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人时,唤我的名字
去往沈府的马车上,沈拂烟正被裴晏危狠狠摁着,痛快亲昵了一回。 抚着她微肿红唇,裴晏危气息紊乱低沉。 “都督,丫鬟们都在外面呢。” 沈拂烟喘着气挡住他凑过来的脸。 她耳根到脖子都红了,谁也想不到,裴晏危竟放肆到这种地步,直接将她掳到自己的马车上,行不轨之事。 “本督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夫人今日接旨时分明笑着,现在怎么不高兴了?” 裴晏危捉住她的纤长手指把玩。 他现在反而叫她“夫人”了? 沈拂烟睫羽微颤:“都督,臣女已经和离,不再为人妇了。” 和离完,又得了父亲的遗物,她是很高兴。 可裴晏危毫不遮掩的强势入侵,又让她忧心。 那日他嘴里到底喊的是谁,还未弄清楚呢。 “谁说你是那怂货的夫人了?”裴晏危笑着贴住她,满身冷戾消弭于无形,“自然是……本督的……”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太低,沈拂烟疑似自己似乎听错了。 裴晏危他……已经不算个男人了,怎么可能有夫人? 这自然又是他的恶趣味罢了。 “下次不可伤了自己。” 见她红着脸不说话,裴晏危勾唇轻笑。 捧着她受伤的那只手,他眼底闪过一丝疼惜。 “这药是秘制的,回去别沾水,明日便能长好八成。” “谢都督,”沈拂烟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在裴晏危又要袭上来时,忍不住开口问,“臣女斗胆问都督,那日都督府内,您中了药,口中喊的什么?” 问完这句,她心如擂鼓,紧张地低下头。 若是喊的那花魁,她便即刻从马车上跳下去,再不让裴晏危碰自己一下。 若是“玉儿”…… 沈拂烟顿时攥得裙踞起皱。 “如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裴晏危一挑眉,邪肆一笑,“是本督身手太好?玉儿舒服得听岔了?” 他总是这般不正经! 沈拂烟面红耳赤,攥紧的手还是慢慢松了开来。 原来……那日他叫的真是她。 “怎么?瞧着模样,玉儿以为本督叫的是别人?” 对上沈拂烟闪烁的眼神,裴晏危笑意更深,莫名添了一份危险。 感受到腰间收紧的手臂,沈拂烟违心道:“随口问问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都督莫在外人面前这般唤我。” 她名里无玉,若是让人听见了,少不得要起疑她与裴晏危的关系。 他爬到高处,让人知道了那种不堪的过去,不太好。 “怎么?别人唤得,偏偏本督唤不得?” 裴晏危微眯双眼。 “除了都督,哪还有人知晓我这小名。” 沈拂烟软下嗓音。 这话极大取悦了裴晏危,他一阵低笑,用力将她嵌进怀中。 “无人时,唤我的名字。” 他在沈拂烟耳边低语,沈拂烟犹豫半晌,试着开口:“晏、晏危。” “乖。” 裴晏危餍足地眯起眼,在她的侧颊上落下一吻。 沈拂烟心跳漏了半拍。 这些日子,他与她这般亲昵,又为她铺路,种种举动早已超越了儿时情谊。 想到裴晏危特殊的身份,根本无法同正常一样成婚生子,她心底有些难过。 “在想什么?” 见她脸一会一变,裴晏危好整以暇地笑问。 “在想你为何这样待我。” 沈拂烟心中想着事,嘴上就这么顺溜说了出来。 她赶紧以袖掩嘴,然而来不及了,裴晏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玉儿,”他压低嗓音,眼色温柔,“还需我说吗?” 怎么不需你说? 沈拂烟紧紧抿住唇。 她嫁人三年,却还不知情为何物。 裴晏危不说,她也不敢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可让她追着问这样赤裸的问题,也是万万问不出口。 “不、不说了。” 她侧过脸去,裴晏危见她神色不佳,于是不再问。 “回了沈家,打算做什么?”他同她闲聊,状似无意地问,“若沈家让你再嫁,你当如何?” 沈拂烟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就连他也认为她要再嫁?这世间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么? 她不用想也知晓,沈家见她和离归来,必将又是一场狂风骤雨的责罚。 在相府,她能够无所顾忌地收拾他们,可沈家有父亲牌位,她不忍惊扰父亲安息。 “不如何,我只想歇息一阵。”她避开他的注视。 裴晏危见她如此忧愁,面上不由得溢出杀气,“沈家对你不好?若他们为难你,本督让沈霆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沈霆便是沈拂烟的二叔,她如今的继父。 “不用劳烦都督了。” 沈拂烟心头一软。 她知道借助裴晏危的力量,行事会容易很多。 但她不愿。 裴晏危身居高位,周身危机四伏,何必拖他蹚这趟浑水。 “相府、沈家,每一个负我之人,我都要亲手料理。” “那我送你一个会武的丫鬟,一个外门小厮,”裴晏危也不勉强,思忖后直接道,“一内一外,都能帮你看顾。” 小厮在外帮她跑腿打探,丫鬟会武,在沈家内宅足够。 裴晏危满脸不容置疑,沈拂烟也不好拒绝。 回头她多送些好东西给他,权当从他手里买了两个人手。 她眉宇间总算没那么压抑,扭回头来,看着裴晏危璨若星河的双眸,主动环上他的脖颈。 “谢谢……”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了热烈的唇间。 不管他是何种心思,只要是真心护持她,便够了。 马车行至沈府大门路口,沈拂烟捂着嘴,勉强整理好了衣物。 这人手脚实在不安分。 “都督。” 这时外面有人叫裴晏危,他探出头去,听了两声耳语。 “玉儿,”裴晏危回过头,脸上闪过歉意,“突然有点急事,可能无法送你了。” “不碍事,既已到路口,我走几步。” 沈拂烟连忙起身准备下车。 裴晏危上去抱着她跳下来,正巧跟在后面的丫鬟们也都下了马车。 沈拂烟赶紧从他怀中退开。 “都督去忙吧。” 她与自己的丫鬟们站到一处,目送裴晏危的马车调头。 隐隐的,车内又传出裴晏危疏冷的嗓音。 “去缥缈阁……” 沈拂烟倏然白了脸,回过身背过绿榕和芦白,死死攥住手心。 “小姐,已差人提前去沈家报信了,这会儿,夫人应该等着您回了呢。” 绿榕还以为她在为和离伤怀,脆生生劝道。 “嗯,我们走吧。” 沈拂烟深吸一口气,移起步子,把裴晏危暂且抛在了脑后。 现在她要回去见父亲了。 一行人来到沈府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只余两盏灯笼幽幽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