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炎目光闪烁,心里把钟绵绵咒骂了一通,面上支支吾吾。 祁钰婉心下微沉,咬牙跪了下来,“外祖母,此事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是祁家在船行做事的族人,一个叫祁广生的,他欠了赌坊许多银子,就把主意打到绵绵表妹身上,结果算计不成反被杀,其他族人为了替祁广生善后也被他所连累。 当时船上还有许多船客,此事对祁家船行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动摇了根基,我爹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偏偏黄家在这档口退亲,我们兄妹俩无奈才只身前来求外祖母帮忙。 婉儿发誓,若我所言有一句是假,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祁钰婉敢发这么重的毒誓,石氏婆媳三人哪里还会怀疑她说的话,当下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顾氏那双了然的双眸从祁钰炎兄妹俩身上扫过,沉吟道:“黄家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石氏立马看向祁钰炎,“还不细细说来!” 祁钰炎目光闪烁,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说是祁家不讲诚信,避重就轻,隐瞒实情。” 石氏愣了一下,眼珠子来回转动,神色不善地喃喃道:“黄家指的是你母亲当年做的事还是这次船行之事?” “都.....都有吧!”祁钰炎哪里知道那么多,自从船行的事情发生后,他就开始倒霉,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琢磨这些。 裴氏立马给石氏上眼药,“娘,我看大姑子是还记恨着小姑子呢!连带着绵绵对祁家和对您都有敌意,她在黄夫人面前只怕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给说了。” 祁钰炎生母做的那些事情本就不为世人所容,不止祁家,连范家都瞒得死死的,没想到这说亲都说到京城来了,还是没能瞒住。 石氏气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捶桌,“那丫头究竟想做什么?非要毁了她表哥表姐一辈子才满意吗?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顾氏闻言,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却一声不吭。 祁钰婉心里也恨得不行,但更多的却是嫉妒,凭什么钟绵绵都落难了还能得广恩侯府庇护,他们兄妹如今却要为了父母造的孽低声下气,四处求人。 可不管她心里多么记恨,面上却不动声色,以帕掩面,嘤嘤哭泣,“外祖母,都是我们的不对,表妹迁怒我们我们也认了,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外孙女想去见见表妹,给她赔礼,求表妹原谅,若是表妹愿意高抬贵手,大哥再去黄家好好解释清楚,是不是就有挽回的余地?” “这.....”石氏心疼地拉过祁钰婉,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不时拍着她的手,同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把我那盒子小玩意儿取来给表姑娘。” 妯娌二人对视一眼,顾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裴氏却一脸不满,又舍不得离开。 等东西取过来,石氏缓缓说道:“这里是两套珍珠头面全给你了!” 顾氏有些讶异。 祁钰婉率先说道:“祖母,这其中一套是给绵绵表妹的吧!都给我不太合适。” 石氏今日被钟绵绵气坏了,竟是任性得不管不顾,“那个小白眼狼就只会气我,给她留什么留?都给你了!” 祁钰婉红着脸,一副盛情难却的模样将东西收下。 边上的祁钰炎见石氏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上,有些急了,“外祖母,您可要帮帮我啊!若是没了黄家这门亲事,我爹那边.....” 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他爹对他们兄妹也有了些意见,碍于范家不敢说什么罢了,若是这次他的亲事没了,他父亲肯定会果断抛弃他们的。 “慌什么慌!听说黄家之前想要跟白家结亲,结果白家看不上黄家二房,迟迟没点头,后来白家出事,倒是让黄家躲过一劫,如今黄家跟祁家定亲之事并未大肆宣扬,京中知晓的人极少,若是我们把此事嚷嚷开,黄家除非不要姑娘名声了,否则他们定不会轻易悔婚。”石氏老神在在地说着。 祁家兄妹大喜,一个劲儿地讨好石氏。 裴氏冷眼旁观,不咸不淡道:“还是老太太厉害。” 顾氏皱眉,心下隐隐不安,总觉得石氏会惹出乱子,回去就把这事跟范家老二说了。 “娘现在真是越老越糊涂,当年绵绵那事我就让你劝了,我们夹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不能管,娘偏说小姑子是一时昏了头,不能这么眼睁睁看她毁了下半辈子,结果可好,她出面,硬生生将钟家得罪了。 爹有事想托钟家帮忙都不好开口,偏娘还不自知,一直说她没错,还说大姑子不讲姐妹情,那种事情搁我身上我也不能忍啊!娘如此自以为是,这次更是为了祁家算计黄家。 黄家可不是钟家,真把人家惹毛了,人家还能跟你讲情面?黄大人之前在衢州府办的事你还记得吧!指不定他手里头还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只是权衡利弊没拿出来罢了。 我可是听说了,他快回来了,云泽府的事情即将尘埃落定。娘在这个时候惹那个冷面煞神做什么?” 范志宽被顾氏这番话吓得寒毛都立起来了,倾身上前,“那黄正阳手里真的还有衢州府的东西?” 顾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垂下眼眸,“我爹在刑部做事,当年衢州府那么大的案子他也参与其中,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旁人多一些,我也是回娘家无意中听他跟我大哥说了些许,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黄正阳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们自然是能不得罪最好。” 范志宽连连颔首,“夫人说的在理,这件事确实不能任由娘胡来,只是我说的话娘未必听得进去,大哥又素来与黄正阳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我如此提醒,他只怕还当我灭自家威风,估计也不上心,告诉父亲倒是可以。 但父亲当年因为祁家之事已经恼了母亲,对母亲很是冷淡,若是这件事再闹开,以父亲的性子,只怕将母亲圈禁庄子都有可能。 我虽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