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潇坐在窗户边看风景,但一看着河水就想起刚才被咬的事,浑身不自在。 关了窗户靠在榻上从镯子里翻了几本书出来,选来选去选了之前偷偷买的民间给林弈写的书。 之前搬家时压在了箱子底下,今天收拾行李才翻出来,之前看了大半了,搬来天香楼以后就没看了。 正好现在看,一来给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二来也多了解了解他。当然最主要的这是她带的唯一一本八卦杂书了。 把门关好跳回榻上抱着书开始看,也不是太看得进去,刚才被咬真的是让她浑身不自在。别说被咬了,光是遇到都可能让她做噩梦。 也不知道林弈跑哪去了,一会儿要是船动了林弈还没来她就下去找人。 看了一会儿也不太能看得进去,便一边看一边听着楼下人聊天,夏潇潇觉得还挺有意思,陈年没在屋里,莫家几人聊得都是些日常琐事。 听着听着夏潇潇发现,这几人聊到自己头上来了。 莫金铭道:“兰心、怡娘,你以后可断不能学妹夫这个朋友的夫人,出门在外跟丈夫腻腻歪歪拉拉扯扯不说,你看她穿的那叫什么?一点不合礼制。大庭广众之下,露胳膊露腿,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一看就是那蛮夷之地来的女子,不知廉耻。” 莫兰心待哥哥说完,不紧不慢道:“哥哥还是小声些吧,小心隔墙有耳。况且,妹妹我是什么样的人哥哥不清楚吗?何必说这些话来脏耳朵。” 莫金铭道:“是是是,哥哥知道,妹妹的才貌品性都是咱这辈姑娘里最好的,哥哥就是怕妹妹将来被妹夫这朋友给带坏了。” 莫兰心忽然嗔道:“哥哥胡说什么呢,我们可还没成亲呢!再说了我也与那女子玩不到一路去,哪里会被带坏了?” 又闻一女声道:“兰心妹妹什么样的人品你这当哥哥的还不清楚吗?你就放心吧!咱家书香世家,可做不来那乌七八糟的行状。” 顿了一顿,此声又道:“倒是怡娘年纪尚小,容易被教坏了。往后在外祖母那可得行端坐正,断不可丢了咱莫家的脸面。若能在外祖母家这边为你寻到个好人家,那也算不枉费母亲一片苦心。” 这莫怡乃是莫金铭他爹找的一个小妾生的,今年不过15岁,但长得漂亮,发育又好,比她姨娘更勾人。 原本莫家想让她在本地嫁个家境一般的潜力股读书人当正房,算是为莫家将来投资。 但不久前与姨娘出门买东西,不知怎么的面纱掉落恰巧被城中一富商看中,富商三番五次让人上门提亲,那富商年过四旬,家中妻妾成群,早有浑名在外。 莫家看不上那富商,拒绝多次不胜其烦,加上莫怡那亲娘闹腾想让她嫁了那富商。 莫兰心她爹莫仕仁便想着借莫兰心此次南下探望祖母之际,让她一道去自己老婆娘家,由莫兰心的祖母为其相看一户正经人家,哪怕穷点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找那读书人家的子弟。 只是这些外人都不知道。莫金铭作为家中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兄长,跟莫兰心一样都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自然都是一条心,而这庶妹则是外边一个伶人,想方设法爬了他爹的床生下的。 倒不是他爹多清高专情,只是他母家势大,他爹有几个通房,都是不允许留种滴,也不准抬姨娘。 当然这也给他爹在外边捞了好名声,不过后来伶人有孕闹上门,差点给他爹弄成笑话,还是他母亲果断,给弄回家给了个妾的身份。 只是这黄姨娘不是个安稳的主,贪图富贵,在这莫家过的日子没她想的荣华富贵,规矩还多,便打了女儿的主意,那日出门原是想让她女儿勾引齐州知府的儿子,可一不小心把那路过的富商老头也勾住了。 那齐州知府的儿子到底是读书人,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没那富商那般不要脸,看上以后也没个具体的行动。 且说这莫金铭,提起这庶妹也是一肚子火气,不过这莫怡到底是他娘亲教出来的,日常行径也还算得体,读书习字样样在行,与那黄姨娘也不怎么亲厚,此次被安排南下也挺乖巧。 虽然出了这档子事,莫金铭也不好对她发火。只是这会儿借着由头免不了要教育她一番。 