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笑笑,自然的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喝,才道:“为什么不来呢,咱们可是约好了合作的,江夫人。” 公叔庭月轻哼一声,显然对林墨婉是很不满的,林墨婉倒是不介意,只是淡定的喝着茶。 她直入主题:“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当然。” 轻抿一口手中的茶水,林墨婉放下手上杯子,轻声开口,随后从腰间拿出一小包东西轻轻放在桌上推给她:“少量打胎,多量致命,怎么选,全在夫人。” 公叔庭月没接,只是轻轻掀开薄纱一角,眸光幽暗的盯着她,道:“我凭什么信你?你可是背叛过我的人。” 听着她质疑的话,林墨婉轻笑一声,她说:“夫人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谁先背叛谁,不用我说吧?总不能因为夫人没讨着好处,就否认主动挑事了,这不公平。” 她说着,皱着眉,颇有些撒娇的意思。 公叔庭月一时语塞,只是默默地咬着牙,狠狠剜她一眼,看着桌上的小药包,似又想到了什么,她眼帘再抬起是,已满是算计。 她看着林墨婉,又道:“以前的事,我们可以一笔勾销,这绝对没问题,但是林墨婉,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我点什么,让我手上有点筹码吗,否则,咱们这场合作,我实在没什么理由继续。” 林墨婉手上握着杯子,指腹摩挲着杯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轻开口:“倒是不用拐弯抹角,夫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了,至于我,会拿出十分的诚意来夫人满意。” 她当然知道公叔庭月打的什么算盘,经过上次信件的事情,公叔庭月大抵是恨透了林墨婉了,至于还愿意来,那一定是有所求的。 毕竟,咱们养尊处优的昭和郡主离彻底众叛亲离就差一点点了,公叔言玉再纵容她,再愿意给她擦屁股,也终究不是先皇,不会绝无条件的偏宠她。 如今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了,当然如果她不作死的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她这种在权利保护下长大的人啊,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觉得全世界都该是在她的掌控中的,所以她自认为可以掌控林墨婉,甚至反杀林墨婉。 可屡屡战败,这让她太不服气了,以退为进,她就想在林墨婉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出林墨婉所料,公叔庭月稍作沉默,还是主动问:“你和江文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公叔庭月开始怀疑了,可是因为沈微远,她什么都查不到,对于公叔庭月而言,林墨婉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林墨婉笑着,“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事到如今,她早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而这个消息,将会成为彻底砍断公叔庭月和江文清最后一丝情意的刀。 果不其然,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当她真的亲耳听见的一瞬间,还是如同一记重磅狠狠地砸在她心上。 她猛的站起身来:“不可能!你,你明明比雪儿还大几个月,怎么可能是……不可能……” 她喃呢着,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林墨婉听。 对于她的反应,林墨婉倒是不意外,只是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也知道的,这并不稀奇,不是吗?” 她笑盈盈的,依靠在桌边,直勾勾的看着公叔庭月,公叔庭月沉了沉眸,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公叔庭月稳了稳心神:“你母亲是谁?怎么死的?” 提起这个,林墨婉神色不变,当然不能变,她可是暗暗提醒过自己好多次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强压下心里不知道翻涌过多少次的恨意,道:“一个孤女,病死的。”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平淡起来,公叔庭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是确定了林墨婉母亲的死和自己没关系,她才暗暗松了口气,挥了挥衣袖重新坐下来。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公叔庭月问她:“你费劲心思进江家,害死我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次,林墨婉没有回答,依旧带着幽幽的笑容,良久,在公叔庭月急切的眼神中,她轻声道:“夫人的问题有些太多了,我想不过来,这已经是另外的价钱了。” 她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公叔庭月嫣然一笑,公叔庭月咬了咬牙,却顿时语塞:“你……” 林墨婉也不再搭理她,只是悠哉的喝着茶,公叔庭月也自知再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拿了桌上的药包,放下撩起的薄纱,转头就走了。 她一离开,林墨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随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快了,就快成了。 在弄死江家的这件事上,她向来很有耐心,不管多久,她都耗得起,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眼见着公叔庭月离开许久,林墨婉都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她一杯有一杯的喝着茶,思考这公叔庭月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她足够聪明,一定会主动远离江文清,甚至卷钱跑路,可惜了,这是林墨婉的想法,而公叔庭月不是林墨婉,她不一定会这么做。 正想着,身后的屏风后面,传来瓷器相撞的声响,林墨婉的思绪被拉回,微微侧头,只能依稀看见屏风上倒影出来的人影。 目测,大概是个男人,他背对着这边,背影挺拔而陌生,潺潺的水声传过来,林墨婉眯了眯眼,一时间竟然回忆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难道是自己刚才太专注了?竟没注意到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可对于这种事情她向来都是保持绝对警惕的,不存在察觉不到有人过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事先就在这里,而且大概率是为了她或者公叔庭月其中一个人来的。 难道是那群杀手? 林墨婉想着,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想法,可不管是什么,对方似乎都没有要做什么的迹象,只是淡定的喝着茶像是在等什么人。 林墨婉稍加思索,还是起身离开,并不打算节外生枝,她起身走出隔间却并未注意到隔壁男人在她经过时打量的目光。 她朝着楼下走去,还没靠近楼梯,一小跑着从楼下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在看见林墨婉时,却瞬间愣住了。 两人同时停住脚,倒不是林墨婉不想走,而是在并不宽阔的走廊里,他已站在对面,将路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