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妒妇
“那丫头”说的自然是银月。 温泽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分,但很快恢复正常。 “我训过她了,这不,训了一个多时辰,所以现在才过来。” 韩氏听了,眼底的失望和心碎几乎要藏不住。 温泽海变了。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骗过她,瞒过她任何事。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贱婢,说出这种谎言来。 若不是她亲自去确认了,她都要以为温泽海说的是实话了。 看来这些年他跟瞿氏虚与委蛇,骗人的功夫大大长进了。 只听温泽海突然叹了口气,说:“不过你也不要同她置气,我训完她之后,才了解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 韩氏快要听笑了。 “为了你我?这话何出此言?” 温泽海按照银月的话解释了一通,说:“她是怕我们对你太好,引起瞿锦芯的怀疑,所以刻意在明面上做出一副针对你的样子。所以她其实也是好心,你不要多想了。” “我多想?”韩氏有些忍无可忍地说:“就算真是她说的那般,那做一些表面功夫就罢了,何须连个完整的茶具都不给我?你不会真的信了她的鬼话吧?” 温泽海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高兴。 有乖顺之极,万事为他考虑的银月作对比,韩氏现在显得格外蛮不讲理,简直像个妒妇。 “素娘,你以前不是这般的,你以前比现在可要乖巧温顺许多。” 韩氏一愣。 “你、你是觉得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我冤枉了那贱婢?” 温泽海更加不满。 “妙雪面前,不要说这些词汇,污了她的耳。” “你……” “行了!”温泽海已经失去了耐心,退开一步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这阵子你好好跟银月相处,如何将瞿氏的嫁妆骗来,才是你这次进府的首要任务,可不是吃一些没道理的醋!” 说完,温泽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海!大海!温泽海!” 韩氏不甘心地抱着温妙雪追出去,可桃花院里哪里还有温泽海的身影? 韩氏气得红了眼眶。 “贱婢!我不会放过你的!” 恰好翠喜在这时回来。 她看到韩氏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当即走上前询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她正好跟温泽海错开了方向,所以两人并未碰上。 韩氏颤抖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中杀意顿显。 她必须要将那贱婢赶出温府。 否则日后除掉了一个瞿氏,却多了银月这个眼中钉。 动手就要趁早。 韩氏深吸了一口气,问:“无事,是沙子迷了眼。我吩咐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可有在那月雅院找到能为我们做事的人?” 翠喜忙回答:“已经找到适合的目标了。那是月雅院中的一个下等丫鬟,名唤芽儿。” “靠谱吗?” 翠喜点点头,说:“她哥哥是个浪荡子,前些日子在醉花楼不小心玩死了一个女娘,醉花楼那边要他赔钱,他没钱,就躲了起来。现在醉花楼的人正满京师寻他,誓要让他偿命。” 韩氏“嗯”了声,说:“继续说。” “奴婢已经试探过了,芽儿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帮她哥哥平了醉花楼的事,她什么都愿意为我们做。” 韩氏思索了一番,觉得可行,便问:“要多少银子?” 翠喜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翠喜摇摇头:“一千两。” 韩氏猛地抬起眼皮。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哪里值一千两?” “可除了那芽儿,其他人都像是铜墙铁壁,根本不可能为我们做事,奴婢再打探下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那个月姨娘甚是谨慎,挑人都挑能忠心她的。若非芽儿的哥哥突然出了这事儿,就是芽儿也不可能为我们卖命。” 韩氏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千两,属实有些太多了。 肉痛。 但一番思索之下,韩氏还是点头了。 “既如此,那你立刻带上银票,替她哥哥平了这事儿,然后让她立刻按我们说的,每日在那贱婢的茶水中下药。” “是!” 翠喜应声,从韩氏放银钱的匣子里拿出一千两的银票,快步离开了。 韩氏抱紧了怀中的温妙雪,肉痛地说:“雪儿,娘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你可要快快长大,让娘跟着你享福啊。” 温妙雪根本听不懂韩氏的话,流着口水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 韩氏却以为温妙雪咿咿呀呀的是在回应自己,高兴地不得了。 方才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只要银月让温泽海厌恶,他的心早晚会回到她的身上。 她不能着急,就等着银月跳入她布置的陷阱。 “乖乖雪儿,娘喂你喝奶。” 韩氏抱着温妙雪进屋。 很快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像是被打翻了染料,五颜六色,十分艳丽。 但东侧的鱼鳞云似乎预示着东边将会有一场大雨。 锦绣院。 银杏正将温浅浅换下来的尿布从屋内拿出来,就瞧见了温承治朝这边走来。 “三哥儿来了?” 温承治疲惫地一颔首。 读书可真是要他的命啊,加之学堂上“他画的”那幅画日日挂在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读书。 脑子里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太子和方夫子要设计他的事。 坐在学堂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疲惫地开口:“银杏姐姐好。” 银杏走上前,对着温承治一福身,说:“姑娘正在里头等您呢,您快些进去吧。” “好。” 温承治逸应声,快步往里屋走。 温浅浅刚换了尿布,此刻抱着个已经喝完了奶的奶瓶使劲咬。 她快长牙了。 逮着什么都想磨一磨。 而瞿氏正在为温浅浅缝制新衣。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瞿氏才放下针线。 “娘。” 下一瞬,温承治迈步进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拿奶嘴磨牙的温浅浅。 妹妹长得冰雪漂亮,他只要看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 白日在学堂上的疲惫彷佛也被一扫而空。 “来了?” “嗯。”温承治几步上前,先捏了捏温浅浅软软的脸颊,随后才问瞿氏:“娘,您让门房的人通知我,让我一回来就找您,是有何事找儿子?” 瞿氏微微一笑,说:“治儿,娘许你三日不用去学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