莫金铭顺着自己老婆的话对莫怡道:“怡娘你年纪尚小,很多时候看事不全,此去外祖家,你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再出那等无状之事。更不能学那女子,毫无教养可言!”说着指了指楼上。 莫怡看了看楼上点了点头。“三哥放心吧,小怡此去定听话,绝不给家里丢脸。” 又一女声道:“能嫁个正经人家当那正头娘子,便比什么都强。切不要贪图一时富贵。” 莫金铭又道:“关于上头那些流言你们也是知道的,也听了不少了,断不可跟着学坏了。妹夫与那位一同在军中多年,保不齐关系有多好,以后说话注意些,不要当着他面发表任何意见。有什么事等成亲以后再说。” 杨蓉蓉问道:“也不知妹夫这位朋友是什么人,看样子身份地位也不低,怎的家中夫人如此放浪形骸。” 莫金铭嗤笑着道:“什么夫人?你见过哪个正经人家女儿如此行径的,我看就是妹夫这朋友养的外室而已,正房夫人怕是都不知道呢!” 杨蓉蓉附和道:“也是,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只怕是见不得光,那身打扮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莫兰心温温的道:“哥哥嫂嫂小声些吧,别叫人听了去,说咱嘴碎议论别人。一会儿煮些茶水糕点与人送去吧,到底是年哥哥的朋友带来的,别说是外室,便是临时找的烟花女子,面上也得过得去。” 莫兰心心中已经认定,这姑娘要么就是陈年这朋友半道上的艳遇,要么就是青楼买来的临时搭伴儿。 杨蓉蓉笑道:“妹妹说是,还是妹妹识大体,怡娘,你可得学着些。” 莫怡娇滴滴的答道:“怡娘谨记哥哥嫂嫂的教诲,断不会做出那等行径。兰心姐姐才是怡娘的榜样。” 又听了一会儿,莫家兄妹没有收敛,对她的猜测和口诛是越来越过分,她都有种冲动跳下去扇几人一顿,不过是看在林弈的面上不得不忍。 心中暗骂道:“这莫家两姐妹都是绿茶,而且不是单纯的茶,是又婊又茶! 船动了,夏潇潇听得也无聊,便起身想着出去找找林弈,万一他把自己卖了怎么办。楼下这些人,她是一个也不想搭理了。 起身开门,刚抬脚准备迈出去,林弈便突然出现在门口了。 “要出去?” 夏潇潇被吓了一跳,差点撞上。瘪了瘪嘴不高兴道:“你去哪了?船都开了才回来。” 看着夏潇潇明显不高兴,委屈巴巴的样子,林弈逗她道:“怎么了?担心我把你卖了?” 夏潇潇本来就害怕,又被人在背后议论,心中本就委屈,林弈一说,瞬间眼泪汪汪的要哭,委屈道:“出去也不说一声,万一你真把我卖了怎么办?” 眼看着夏潇潇要掉眼泪,林弈慌神了,伸手给她擦掉眼泪,“别哭啊,我怎么舍得?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可能把你卖了,下次我出去先告诉你好不好?” 夏潇潇拍林弈伸过来给自己擦眼泪的手,自己用袖子一抹道:“我没哭!下次你再这样我就跑了。” 伸手揽过夏潇潇抱在怀里,林弈道:“别说这种话,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抱了一会儿夏潇潇推开他道:“进去吧,不然又要被人说。” 进了屋里坐下,夏潇潇问:“刚刚你去哪了?你不在船上。” 林弈笑着道:“有人欠揍,我去揍人了。” 夏潇潇一脸不解的问:“揍谁啊?谁惹你了?” 林弈笑着道:“一个小人而已。不说这个,影响心情,你饿不饿?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小时,中午都没吃东西,饿了的话一会儿我带你去吃东西。” 林弈去揍这牛栏河的河神了,这小人故意驱使毒蛭咬夏潇潇,给她吓成那个样子,他不揍他简直对不起他杀神的名头,不光揍了一顿,还把他手下数百条毒蛭都灭了,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夏潇潇趴桌子上道:“船都开了,去哪儿吃呀?” 林弈拉着夏潇潇坐起来,“你想去哪都可以,我们飞过去。” 夏潇潇刚被林弈托着坐直,一说话又趴桌上枕着胳膊,看着林弈:“有那么快吗?上次你来找我为什么飞了那么久?” 把夏潇潇拉到面前抱在怀里道:“上次是受伤了飞不快,而且距离太远需要休息。见夏潇潇没回答,林弈追问道:“去不去吃不吃东西?” 夏潇潇起来靠在林弈肩上道:“算了,跑得累,吃点水果吧。”