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隍庙休息了一晚,朱朱他们便回去了,回去后朱朱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了一下才去老夫人院子请安,老夫人问明她求签如何,朱朱如实回答,老夫人听闻叹息一声“佛祖的意思,一切随缘吧!” 朱朱心里欢喜,老夫人也明白了孩子的事强求不来,可她不能表现得多高兴,一脸失落的点点头,看在老夫人眼里,想着她也是伤心的。顿时又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与暮阳感情甚好,孩子的事不要强求,就按佛祖的意思吧!这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吧!”朱朱点头应声,同样安慰了老夫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老夫人心疼她跑来跑去,朱朱过来时快午饭了,说了没几句话,老夫人留她用了饭再回去。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朱朱去了卫夫人的院子,卫夫人看她过来笑着让她坐下,询问了一下城隍庙的热闹,她不像老夫人那般直奔主题,绕着玩儿就是不问朱朱祈福的事,还是朱朱自己说的“昨日求了一签,大师说是上签,签文月珑有些不明白。”看了卫夫人一眼,她示意朱朱说下去“签文说: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月珑才疏学浅,想了很久未明白到底是什么,祖母说一切随缘!” “如此,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娘说的也对,一切随缘。”朱朱点头,既然她们都知道了佛祖的意思,朱朱想她应该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舒心日子是过了几天,可惜的是他们从城隍庙回来不过五天,朱朱就被老夫人特地“请”到跟前,朱朱看老夫人,卫夫人的神色,当下反省近来她应该没错出什么,为什么她们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光看着她就能让人心虚“祖母万福,娘万福!” 老夫人看着她不语,卫夫人也不语,朱朱保持着半蹲着身体不敢起身,一两秒钟还是能够坚持,一两分钟面前有些颤抖,一十二分钟之后,朱朱觉得双腿发麻整个人开始摇晃起来,却不敢出声,比起屈膝双腿支持着全身的重量,朱朱宁愿跪着受罚。 老夫人她们只是看着朱朱,朱朱觉得她快到极限,双腿发麻颤抖不说,额上,背心已经冒出了汗水,身上忽冷忽热的,脸涨得泛红。朱朱在内心挣扎着,老夫人的声音宛若天籁,朱朱顿时感激涕零,忘了是谁让她受罚的“起来吧!” “多谢祖母!”朱朱福了福身站起来,踉跄了一步才摇摇晃晃的站稳,悄悄的用手绢擦拭脸颊上得汗水。 老夫人看着朱朱语气平静道“月珑可知今日为什么把你叫来?”朱朱摇头,她要是知道早就认错了,也不用吃这些苦头。老夫人见她摇头,顿时有些不悦了,语气再不平静“近来不少人流传着一段佳话,月珑可知传的是谁?” 朱朱一个激灵,脑海里闪过他们在船上相拥的画面,心里暗叫不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祖母恕罪,娘恕罪,是月珑行池差错,做出了有辱家门的事,还请祖母,娘责罚。”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祖母以为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却不想你是这样的不知收敛,公然在人前与自己的夫君…”卿卿我我四个字老夫人实在说不出口“卫家是名门世家,门风森严,循规蹈矩,一直是京中贵族的榜样,你做出这样轻佻之事,不是给卫家抹黑吗?” “月珑知错!还请祖母责罚!”俯身趴在地上认错。 “事情已经发生责罚你又有什么用,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想跟你说说卫家的家规,三从四德,七出之条必须遵守,而作为卫家的媳妇,争风吃醋,耍心机,玩手段那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家规在这就不多说,今日后会有嬷嬷亲自说与你听。卫家人一言一行都与卫家的荣耀连在一起,谁若是给卫家抹黑,便是给祖母脸上抹黑。月珑可明白?” “月珑明白!月珑一定听取教诲,月珑一定严格遵守家规不敢再有差池。”卫夫人看着她,自始至终并未多言。 “那就好!你是聪明的孩子,祖母也不责罚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已经是卫家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祖母也不再多说,下去吧!”