨丈大发雷霆?” 说完,双手掀开前面的长袍,跪在了地上,诚心诚意地说:“侄儿愿为姨丈分忧。” 伸手不打笑脸人。 姜闻博也不好一直冷脸,“既如此,那你主动退了与凝凝的婚事吧。” “长辈要求,朗月不敢推辞。” 他话语顿了顿,直接再次说道:“但此事有关名节,朗月也不敢过多置喙。” “从小,朗月便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为了救人,不慎破坏了凝妹妹的名节,君子立于心,我自当负责到底!” 言辞有据,神情大义凛然,仿佛他是真的被逼无奈。 此事并非他本意! 姜闻博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厚脸皮。 一时之间,他作为官场老混子,都无法反驳! 闻言,姜粟内心再次感到一阵恶寒,被蛇盯上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王朗月此人,真的是活脱脱一小人,阴险毒辣,只要被他咬上,横竖都得脱下一层皮。 她走上前,向着长辈俯身行礼,“见过父亲、母亲、姨母。” 最近这段时间,姜闻博对她印象还行,看到她缓和了脸色,“你怎么过来了。” “女儿正与王家妹子一起饮茶,听丫鬟们说,父亲在前厅大发雷霆,故而过来看看。” 此言既表明了她并非故意打听,也表达了对于父亲的一片孝心。 王妙:“……” 她真的谢了! 这姜大姑娘有点意思! 果然,姜闻博听闻是王家,斜眼看向王妙,而后转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就嫌脏。 “父亲,听闻王公子才识渊博,学富五车,是容城难得的青年才俊。” 王朗月表面上确实如此,做的文章尚能入眼。 姜闻博点点头,若不是他生出了如此念头,他原本是不介意帮上一帮的。 官场哪个又是清白的? 但他竟然打姜凝的主意! “你懂什么!” 姜粟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女儿自是不懂,但女儿在深闺,也听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几个字。” 姜闻博赞同极了,厉声喝道:“王家竖子,别再痴心妄想!” 王朗月见其一副得意模样,恨极了! 又是姜粟! 三番五次破坏他的计划,当真是可恨至极。 王家虽是商户,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眼神微微眯起,整个人不自觉释放出一种危险的气势,他恶狠狠地道:“姨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时候,你女儿怕是做我小妾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