说完从黑色镯子里取出自己带的三种水果摆在桌子上。 这个镯子比想象中更好用,只要她想,稍微用些灵力就能对物品收放自如,甚至有时候根本不用灵力也可以办到。 林弈抱着夏潇潇有些心猿意马,看都没看桌上的东西,低头对夏潇潇道:“我不想吃水果,我想吃你。” 一个瞬移,抱着夏潇潇到榻边,把她放下,欺身而上,抱着夏潇潇就开始啃,手也不老实,到处乱摸。 夏潇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用手挡住他的脸道:“你干嘛?” 林弈拿开她抵着自己脸上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祈求道:“跟之前一样,只亲亲抱抱不越线好不好?” 夏潇潇歪过头没有说不行,只道:“船上都是人,别人听到又要说闲话。” 掰过夏潇潇的脸正正看着她道:“你是看不起你男人的本事是不是?我不会让他们听到的!” 说完根本不给夏潇潇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住她的嘴。夏潇潇再次推开他道:“真的不能越界。” “好.” 没一会儿夏潇潇又推开他道:“等一下,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林弈侧身检查,摸了一遍自己身上道:“没东西呀。” 夏潇潇起来看了看林弈,又看了看自己裤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裤子兜里,担心是不是自己兜里揣着东西忘记取出来了。 林弈突然想起来什么,压着她躺下道:“你是猪吧,这么大了什么都不懂。” 夏潇潇一脸茫然反驳道:“你才是猪!我哪里什么都不懂了!” “是是是,我是猪。”说完开始上下其手,弄得夏潇潇喘不上气来。 夏潇潇不服气,明明就是有什么硌着自己了,伸手要去摸,被林弈捉住手。 林弈叹口气道:“别乱摸。” 看着夏潇潇一脸茫然的表情,林弈又好气又好笑,心下一横,“先提醒你,不准生气,不准骂我,别后悔。” 抓着夏潇潇的手往下探去,夏潇潇突然反应过来,想把手收回来,但还是晚了一点。夏潇潇叫了一声,吓得林弈松手,夏潇潇趁机想要推开他。 林弈箍紧了她道:“别推了,再推我生气了。”听到他这么说,夏潇潇往下一缩,把脸埋埋到林弈胸口,感觉脸都要烧着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今天脑子进浆糊了吧,丢死人了! 林弈侧身抱着夏潇潇笑道:“隔着衣服呢,至于嘛!”笑了两声又不怀好意的说道:“要不要再试试。” 夏潇潇翻个身朝着外边,捂住耳朵道:“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林弈撑起来看着夏潇潇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好多人到成亲那天晚上才见第一面呢,不照样洞房嘛!我们这都多长时间了,早该补上了。” 夏潇潇扯了衣服盖在脸上不说话。 林弈坐起来,把夏潇潇也拉起来,捧着她脸道:“我跟你说正经的,最迟等我们回去我就挑个日子接你回去,你不能再住你杨师兄那了。” 夏潇潇掰开他手道:“随你,以后你别再动手动脚的了。” 林弈贱兮兮的道:“这么久了,都只让我这般浅尝辄止,你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啊!反正已经成过亲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夏潇潇不好意思再跟他说话,抱着腿趴着懒得搭理他。自己怎么能这样,要疯了,刚刚还主动脱了外套,丢死人了! 趴了一会儿觉得脸没那么烫了,夏潇潇抬起头来严肃道:“以后我不跟你住一起了,成天就知道占我便宜!” 林弈故意板着个脸道:“那不行,底下的人要知道你到现都不跟我圆房,背后不得笑话我吗?反正我已经让人传出话去了,我要跟你重新拜堂成亲,你躲得初一躲不十五。” 夏潇潇无语“你没发现你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吗?一会儿要脸一会儿不要脸的,你到底要不要脸?” 林弈双手抱头挨着夏潇潇翘脚躺下道:“该要脸时就要脸,不需要脸时就不要脸。