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舞蹈演员×画家(47)
一直到回了家,时惜都没再跟言朔说上一句话。 她原本气恼地想将人直接关在门外,可刚一触及到他略带委屈的眼神,她的心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也是,冷战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时候任性的赌气可能会将原本不很重要的小事严重化。 微敞着的门代表着时惜的妥协与默认,言朔乖顺地换了鞋子进屋,悄悄观察着时惜的脸色犹豫着开口。 “晚饭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些鸡翅和虾仁,我......” 时惜随手将肩上的包挂回了原位,刻意忽略了他语气中暗含的卑微试探,转身朝浴室走去。 “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洗个澡。” 她冲洗的速度不快,顺带着将两人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日光完全沉溺不见的时候,她甩了甩微湿的发利落的将衣服在阳台上一一挂起。 言朔仍旧在岛台前鼓捣着什么,直至时惜走近,他才勾起笑回头看她一眼。 “刚刚没有淘米就直接蒸了,到了一半才想起来,就只好重新做。不过菜已经好了,你先坐一会儿。” 这些日子,做饭的工作全由言朔一人揽下,然而像这样粗心的行为,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时惜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正如她一样,迷茫中带着慌乱,惴惴不安之下,由于心脏急速跳动所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 只是无论内里如何翻涌,于外,他们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晚饭就这么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之中缓缓度过,时惜垂眸看着言朔将桌上的一切杂物收拾干净,索性直接起身前往阳台上的竹编摇椅躺下。 她没有像往日那样在饭后窝在沙发上选一部好看的电影与人一同观赏,也没有突发奇想的找来一副桌游用土味情话亦或是拍表情包来当做惩罚,她只是斜斜倚在这样僻静的角落里,闭眼任由自己的大脑放空。 言朔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被白色纱帘隔断开的模糊身影,天色虽有些暗,但阳台顶上的灯还是能稍稍将她的身影照亮。 他无意识地捏了捏双手,轻叹一口气坐在了那个时惜特意为他开辟出来的一小方供他画画的天地,紧挨着电视,又临近着阳台。 白色的纱虽是隔绝,但也只起了一个装饰的作用,他能听见她的身体在摇椅上不时挪动发出的摩擦声,她也能听见他偶尔画笔落在画布上的沙沙声。 两人各有心事,各怀想法,都互相等着对方主动迈出那一步。 “我想跟你聊聊。” 终究还是时惜做出了让步,她知道像言朔这样的人,哪怕憋到哭憋到死,他也不会主动过来同她解释什么。 闻言,言朔直接起了身,他好像就在等待着时惜的这句话,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他便有了动作。 “你不用过来,就这样说吧。” 长久的沉默后,是言朔淡淡的一声“嗯”,他没再说什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神色不明地紧盯着画架上根本没怎么落笔的画。 他知道她在生气,也大概能猜出来她生气的原因,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澄清这一切。 那些说出口的被美化了的经历已经让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切不堪与失态,他最不愿告知的只有身边的那一个人。 她轻叹了一声,很快言朔就听到了时惜坐直身子微微带起的响动。 “你不用误会,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嗯。” 他的声音还算正常,隔着薄薄的一层白纱,时惜只能通过这些来判断他此刻的情绪。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拿我当做什么?”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然而彼时的冲动气恼并没有给这个问题带来一个像样的回答,那么这一次,他们都很平静理智,至少,她认为很平静理智。 “你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这一次我们都耐心一点,好吗?” 言朔难耐的转过头妄图透过那层纱看到时惜的眼,那双明亮的如琉璃一般的东西,总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可是他没能如愿。 不时上下滚动的喉间表明了他此刻的紧张与不安,他屏息,尝试着想要将那个字说出来。 然而干涩的喉间始终没能让他发出那一句名为“爱”的情感,他觉得这个字实在沉重,沉重到让他的舌尖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让他轻易讲出。 他知道这不算承诺,但还是害怕他这样卑劣的人所产生的感情会让她感到疲惫厌恶,有些时候,不美好的感情只会让在意的人受累,他不愿让时惜承担这份负担。 “我想......除了你以外......以后不会再有人站在我的身边了。” 思来想去,他只能这样表达。 一声带着冷嘲的笑声自帘子那头传了过来,言朔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却还是强忍着让自己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 “哈......那要这么说的话,我在你眼中,也算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咯?” 见时惜将自己话中隐藏的意思说了出来,言朔稍稍缓了口气,他心下微动,直接站起身来,也不想再计较冒然的行动是否会让时惜生气。 撩起那片帘,他很快就跨了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时惜被他这样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还未朝人发作便感受到他搂在她腰上微微颤抖的手臂。 原本的埋怨与数落尽数卡在喉间,她顺势靠在他胸前,问出了最后一个她一直在意的问题。 “我还是想知道,如果我们分开,你真的能够接受我跟别的人在一起吗?” 听着这个问题言朔想起了今天在剧场门口见到的场景,他长睫微颤着,嘴上再也说不出曾经信誓旦旦肯定无比的话来。 眼中很快闪过一道水影,他的眼尾漫出一道红,薄唇张了又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大脑不停地在提醒他不能那么自私,可是心底的疼搅动刺激着让言朔始终不愿说出那个一早便被自己肯定的想法。 算了,他想,就让他想办法将她留下,只要她高兴,那么他也不算是自私。 至于剩下的,那就交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