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锦无聊,左看看右看看,这时才发现,东山书院里里外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很多巡卒,她好奇:“花叔,刚才进来时怎么没看到?” “估计刚才在前面秩序,现下,大家都在看文人作诗作画,便过来巡罗。”实际上,花平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事不归探察司管,所以他才有空陪苏家人出来。 大型活动,肯定有治安人员,苏若锦没多想,继续陪弟弟玩。 但是看到大理寺少卿时,苏若锦觉得这就有点什么了,难道有人想破坏文人会,或是制造恐怖?她心一紧,连忙去拉弟弟。 苏三郎却像发现了什么,一直往前跑。 “阿弟……阿弟……” 熊孩子可真能跑,苏若锦顺着他目光追过去,原来是一只小松鼠,“不要追了,你撵不上的。” 苏三郎才不会死心,还是拼命的奔着小腿。 后面,花平与卫世子小声不知说了什么,卫世子示意他,小屁孩已经跑远了。 花平赶紧跟上。 追到围墙处,小松鼠赤溜爬上靠着围墙的大树,消失在浓密的树冠里。 仰头的苏三郎:…… 苏若锦追的气喘吁吁,抻着腿歇气,熊孩子的,以后再也不带他出来了,真是累死个人。 不远处,赵澜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正在和卫世子说话。 “找到要作乱的了?” “没有。”卫世子摇头,“难道抓到的人撒谎?” 赵澜回想了那个内奸,“他有家人在京,不敢说谎。” 卫世子说,“要想伤害两三千人,至少得有几十个杀手,可我们查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什么,昨天晚上,又从文山街查到东山书院,也没发现,今天,除了你带的苏家,连威伯府世子我都查了,没有任何携带刀剑的可能,又紧紧盯着吃食、水与饮汁,也没发现端倪,那你说,他们会以什么方式伤人呢?” 赵澜眼一眯:“烟花炮竹呢?” “放火?”卫世子心头一紧,转身就让人搜索火源。 赵澜像没事一般,来到苏若锦姐弟身边,花平为了避嫌,稍稍离远了几步。 苏若锦训过弟弟,歇过气,拉他手,“走,咱回爹那,看看小叔有什么惊艳之作。” 苏三郎童言稚语:“小叔是谁?” “爹的弟弟叫小叔。” 苏三郎摇头,“我不认识。” “跟你一起吃过饭的,你忘了?” “嗯,我忘了。” 小家伙才五岁,没有经常接触,确实记不住。 苏若锦哄他,“走啦,阿姐带你去认识他。” 苏三郎心心念念小松鼠,对别的没兴趣,挣脱苏若锦,就要去爬树。 这孩子…… 苏若锦追去过拉他,小家伙就是不肯走。 赵澜过来抱起苏三郎。 还要蹬小脚的苏三郎委屈巴巴的不敢动了,“赵哥哥,小松鼠好可爱的。” “我让人抓给你。” “赵哥哥你太好了。” “不过,不是今天,等过两天。” “哦。”苏三郎先是一愣,后来想想,总归是有的,又高兴了,他喊,“阿姐,我有小松鼠了。”阿姐却没理他。 作为爱做饭的厨师,苏若锦对气味还是挺敏感的,嗅着鼻子,顺着味道闻过去。 赵澜看她小脸紧绷,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深吸一口气,也闻到了味道,好像是…… “硫磺的味道。” 花平大惊失色,硫磺可是制烟花炮竹的主要成份,辽夏人作乱,真用烟花炮竹伤人? “我去拿开炮仗。”花平抢先上前。 “花叔,你疯啦!”苏若锦双手拽住花平,不让他去墙角,掩在围墙跟角的炸药,长长的引子正冒着火星子,她连忙叫道,“阿弟,下来撒泡尿烧灭它。” 众人:…… 苏三郎根本不知道危险,他觉得好玩,明明半刻钟前刚撒过尿,但他还是挣脱小郡王,滑下地,跑过来撩起衣摆对着火花就撒了一泡尿。 滋一声,火花熄灭了。 辉煌大宋有三大发明:火药、指南针、印刷术。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火药,但懂历史的人都知道,宋朝却非常懦弱,往往别人来攻打它的时候,统治者首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用钱去摆平这件事情,无论是割地也好还是赔款也罢,只要你把兵力收回去,一切都好说,明明有这么强的武器,却被游牧民族欺负的跟狗似的。 所以火药根本没有用在军事上,成了民用的烟花炮竹。 看到粗制的炸药,苏若锦大惊失色,同时也很震惊,什么能工巧匠居然做成了炸药,围墙内,可有两三千人哪! 在苏若锦震惊的时候,卫世子的人不仅灭了另两处火药包,还抓住了点引线的作乱者,一个混在东山书院的杂役,利用会场上需要热水的机会,趁机把埋在围墙角周围的火药包掏出来点燃引信。 一场灾难被消弥于无形。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为了这场可能的破坏,赵澜、卫世子等人,已经几天没休没眠了。 卫世子拱手道,“这次多谢苏二娘子、苏三郎,要不是你们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苏若锦直摆手,“阿弟淘气,碰巧遇上。” 碰巧是真的,但小娘子刚才应急的反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卫世子算是明白赵澜为何喜欢小师妹了,小娘子不仅机智,还很谦虚,值得人喜欢。 卫世子心道,回家也让妻子生个女儿宠。 苏若锦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她哪有什么急智,明明是前世学过的课文里有,又刚好她有个小阿弟,举手之劳而已。 小徒弟刚才死命的拉着花平一脸紧张的样子,看到她吓的现在脸色还没恢复过来,花平忍不住伸手抱起苏若锦,“刚才吓得不轻吧。” 炸药啊,那可是热武器,一旦爆炸,任你会飞檐走壁也逃不脱,苏若锦实诚的点点头,“花叔,你傻不傻,我还要你做我一辈子师傅呢!” 花平根本没意识到炸药的威力,心想,只要把炮仗扔远,不就没事了,但看到小娘子的担忧与爱护,内心早就软的一踏糊涂,“好好,做一辈子师傅。” 不知为啥,花平这时特别想哭。 赵澜别过头,不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