做人不要太死板。” 夏潇潇气冲冲地站起来道:“那你就是不要脸!”到箱子里找了套裙子钻到帘子背后换了。又自己把换下来的衣服叠起来放好,拆开乱糟糟的头发,半扎起来。准备去甲板上待着,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她这脑子玩不过! 林弈看她这么快就收拾好,忍不住赞叹道:“我发现你一生气干什么都麻利。” 夏潇潇跟他哼了一声,转身去开门准备出去,却怎么都打不开门,转身对林弈怒道:“你干嘛,快把门打开!” “不开,等会儿你出去就不肯进来了。”到地方前他是不打算让她自己出去的,现在他自己不想出去,就不会放她出去。 今天那个河神说,他是闻着味儿来的,他发现有灵气在向这边聚集,原来他是怀疑这里出现了人类中罕见的道胚—先天之子,但顺着灵气流动追过来看见夏潇潇又不像,但灵气确实是聚在她周围的,为了确认他便放了条他养的宝贝毒蛭,想取些血尝尝味道,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 结果被林弈发现了不说,想跑还被镇住,过了半天林弈又才追过去把她暴打了一顿,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毒蛭,全被林弈烧死了。 夏潇潇到底算不算先天之子林弈不能确定,但她的情况一旦暴露,肯定会被一大堆人惦记上,尤其是她还是个女子。 好在她倒是也谨慎,跑出来这么久除了进黑山被人盯上,其他倒是也没惹什么麻烦。 夏潇潇见出不去,也不和林弈纠缠,坐到桌子边吃东西,应该都下午两三点了吧,她还是早上八点来钟就吃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小黑龙给的水果顶不顶饿。一口气吃了六个长得跟苹果似的果子,虽然没有现代的苹果大,但应该也有二三两一个了,中间的果核像柿子,每个果子都是两粒种子。 12粒种子都被她用纸包起来了,夏潇潇为了以防万一,在镯子里放了不少纸,写字的,清理用的,还有姨妈巾也放了一些备用。 对她来说除了笔记那块奇怪的帕子以及小黑龙给的功法,就这些东西最宝贵了,生活出行必备啊!她可不喜欢洗手绢,也不喜欢洗姨妈巾,有机会她要再做百八十个放起来。 林弈发现就算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夏潇潇做事也很有趣,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夏潇潇突然拿起个果子砸向林弈道:“你干嘛,又盯着我!” 接住夏潇潇砸过来的果子,林弈盯着夏潇潇道:“喜欢看你不行吗?不让碰还不让看啊!” 夏潇潇又拿一个果子砸过去:“吃点东西!” 林弈用夏潇潇都看不清的速度站起来接住果子,走到桌子边挨着夏潇潇坐下道:“话说你今天早上送我的是什么呀?你都没跟我讲讲还生气。” 夏潇潇生气道:“什么都不是,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夏潇潇有点后悔,才相处这么久一点,送什么戒指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林弈拉着夏潇潇的手道:“你怎么又生气了?赶紧的把你那个也拿出来。” 夏潇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爱生气,是因为这段感情和自己以前想的不一样吗? 还是自己根本没有谈感情的底气?叹了口气,夏潇潇萎靡道:“我的已经放起来了,拿出来干嘛!” 林弈伸手摸了摸夏潇潇额头道:“听话,去拿出来就告诉你,我看到你放包里了。” 夏潇潇拍掉林弈的手道:“别摸我头,我又没生病。” “知道你没生病,去拿吧。你要不拿我自己拿了。” 夏潇潇哼了一声,站起来从包里取出装戒指的小袋子,走回去坐下,才把袋子拿出来放在桌上道:“你别又打什么歪主意。” 林弈一把拿过袋子打开取出夏潇潇那枚戒指道:“你把我当什么了。”说着拉过夏潇潇的左手,“别动。” 夏潇潇发现林弈的想法,想把手缩回去,“你别乱来。” 林弈拉着夏潇潇的手,认真道:“我没乱来,你别动。