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祭酒茫然道:“姓秦的……为何那个姓秦的要灭崔家全家?这个是什么事啊?” 顾靖晖巴巴地守在国子监门口拦住了自个的老丈人,期待大兴朝学问最大的人给他说说,没想到老丈人竟然不知道。 对上秦祭酒困扰的眼神,顾靖晖赶忙补充,“是鸢儿说的,是书上的一个故事,很出名的,许多人都知道。” 秦祭酒:“……” 女儿说的,你找她老子做什么。 转念一想,顾靖晖能读过几本书? 鸢儿打小会看眉高眼低,绝不会说个生僻的典故为难顾侯爷。 “哦,哦,那个呀,”秦祭酒反应过来,笑着道:“贤婿守在这里就是问这个的?这就说来话长了,秦恒那小子天天惦记着你呢,走,跟我回去喝点酒,慢慢说。” 顾靖晖立即道:“好的,岳父大人。等我片刻,去去就回。” 等秦祭酒一点头,顾靖晖就带着小厮去附近的店铺采买酒食果蔬。 女婿登门,两手空空不像样。 秦祭酒站在马车边,捋着胡须,对车夫笑道:“大女婿还挺知礼。” 顾侯爷的官职比他高,门第比他高,对他依旧恭敬备至。 这让秦祭酒倍有体面。 尤其还在人来人往的国子监门口,被众人看着,秦祭酒很是受用。 车夫笑道:“恭喜大人,侯爷尊敬大人,也爱重咱们大小姐。” 秦祭酒点头。 大女儿美貌懂事,怎么可能不得侯爷的心。 哪里像小女儿说的,侯爷心里只有那个什么姓赵的女人。 害得崔氏又翻来覆去两晚上,他都不敢往几个姨娘那里去。 “大小姐性子柔和又有主见,她嫁给谁都能过得好,我倒从未为她担心过。” 说着,他向驻足朝这边张望的林子奇挥手:“子奇,过来。” 林子奇疾步走了过来,施了一礼,问:“岳父大人怎么站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你姐夫方才在这里拦着我问事,我邀他去家里坐坐,你也去,顺便带上秦恒那小子,说他大姐夫骑了宝马来了,让他请假回家吃饭。” 林子奇笑道:“好,我这就去找秦恒。” 秦恒知道大姐夫要在家里吃饭,立即跟着林子奇出了国子监,到了门口,就看见秦祭酒正和顾靖晖说的热络,旁边的小厮正牵着那匹让他魂牵梦萦的玄色白蹄千里马。 “大姐夫,您来了。” 秦恒立即扑了过去,两只眼睛盯着马儿不放,细细描摹。 林子奇和顾靖晖见了礼,两人没什么话可说。 秦祭酒笑着道:“走吧走吧,回家了再说。” 秦祭酒和林子奇上了马车,顾靖晖骑马,秦恒眼馋地道:“大姐夫能让我也骑骑马么?” 虽然对着英峻的顾靖晖有些怯,可这马实在是太馋他了。 顾靖晖了然,伸手拽了秦恒一把,伴着声尖叫,秦恒就坐在了马背上。 秦恒红着脸道:“大姐夫好厉害。” 秦祭酒笑嘻嘻地探出脑袋,道:“侯爷可别宠坏了他,他还是个小孩子,不知轻重。” 顾靖晖摇摇头,“无妨,我家的幼妹都会骑马,还喜欢打马球,哪有男儿不爱马的。” 秦恒更觉得大姐夫懂他。 跟在顾靖晖身后坐一回千里马,够他吹半年的。 没怎么骑过马,也不喜欢骑马的林子奇:“……” 秦祭酒不时隔着窗子和顾侯爷说话,秦恒更是叽叽喳喳不停歇地发表对千里马的看法,林子奇静默地坐在车内,偶尔才和秦祭酒搭上两句。 就这么着到了秦府。 林子奇觉得这路程比平日里远了许多。 崔氏得知侯爷女婿来了,赶忙命人摆上了时兴的果子,又让婆子送来了从外面买来的酸梅、柠檬等解暑的浆水。 林子奇若是单独来,可没有被这么款待过。 张罗完了,崔氏拦住他,笑道:“婉儿才来没多久,你也来了,就一起用了饭再回去吧。” 林子奇问:“婉儿怎么来了。” 崔氏干笑两声,道:“她来寻我要两个花样,我就留着她说了会子话。她本想回去呢,可巧你们就来了,这干脆就在一起用了饭再回去。” 林子奇只能点头。 他也明白,秦婉嫌弃林家穷,吃喝都比不上秦府,他老娘又俭朴惯了,瞧不得秦婉在吃喝上花钱,总是拦着挡着,秦婉为这没少闹脾气,今日应是趁着他去国子监读书,来秦家打牙祭了。 岳母是在帮秦婉打马虎眼。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顾靖晖买来的礼物琳琅满目,什么都有,连香屋子的花束都买了一把。 崔氏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道:“姑爷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顾靖晖道:“小婿临时上门,随意在街铺上买了些熟食果品之类,好让岳母少劳烦些。还请岳母不要怪小婿唐突。” 秦祭酒哈哈大笑道:“侯爷竟然如此小心,不妨事,不妨事,子奇在我家都是常客,你以后也要常来,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林子奇:“……” 崔氏笑着退了出去,到了后院,对秦婉道:“侯爷和林姑爷一起来的,还买了不少东西,礼数周到。瞧那样子,对秦鸢还挺上心。” 秦婉“噗嗤”一笑,道:“怎么可能,他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若是真的在意,为何不带着秦鸢一起来。” 顾侯爷是贵胄子弟,礼数上从来不缺。 前世,她和顾侯爷一起出门赴宴,面上也能过得去的,谁会知道关起门来,他两连话都说不上半句。 “上次我和子奇在西市给表妹买东西,碰见她一个人站着,问她为何侯爷不陪着来,她就顾左右而言他。” “娘,侯府那个姓赵的女人和她的那个弟妹,难缠的很,两个人蛇鼠一窝,秦鸢有三头六臂也弄不过她们。” 崔氏半信半疑地睇了她一眼。 也罢,人都已经嫁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林姑爷的那个表妹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有提及过?怎么你们一成亲,她就要来了?”崔氏觉得不妥。 “婆母以前守着子奇读书,顾不上她,如今呆着无事,想找个人作陪。表妹以前在婆母身边长大,林家来了京城,就没再见过了。” “那为何又要来?表妹难道没定亲事?”崔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