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妻子
虞乐沐浴完,特意给他送罗望子过来,结果听见他的肺腑之言。 真好笑,她迈进房门,“我请问呢,你正常过吗?” 何慕看向来人,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东西,你沐浴时用,省得到时候对我鬼叫。”虞乐被问的莫名其妙。 何慕抠字眼听,羽睫颤得厉害。 虞乐见他神色不对,不由敛眉紧张:“你还好吧?” “好得很。”何慕冷声。 竟然甩脸子,好心没好报! 虞乐咬咬后槽牙努嘴,“怪栽栽的。” “你要是沐浴就等会儿去,或者换个地方,去阿蓬哥那儿,现在丁香姐姐在,你记住了啊!”虞乐提醒,避免生出祸端。 何慕颔首,故作轻松,“嗯。” 虞乐嘴角嫌弃的往上一扯,“嗯什么嗯,小没礼貌,要说知道了,明白吗?” “知道了。”何慕清清嗓。 虞乐看他真是怪,一步三回头的扫量,走出房门后又倒回来扒在门边,探个头瞪他。 何慕无奈一笑。 虞乐白一眼,彻底走了。 她往洞口去,捡了根树枝,百无聊赖的扫荡,沿路检查村子。 路上有小孩光膀子沐浴出来,在羊肠小道上嬉闹,向虞乐问好。 虞乐笑笑。 “真好啊,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一方天地,就算没有繁华落尽的盛世,起码不像浮萍飘零,居无定所。”虞乐抬着双眉,佯装不羡慕,继续她的路。 与此同时,丁香沐浴回来,见到坐在过道沉思的男人,她莞尔问好,并不打算与他多打交道,准备回房。 何慕却叫住她。 丁香停下脚步,疑惑看他。 “我想知道小满的事,你能告诉我吗?”何慕眼眸深邃,深不见底。 丁香感到警惕,她有些犹豫,选择拒绝:“抱歉,既然是小满妹妹的事,你就不应该问我,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应该主动问她,她才是那个能告诉你一切的人。” 何慕听懂,默默垂下眼眸,不可否认她的观点,可是...... 他陷入阴郁:“可她,外刚内柔,很脆弱,我不敢碰。” 丁香听不懂这句话,只觉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难过,似乎有心事。 她好奇问:“我能问吗,你是不是喜欢小满妹妹?” 何慕眉头微蹙,他眼神变得雾蒙蒙,惊觉与怀疑。 她怎么会这样想? 何慕沉气,抬眸看她,嘴角染上客套的笑,恕他绕口:“她是我弟弟的嫂嫂。” 丁香绕了一圈,嘴里复念,捋顺关系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诘问道:“你是说,她是你妻子?” 何慕听不懂她口中的“妻子”,这是虞乐一直闭口不教的称呼,可没关系,他单看丁香的表情,也能懂。 他有礼颔首,说是。 丁香立时在原地踱步,自我困惑着。 “可,小满妹妹说她并不认识你。” 何慕面上含笑,用最简单的话做中肯的解释:“她,闹脾气。” 丁香恍然大悟,又看眼前男人,感觉一切都能说通。 他看虞乐的眼神,不一样,很复杂。 “这样,你更应该去问她本人了,你要了解她,就不能从别人口中了解她,要亲自接触她,感受她。” 何慕眯了眯眸,似懂非懂,只是道谢。 丁香也不与他多说,告辞回房。 何慕起身收拾,到虞乐所说的河边净身沐浴。 路上将周围一切观察仔细。 若非身不由己,他倒真不想出去,面对早已腐败不堪,摇摇欲坠的王朝,虚与委蛇的和各大世族打交道,接受故国灭亡的现实。 洞口偏僻,平时有大雾四起,所以不必派人特意防守。 阿蓬将火把递给她:“你不用这样,不会有人擅闯我们村的。” 虞乐警惕心强,凡事都有万一:“那我不就是?” 阿蓬被噎,窘笑不语,跟着她在洞口附近检查把守。 “你回去休息。”虞乐撵人。 “我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让你被蛇咬了一边鬼叫流泪,一边发疯的掐蛇吗?” 虞乐想到过去丢脸的经历,把食指放在嘴边,瞪他:“那凡事都有第一次,不要再说了。” 阿蓬笑笑:“你现在还怕蛇吗?” “怕!”蛇虫鼠蚁,虞乐就没有不怕的,这是一种心理厌恶。 “我看你带来的男人长得就像蛇。”阿蓬五指张开,比划演绎,“粗壮蛮大的野生花蟒!” 虞乐看他那样子,哆嗦:“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 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她第一次见何慕就感受到了! 森然冰冷的大花蟒,眼睛深邃如绿潭,深不见底,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虞乐莫名感到浑身黏糊,气得一巴掌拍在阿蓬身上,“不要再提他,你要是无聊就回去睡觉。” 阿蓬撇嘴,又换个话说:“过去这么久你也没忘我们的话,要不你这次就别走了,留在我们村子吧。” 虞乐眸光闪烁,眼神逐渐暗淡,她冷静道:“我有我的道。” 她在河头镇时,薛新也这样说过。可是她这样的人,哪里能够左右自己的命。 子书璘救下她娘,她必须一命换一命,她讨厌亏欠别人。 何况,子书氏有大计,他们所谋划的将来,是结束这荒唐无度的腐败王朝,重建前朝文帝的盛世,她作为深受乱世迫害的一员,她想付出点什么,这样下辈子,她与她娘都能走在康庄大道。 阿蓬不理解她,“你的道就是被人打的皮开肉绽,经脉受损?” 虞乐敛眉,“你怎么也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那我说的不是吗?你摧毁了别人的家园,他们现在还在追杀你。” 虞乐心里不舒服,她直视阿蓬,“我没有,我不是要摧毁他们的家园,我只是奉命行事,劝他们归降。如果他们不反抗,就不会受到伤害,我的主人定会善待他们,南中留下来的村民现在都活得好好的,我们只是想建立太平盛世,让每个部落,每个人民都能无拘无束,自由行走。” “那你什么都没做,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将你打个半死,你知不知道我捡到你的那天,你看起来有多狼狈,跟尸体没有区别。”阿蓬想想就觉得心疼,好好的人被打的皮肉模糊。 虞乐被他的质问刺激到,眼中闪着泪花,“南中王死了,他们认为是我们所杀,要报仇雪恨,我是替主人断路才被抓的。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阿蓬看着逐渐激动地虞乐,他感到抱歉,拍拍她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他们不回来的。” 虞乐咬牙盯住洞门,最后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