我现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放心吧,我林弈说出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趁夏潇潇不注意,林弈赶紧把戒指给夏潇潇戴上,他不食言,但是他怕夏潇潇变卦,她这情绪变化太快了。 “好了,你帮我戴吧!” 夏潇潇收回手捂着手上的戒指,心情有点复杂。看着林弈递过来的戒指,心情更复杂了。撇撇嘴,还是接过来给他戴上了。 居然刚刚好,看来老板娘说的还是挺准的,哎,怎么又想那去了。收回手,夏潇潇心虚道:“我只是想着没什么东西可送你,本来也要给自己买,就顺道给你也买了一个,你不要想多了。” 她确实是顺道买的,不过她还是想着当作两个人谈恋爱的见证来买的,如果能走得更远,以后换成结婚戒指就更好了。 林弈又拉过夏潇潇的手跟自己的手并排放在一起道:“知道你是顺道买的,还顺道刻了字,别不高兴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夏潇潇看着他点点头同意了。站在楼梯上发现太阳已经西斜,楼下的门开着,莫兰心嫂子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正和丫鬟在甲板上玩,莫兰心则和陈年站在一处,只不过莫兰心还是戴着面纱。 莫兰心的哥哥和嫂子在屋里喝茶,莫怡带着个丫鬟站在不远处看着陈年和莫兰心,夏潇潇发现这丫头在看陈年。 夏潇潇拉了林弈一下,示意他别出声,指了指莫兰心和莫怡,夏潇潇没见过莫怡长什么样,但光看身材和露出的眉毛眼睛,应该是个漂亮的。 夏潇潇看着这场景,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之前的不开心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林弈有些不明所以,夏潇潇看着他那表情,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道:“你是猪吗!这都看不明白!” 林弈听到夏潇潇这么说,知道这家伙又记仇了,搁这报复自己呢!趴在夏潇潇耳边道:“我是猪好吧,猪夫人给我讲讲这是什么意思呗!” 夏潇潇下了两节楼梯,不走了,拿了纸垫在楼梯上坐下,看着林弈低声道:“我不想下去了,你坐不坐?” 林弈接过夏潇潇手上的纸垫在楼梯上挨着她坐下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怎么突然不想下去了?” 夏潇潇用手枕着脸,歪头看着林弈道:“不想和别人尬聊。” 林弈一头雾水:“你是不是不想跟他们说话?” 夏潇潇趴在膝盖上点点头,突然发现楼下的莫金铭夫妇出来了,夏潇潇看了眼林弈,歪过身子趴在林弈腿上。 林弈看着夏潇潇的更摸不着头脑了,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夏潇潇看了眼莫金铭气鼓鼓的道:“没怎么。你不愿意啊?” 林弈伸手托着夏潇潇的头,想让她趴得舒服些,“没有,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夏潇潇气呼呼的道:“我又没生你的气。” 夏潇潇知道甲板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了,但是她眼睛都不想睁。 陈年、莫金铭都跟林弈打了招呼,夏潇潇也没起来的意思,她就是故意想要膈应他们。 让你们背后骂,不是喜欢骂嘛,再多恶心恶心你们!一群虚伪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夏潇潇坐得累,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我先回去了。”肚子饿死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多久才到。 林弈也站起来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夏潇潇回头看着他道:“那你跟我一起吃,要么我就不吃了。等晚上到了地方再吃。” 