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林墨婉狐疑。 玉枝却是笑的满面春风:“都是二爷让人送来的,他说这些日子让姑娘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确实是委屈姑娘了,算是一丁点的小小补偿。” 她说这话时,颇有些喜上眉梢的感觉,仿佛被补偿的人是她自己。 林墨婉扫了一眼屋内琳琅满目的东西,粗看之下,都觉得价值不菲,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挠着小三花的下巴,并不言语。 他每次都是这样,永远在觉得亏欠的时候就猛往这里塞东西,好像只要他给的够多,就总有她喜欢的。 以前,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图钱总比图心来的容易,可是现在,许是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就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得了千钱想万钱,以前觉得好的,现在得的多了,胆子也大了,也便开始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见她有些闷闷不乐,玉枝凑上前,趴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您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 林墨婉没说话,只是回头看着她,她很快便接着道:“没关系姑娘,你别不开心,回头我同二爷说,让他再送便是了。” 听着她的话,林墨婉只觉得好笑,破天荒的,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 玉枝闻言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狐疑的很,她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傻,她觉得自己可聪明了,什么都能看得出来。 这还是极少数时候林墨婉收到沈微远送来的东西不开心的,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林墨婉只是冲她宽慰的笑笑:“放心吧,我没事,你去忙吧。” 玉枝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往后的几日里,都白天都没怎么下雪,晚上偶尔会飘一阵子,天色凉快就放晴了。 清晨。 林墨婉还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玉枝从外头开门进来,“姑娘,外头有个自称是珞姑娘的弟弟的人找。” 珞浩松? 林墨婉手上梳头的动作顿了顿,心中倍感疑惑,差点没想起来珞巧娘的弟弟是哪位。 说来,他们也并不算熟悉,出了上次逐夏宴以外,就是前不久她从清秋庙回来时见过,旁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地方有交集了。 她稍作犹豫,还是道:“请他去厅里等吧,我换了衣裳就去。” “是。”玉枝点头应答,转头离开了。 不多时,林墨婉梳妆好,去到厅里的时候,许是等的不太耐烦了,他在厅内来回踱步,百无聊赖的揪着厅内的绿植。 见林墨婉进来厅内,他连忙收起了揪着绿叶等我的手,尴尬的冲着林墨婉笑笑,主动迎上前:“林姑娘,我听阿姐说你住这里,所以不请自来,林姑娘可莫怪我唐突。” 他眼底闪着亮光,那是独属于少年才有的英气,林墨婉冲他笑笑:“无妨,珞公子请,咱们坐下说。” 珞浩松憨笑着挠了挠头,跟着她走进了厅内,落了坐,他只是盯着林墨婉傻笑,末了还是林墨婉主动开口:“公子亲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跟姐姐有关?” 闻言,珞浩松才像是瞬间回过神来一般,耳根通红的垂下眼帘,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拿出请柬,道:“下个月十七,是小莹儿的生辰宴,姐姐说,希望你能来。” 他说着,将手里的请柬递给了一旁的小厮,由小厮转交给林墨婉。 林墨婉有些犹豫的翻看着手上的请柬,视线略过一行行字,似也安心了不少,以前不管什么事珞巧娘总是亲自来的,再不济也是孙晓悦来,这次却破天荒的让珞浩松来,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可见珞浩松这样,似也只是忙不过来所以才让人送来的,林墨婉轻轻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请柬合上,还没说话,珞浩松就有些焦急的开口道:“姑娘会去的,对吧?” “……”林墨婉沉默着,并没立刻搭腔,而是将手中的请柬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别开眼。 其实在解决掉裴景笺之后,她就并不打算再和珞家的人来往了,虽然裴景笺的事不仅她是受害者,珞巧娘也算是。 可是,周莹逼近是她和裴景笺的亲生女儿,就算珞巧娘以后知道了裴景笺死亡的真相可以不去怨恨她,那周莹呢? 与其两家继续来往,让这件事情有重见天日的可能,倒不如就这样各自安好互不干涉来的好。 见她犹豫,珞浩松不明真相,只觉得是她是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场合,便立刻解释道:“没事的林姑娘,就只是去吃个饭而已,我姐姐也说挺想你的,林姑娘,你就去吧。”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乞求,听的叫人无端心软,林墨婉有些无奈的笑笑:“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劳烦公子亲自走一趟了。” 一听林墨婉还是愿意去的,珞浩松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开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那我等姑娘来,啊……不是,我是说,我姐姐说等姑娘来。” 他说着,人已经起身朝着门外去了,蹦蹦跳跳的样子像是小孩儿捡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林墨婉不禁有些无奈,玉枝却是警铃大作,不满的撇了撇嘴,怪她家姑娘太有吸引力,怎么又来个狗皮膏药?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就是除夕夜了,也就在小周莹……嗯……现在应该叫小珞莹了,在小珞莹的生辰宴小半月之后。 她不经想,那时候,沈微远会来陪她吗?那么重要的日子,想来是不会吧,他大概会在侯府陪自己的家人…… 想着,她心头顿感一阵失落,虽然也是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有时候,理智往往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长呼出一口气,起身带着玉枝回了房间…… 大雪翩然下了好几日,一直快要到赴宴那几日才停歇,各地积雪成灾,外头街道各处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清扫的人从天还没亮一直扫到太阳出来,才堪堪收拾出来一条足够普通马车通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