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轩阁?”红叶先怒了,“怎么又是那个赵娘子啊?究竟做了什么把侯爷连累成这样?” 顾十六的嘴巴又闭上了,紧得像蚌壳。 任凭红叶和翠茗怎么问都不说。 秦鸢明白,一定是顾靖晖下了封口令,顾十六不敢说。 能做侯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口风一定很紧。 她没再追问,轻轻地掀起顾靖晖身上的中衣,就见身上被打的肿起来有二指来高,颜色紫黑,显然是将老夫人气急了,不然怎会下如此狠手。 不知道赵娘子做了什么? 想到了前世秦婉回门前后闹出来的那些事,秦鸢心中一跳,有了猜测,她放下中衣,吩咐红叶:“快去请郎中。” 侯爷被老夫人打成这样,不好请太医来,闹得众人皆知,只能悄悄去请个嘴紧的郎中来看。 “去请专看跌打损伤的,仁和堂的李郎中最好,他嘴巴紧,从侧院的角门出入,别让人瞧见,若是不巧有人问起,就说我今天回门,有点不舒服。” 又道:“翠茗你去外面吩咐,侯爷的事若是谁敢往外传,就别怪我严惩。” 没多久,李郎中背着药箱,带着个小童子来了,看了眼昏迷的顾侯爷,连脉都没有把,就从箱内拿出两颗药丸,让用黄酒化开在顾靖晖的伤处涂了,又开了个方子,道:“病人大热的天被打了,要败火解毒,这里面加了点黄连,有点苦,病人要是怕苦,那也无法,只好吃点蜜饯甜甜嘴了。” 顾十六赶忙拿了方子出去找人抓药。 李郎中看没有外人,这才小声道:“姑奶奶,你自己祖传上好的膏药不用,为何要来找我。” 秦鸢轻声道:“用呢,总要走个明路才好。” 李郎中会意,不再说话。 翠茗端上了凉茶,李郎中笑着接过,道:“这天气,来的急正口渴呢,姑娘真是心细体贴。” 红叶拿了银子过来,秦鸢道:“封个红封,送给李郎中喝茶。” 李郎中笑嘻嘻地接过,道:“夫人拿了我的药膏子,每日记得定时给病人涂抹,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就能好了。” 顾靖晖到底是个武将,身体底子好,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醒了之后,他就让人将竹榻搬到了偏房,说不能熏着了秦鸢,等身子好了再回来睡。 想到要每天三次在他身上涂抹药膏子,秦鸢也有点别扭,还是叫顾十六伺候才方便,便跟着去了偏房,看着丫鬟们布置好了才走。 顾十六悄声问:“侯爷为何不借此机会,让夫人贴身服侍?” 这机会多好,侯爷挨了打也强撑着陪夫人回门,夫人若是知道了,肯定就不会计较赵娘子的事了。 “你知道什么?”顾靖晖眼睛一瞪,道:“爷不要面子的?” 顾十六:“……” 面子哪有里子重要。 顾靖晖又问:“夫人可说了些什么?” 顾十六道:“夫人问小的怎么回事,小的什么都没说。” 顾靖晖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十六吭哧吭哧半天,顾靖晖不耐烦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磨磨唧唧。” “小的觉得老夫人说的对,夫人又聪慧又美貌,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媳妇,梧桐苑内安排的处处妥当,侯爷您……”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娶她回来做什么。” 顾十六不服:“可是当初老夫人定的是夫人的妹妹,您不也同意了。” 长得没夫人好看,还蠢。 顾靖晖瞪眼,“你知道什么。快走吧,叫你打听的人赶紧打听去。连夜查!” “夫人若是知道了……” “你就这么蠢,你查是谁在外面传谣言的时候,顺便打听打听不就行了?你若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顾十六没再说话。 侯爷今儿回门见了那穷举子,不知道听说了些什么,就让他去查。 赏花宴上,那穷举子和秦二小姐抱在一起,侯爷都没当回事,只说这两人显然是约好的,当别人都是瞎子呢,这婚退就退吧。 如今却巴巴的让他去查那个穷举子和夫人有什么过往。 这要是查出个好歹来,侯爷肯定会忍不住发作,夫人不就知道了? 可侯爷让他做什么,他也不能不做。 顾十六给侯爷涂抹了药膏子,才道:“那小的出去了,今晚让十七过来伺候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打仗比这伤得重的多都没事。你把灯点上就走。” 顾十六点上灯,悄悄地离开了。 秦鸢睡下前还是来偏房看了看,屋内亮着一盏孤灯,顾靖晖侧着身子睡了,双眉紧轩,似是疼的厉害。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防着侯爷半夜起来要人伺候,都警醒着点。” 秦鸢轻声吩咐,又检查了一遍这才离开。 第二日清晨,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前,秦鸢又来看了看。 顾靖晖还在睡,秦鸢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问外面伺候的小丫头,“侯爷昨夜睡的如何?可有叫人伺候?” “侯爷一直没有叫人伺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秦鸢吩咐:“待会儿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东西,酱油、腌菜这些都不能吃,鱼虾笋之类的更不能有。” “是。” 丫鬟们一一应了,秦鸢这才离开。 秦鸢到上房的时候,顾六夫人和顾宝珠也在,两人有说有笑,见她来了,便止住了话头,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她也不在意,只是和顾六夫人点了点头,便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等着老夫人出来。 顾六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昨儿本来想去给三嫂陪个不是,听说你有些不舒服便没去,看三嫂的精神头,今儿像是大好了。” 秦鸢颔首:“谢谢六弟妹惦记,今天好了许多。” 顾六夫人以目示意,顾宝珠这才上前和秦鸢见过礼,黑着脸道:“昨日我急着出门,用了三嫂的车驾,耽搁了三嫂回门,这是我的不是,母亲和三哥都说过我了,还请三嫂原谅我这一次。” 秦鸢不在意地道:“无妨,不过是些看人下菜碟的下人们在中间拱火罢了,他们这是欺负我是个新来的,娘说过,这府里都是几代的家生子,一个不打眼,就欺到主子头上来了。侯府家大业大,六弟妹一个人管,也的确辛苦。” 这话说的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