林弈点点头嗯了一声,夏潇潇踮起脚在林弈脸上啄了一口,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回了房间。 就要膈应死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 回到房内,夏潇潇想起被水蛭咬的事,越想越气,想报仇,妈蛋的,居然这么清的流动大河里被水蛭咬,这河里水蛭得多成什么样,现在一闭眼就是水蛭咬她的样子,浑身不自在,在屋里转了两圈,她决定要为民除害! 但是她现在还不没法依据灵力精神感知或者生命能量辨别物种,除非实际看到了,按图索骥。 最终夏潇潇还是决定出去找林弈帮忙,不把这仇报了她怕是要做好几夜噩梦,报了仇到时候就算梦到自己也不会单方面被虐! 推开门下楼,林弈不在甲板上,好像整条船上都不见他的踪影,船正路过一个小镇,炊烟袅袅,日落西山,看得夏潇潇都饿了。 莫金铭一家正在甲板上喝茶吃点心,陈年也在,见夏潇潇走近,陈年起身和她打招呼。 “夫人怎么出来了?我们正在喝茶吃点心,一起坐下吃点吧!” 夏潇潇笑着应道:“谢谢,我现在不饿。陈楼主,我师兄他去哪里了?” 陈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说他很快会回来。姑娘有事吗?” 夏潇潇摇头道没事,但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住陈年:“陈楼主,想麻烦你个事儿,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陈年回头道:“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只管说就好了。” 夏潇潇示意陈年到一旁才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个桶或者盆来,里面放点水。” 陈年没有犹豫,立马道:“好的,姑娘稍等一下。” 夏潇潇赶紧跑上楼道:“我去拿点东西。”夏潇潇上楼翻了几张纸,跑回来又找船上一个跟林弈一起来的人要一把盐,结果那人帮她把盐罐都端来了。 在甲板上铺好纸,舀了些盐放纸上,把盐罐还给那人。陈年和那个人都有些懵,不知道夏潇潇要作什么妖。夏潇潇又去搬了凳子来,放在一旁。然后就趴在甲板阑干上发呆。 其实夏潇潇没有发呆,只是在水里找东西,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复仇的火焰已经盖过了恐惧。在试着捞了好几次以后,终于,夏潇潇捞到了一条,虽然和今天咬她的比小了许多,但她只是要个样本去就好。 将捞到的水蛭用灵力隔空扔到盆里,强忍着不适与恶心记下这东西的生命特征,夏潇潇撇下甲板上的东西跑回房间,关上门准备灭了这条河里她能感知到的所有水蛭。 回到房间打坐不过半小时,夏潇潇将河中她感知到的所有水蛭的生命都结果了,这些恶心东西的生命能量她一点都不想要,只是把这些都散到了河两岸的农田里。 为了验证效果,夏潇潇迫不及待跑到甲板上看有没有死透的水蛭飘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但周围除了盆里那条,其他的水蛭都不见了。 夏潇潇心情舒畅的拿起放在地上的纸,将纸上的盐通通倒进了盆里。 陈年和那个帮夏潇潇拿盐的年轻人看着夏潇潇的样子无语透了。 夏潇潇用灵力抓水蛭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杀了这条河几公里范围内的全部水蛭。 看着她莫名其妙跑上跑下,突然就对盆里的水蛭痛下杀手,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趴在船尾上等了一会儿,夏潇潇感觉盆里的水蛭死透了。闭着眼睛端盆,笑着一句“走你!”把水蛭连同那盆盐水泼了出去。要不是盆不是她的,她准备把盆都扔了。 “干嘛呢?这么开心。” 夏潇潇刚倒完,还没来得及把盆收回来,就听到林弈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夏潇潇回过头放下盆笑着道:“报仇!” 转过头对着刚才给她拿盆来的年轻人道:“不好意思,盆脏了,要不这盆也不要了吧,到地方我买个新的赔。” 