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飞车上，看着前面坐着的背影，再结合他们离开时上将看陛下的眼神，亚利忍不住回想起他们被困在西塔那段时间。　　 她不太确定两人之间有没有超过，但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虽然外部兽潮情况严峻，两人之间氛围却很好，他们甚至住在同一个房间，虽然借口是担心基地受到兽潮攻击沦陷。　　 如果没有回来后发生的事，或许陛下不会这么果决地拒绝上将，至少她应该会犹豫。　　 很明显，上将现在对陛下的态度，说明上将还没有放弃。　　 在现在的社会，贵族有伴侣和情人很正常，甚至在亚种法没有颁布之前，不少人家里豢养着亚种奴隶，所以上将不放弃，没人觉得有什么。　　 她也觉得没什么。　　 不过，跟在舒晨身边这么久，亚利逐渐明白她的这位陛下准备给纳沙的未来怎样一个清明的世界。　　 正因为这样，她才不再让舒晨试着接受从前贵族的生活方式，腐朽的纳沙该迎来一位改革者了。　　 与此同时，外宾大厦。　　 阿利克神情淡淡，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一位的帝国辅政官，另一位是帝国上将。　　 他看着两人，行为得体，缓缓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先离开了。”　　 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理会他，三人之间的氛围有着微妙的紧张。　　 阿利克并不在意，他转身离开。　　 看着克罗尔家大儿子离开的背影，泽尔冷嗤了声，把视线转向身边，讽刺道：“你还真是尽职尽责，把这么大好处送给克罗尔家。”　　 他坐在黑褐色的沙发里，随意翘着腿，军靴都和他的主人一样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难得，辅政官这次没有随意敷衍他几句，接着无视他，辅政官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他先是看了一眼泽尔，才开口说：“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什么也不做。”　　 这看似是个陈述句，对峙久的两人都知道这其实是个问句。　　 隐藏的问题也带着讽刺，是在问利益至上的人怎么收手了，别真的是因为感情？　　 泽尔毫不在意，他短促地笑了声：“不过出来一个克罗尔，我想要的东西我会去拿。”　　 私心上，他会维护他的利益，但他也不会阻止纳沙更强大。　　 说起来，作为对手，他们比大多数人都了解彼此，泽尔见克莱斯特持续沉默，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克莱斯特意味不明笑了声。　　 “自求多福吧，辅政官阁下，她可比想象中还要让人为难。”他说完潇洒离开。　　 克莱斯特把视线放向窗外，长久的一样的景色，可他清楚的感受到这里慢慢不同了。　　 当天晚上，舒晨熟悉了一天的流程，结束后送走阿利克，要休息时遇到了辅政官。　　 准确来说，克莱斯特应该是特意来找她。　　 “明天，我会牵着你，把你送到他手上。”辅政官冷水一样的声音响起。　　 这件事，舒晨知道，流程里写的很清楚。　　 当初克莱斯特主动提出来时，会议桌上先是诧异，继而是诡异的沉默，按照亲疏远近来说，把新娘送给新郎这个任务应该交给亲人，老皇帝死了，他的皇后也上了断头台，舒晨的生母柳娜也在废星病死了，达黎宫剩下的那些老皇帝的情人没人有资格牵着舒晨的手。　　 所以说，这个任务应该找一个有伽月皇室血脉的贵族，例如薇尔莉娜大公。　　 在他强硬的表态下，没人愿意为了这件事得罪辅政官，最后就这么定了下来。　　 舒晨轻嗯了声，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做得很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克莱斯特看着她，这次他没有隐藏他的视线，视线很直白。　　 他走到舒晨身边，坐在了舒晨旁边的沙发里，双手习惯性交握在一起，语气仍旧。　　 “你应该知道我过来的目的。”　　 舒晨听他这么说，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水杯，她其实不太清楚他过来的目的，或者说不清楚他的情绪到了什么程度。　　 舒晨没有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过后，这样不行。　　 舒晨错开他的视线，张了张嘴，开口说：“我......”　　 克莱斯特盯着眼前人的侧脸，很容易把视线聚焦在她的眼睛上，进而会注意到她的睫毛，然后是鼻梁，再者嘴唇，以及这张脸的皮肤。　　 他几乎没用这样的视角看过任何人，或者说他没想过会有一个伴侣。　　 她还太年轻，他需要等她，再过几十年，或者百年，他们有那么长的时间。　　 克莱斯特的视线和他这个人一样，不掩盖时让人觉得攻击性很强，舒晨很少见他这样，她刚说了一个字就打结了。　　 克莱斯特对她来说和别人不同，是他教会了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不遗余力培养她，除了最初的欺骗，克莱斯特一直在支持着她的势力，换种说法，辅政官是站在她这边的人。　　 “我很喜欢阿利克，不太喜欢复杂的感情。”舒晨低头看着水杯里的热水慢慢散出热气。　　 她知道克莱斯特是在对她表达好感，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时间长了，能看出彼此的想法很正常。　　 克莱斯特嗯了声：“我知道。”她做的大部分事，他都知道。　　 所以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在乎阿利克，舒晨快速眨了眨眼，对于这个世界的择偶观感到深深的无奈。　　 不仅是贵族，就算是普通人，他们也称之为自由。　　 各种各样的种族，多姿多彩的信仰，自由中掺杂着欲望和邪恶，他们随意结合。　　 他们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老皇帝，被送上帝国法庭的皇后，以及舒晨的生母柳娜，说了瑟维斯家族，说了克莱斯特的一些事。　　 舒晨送走他时已经是深夜，回头时见到了一脸戏谑的博士。　　 博士举手，一脸无辜：“我可不是故意看你们......” 她看着辅政官离开的方向，又看回舒晨，继续说：“我只是来关心明天要结婚的人会不会睡不着，谁知道......”　　 她又停顿了，装作为难问：“你和辅政官阁下，你们......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博士想问却不敢。　　 舒晨看她一眼，走进房间，博士紧跟着进来，她真的很好奇。　　 舒晨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她无奈地看向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