林弈走上前接果盆丢给那个年轻人:“赔什么赔。吃饭去!”拉着夏潇潇往一楼莫家的房间里走。 到了门口夏潇潇停下低声问道:“要和他们一起吃?” 林弈点点头,拉着他们往里走。进去才注意到莫家几人已经坐下,几个丫鬟婆子在布菜,见林弈夏潇潇进去,莫金铭热情的招呼林弈坐下,就是没人鸟夏潇潇,陈年在他们两个后边也刚刚进来,手里端着一些水果。总共就两个空着的凳子了,三个人怎么坐。 莫怡见状羞羞答答的站起来道:“姐姐坐我这吧,我去旁边吃。” 陈年道:“我再去找个凳子来,你们坐吧。” 林弈没跟他们客气,拉着夏潇潇坐下。夏潇潇看这气氛不对,没说话,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待陈年搬了凳子进来在林弈旁边坐下,莫金铭脸上不太好看,陈年坐那里,摆明了不太给自己面子, 但莫金铭脸上的不悦也就一瞬,很快就换了副面孔,跟林弈陈年二人寒暄。林弈敷衍着嗯了两声就招呼夏潇潇吃饭。 莫金铭脸上挂不住,开始招呼自己老婆妹妹吃饭,故意对莫怡道:“怡娘你把面纱摘了吃饭吧,按理说呢在外这男女是不能同席而坐的,只是今日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便也只能这样吃了。”说完还对莫怡使了个眼色。 那莫怡跟着便羞羞答答的摘了面纱,还冲着林弈跟陈年不知谁羞涩一笑,那杨蓉蓉倒是早早就把面纱摘了,估计是觉得已经生了孩子,没那么忌讳吧,莫兰心也早在夏潇潇他们几人进来坐下时便自己摘了面纱。 夏潇潇扫了众人一眼便低头吃饭,夏潇潇知道有人在观察自己,但她没心情管他们,这群人她一个都不想搭理。 林弈一直给她夹菜,吃完两碗,跟林弈说了声自己吃饱了,放下碗筷跟林弈、陈年打了声招呼便起身走了。 夏潇潇刚走,桌上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夏潇潇在甲板上听着有些无语。问了了厕所的位置去上了厕所,看着太阳已经下山了,想着晚上大概是吃不成饭了,便打水洗脸刷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收拾好上楼把窗户打开,搬了个椅子朝着窗外坐下。 听着林弈还在楼下与他们说话,便开始修行,出于谨慎,对周边先探查了一番,附近除了他们的船上没有其他修行者,大概十几公里外有修行者,怕被发现,不敢仔细探查。便只在小范围内汲取灵气和散落的生命能量。量太小,以至于她还能一边聚灵、一边运转灵气,同时还能时不时听听楼下说话。 林弈不大热情,对莫家几人很敷衍,只是时不时跟陈年搭搭话,夏潇潇走后莫怡莫兰心都化身才女社交达人,时不时就能听到几人的笑声,莫金铭林弈陈年三人好像单独坐到了一旁,声音位置变了。 待到天全黑以后,夏潇潇又探了一次周围的情况,一次将安全范围内的灵气全部聚了过来。 放在手心做成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球,然后放进了嘴里。第一次吃自己凝聚的灵气小球,没啥味道,进了嘴里没一会儿灵气便自己散到身体各处,然后又汇入了气海,从放进嘴里到化去不过几秒的时间。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这个化掉散入身体各处再聚入气海的过程让她觉得很好玩,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多试试。 为了不被船上的人感觉到,也为了试验一下能不能让别人察觉不到自己在修行,夏潇潇汇聚灵气特意避开了他们。只是不论从哪里到她面前,除了室内没有对周围进行探查的人,其他若是有人在室外看着,或者开了神识探查,还是能看到灵气路径,隐蔽性约等于无,没意思。 不敢汲取太多灵气,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稍微运转了一会儿灵力,在屋内活动了一下筋骨夏潇潇出门到甲板上吹风,两个月亮都看不见,星星也不甚明朗,天空中的云有些多,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甲板上上挂了灯笼,光线虽弱,也有些妨碍夏潇潇看星星。 也不知道几时能到,今天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晚了不少,中间林弈出去买饭了,好像也要走得慢些。 光线不好也不想看书,睡觉又怕半途到了起来麻烦,一楼的门关着,他们好像还在喝茶聊天。 夏潇潇等得有些不耐烦,起身在船上找到白天给他找盆的年轻人问了一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到,夏潇潇这才知道目的地是南溪,齐川最靠南的一座州府。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时间不好混,夏潇潇翻上船阑干坐着,吓得旁边的年轻小哥以为她想不开。 跑过去准备救她,夏潇潇却觉得站阑干上也不舒服,一跳直接上了桅杆上。站在桅杆顶上瞬时觉得舒服多了。 虽然这下确定夏潇潇不是想不开了,但她站那么高,小哥还是担心她有事,直接走到一楼敲门进去,然后把林逸叫出来了。 夏潇潇正觉得还是站得高视线好风景好,夜空中的星星都变亮了。林弈就突然出现在她旁边,“你在这干嘛?” 给她吓一跳不说,语气还凶巴巴的,夏潇潇没好气道:“你有病啊,人吓人要吓死人好不好,你今天吓我几回了?” 林弈拉着她道:“赶紧下去!” 夏潇潇抱着桅杆道:“我才上来,屁股还没坐热呢!” 林弈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听话,跟我下去。” 夏潇潇翻到桅杆另一侧道:“我待一会儿自己会下去,现在又没打雷也没下雨,我在这坐会儿怎么了?”不可理喻,自己出来两个多小时了他没出来看一眼,现在一来就管东管西,有病! 见他这样莫名其妙夏潇潇也有些心烦。抱着栏杆坐下铁了心要坐够了再下去。 两人僵持不下,都站在栏杆上没下去,忽然甲板上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道:“上边风大,姐姐还是下来吧,别再让大家担心了。” 这声音让夏潇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莫家一家子都到了甲板上,甲板上还好几个暗影的人站着,夏潇潇只得压着气性回答道:“多谢姑娘关心,我就是在这看看风景而已,你们别担心。” 顿了一顿夏潇潇又道:“莫姑娘若想看风景也可以爬上来,这桅杆上还能站好几个人呢!” 莫怡捏着帕子道:“姐姐本事好上得去,我如何能与姐姐比。上边风大,姐姐还是赶紧下来吧,别让大家担心了。” 夏潇潇看着这莫家一家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可能这世界的上层人皆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压着不悦,准备回这莫小姐。 林弈突然转到她旁边道:“你理她干嘛,我抱你下去,要看风景明天我陪你。” 夏潇潇瞪了林弈一眼道:“就你一天招蜂引蝶。不用你抱,我自己下得去!”夏潇潇自己纵身跳了下去。但半空被林弈接走了。 林弈抱着夏潇潇落到甲板上,夏潇潇从他怀里跳下来。转头对林弈语气平静道:“你们玩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到地方了叫我一声。” 然后大步走回房间。这种需要社交的场合夏潇潇是一点不喜欢,也应付不来。 夏潇潇不怎么开心,也不喜欢这些人,但她对这些人恨不起来,也嘲讽不起来,自己和他们其实一样,都是困在当下的可怜人! 人生所处,不是自己能轻易决定的,逆天改命这种事又有几个人能成功,就算你是亿万分之一的那个成功者,你也没资格嘲笑那些失败的人。夏潇潇没有杨华宁那样的魄力与勇气,她只想回家。 当然她也不是个很固执的人,如果能回家自然最好,不能回家就偏安一隅平平淡淡的苟过一生好了。争来斗去徒增烦恼,真的没必要。 不过这个世界想要偏安一隅并不容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人替普通人负重前行,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格偏安一隅。还是得赶紧修行,安全才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