朱朱应声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老夫人与卫夫人对视一眼摇头“这孩子,果然与大家闺秀不能相比。”卫夫人不敢妄自多言,只是听着“娘以为她是聪明的孩子,没想到…”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就要你好好调教了,毕竟她是暮儿的妻子。”若非她是唯一的人选,卫家又怎么会把她娶回门,若非为了保住暮儿…想到这老夫人便连连叹息。 “那谢家的那位小姐还要说吗?”见她叹气,卫夫人想着给卫暮阳说定的偏房,忍不住出声问道。 “世子与夫人鹣鲽情深,情投意合,实乃一段佳话!这样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还给他说亲,那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这件事先搁一搁再说,月珑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既然命里注定,我们这些长辈就多担待些。”卫夫人点头。 鹣鲽情深?想到外面的谣传老夫人不由想起多年前卫家也出现了这样一段佳话,不过最后佳话变丑闻,好不容易被年岁掩盖过去,她只怕若是稍有差池,便会重蹈覆辙。一个家主若是太在意儿女私情,又怎么掌管整个家族,老夫人甚是担忧,她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也算是了解,若是不喜欢他是不会假以言辞的。她能做的就是管束这个孙媳妇,让她好好收敛自己的心性,把她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给连根拔起。 朱朱并未把老夫人把她叫去说教的事说给卫暮阳听,他问起朱朱只说是叫她过去说说话,他并未怀疑,反而高兴她能够与祖母她们亲近。他有许多事要处理,能够陪着她的时间并不多,他怕她闲着无聊,只希望能够把事情处理完回来陪她,可事情太多一时间根本处理不了那么多,若是她有事可做,他也不会总是想着她在做什么,想着她是不是无聊发呆。 他喜欢她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样的活力是他没有的。他们的结合无疑剥夺了她的自由,剥夺了她的一切,她只剩下他。卫暮阳明白一向随性而为的人若是蓦然间被关在牢笼里一定会受不了,她有自己的天空,卫家这座大院便是她的天空,若是别的女子一定会心甘情愿,而她,只为自己的心甘愿。 因此,卫暮阳卫她能够乖巧安静得守在一番天地等着他回来感动,只要她留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她的心是有他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朱朱除了每天给老夫人,卫夫人请安之外,每天都听从陈嬷嬷的安排,每天抄写卫家家规,以及《女戒》。除了吃饭睡觉,她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卫暮阳常常要出门,知道她未出门,知道她在抄《女戒》练字。可他知道她为什么要抄,他心疼她,所以对她越发的疼爱。 他也听见了外面的流言,人们问起他只是笑笑并未反驳,他与朱朱真心相爱,就算他不愿昭告天下,在穿上的那一抱,不知道也知道了,但他并不后悔,至少他的母亲没有特地把他叫去询问他纳妾一事。这就已经足够了。 落下最后一笔,红云帮她把写好的纸放在一旁晾着,朱朱活动者手腕看着一旁堆积如山的纸道“幸好我们买得起纸。”否则她这样没有间歇的抄下去,就算是买纸也会去掉一大笔银子,不过对卫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可以不用抄写了。”红云叹息的看着堆在一旁并未抄写的纸张。那么多,一年也用不完啊!想着这惩罚也太重了。 朱朱也觉得很多,她索性无几的耐心若不是因着卫暮阳她也不会忍气吞声如此,祖母的话要听,娘的话要听,丈夫的话也要听,朱朱想想就觉得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每每恼怒无处可发时,她就会愤愤的想,都是卫暮阳惹得祸,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情不自禁…啊啊啊…想想自己的苦难,朱朱就气得想揪头发… “反正是我在抄,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好了我饿了,谁给我弄点吃的来。”三月笑看了红云一眼出去了。她走了没一会又兴冲冲的推门回来,朱朱看着她满脸欣喜问道“谁来了?” “朱朱…”不等三月回答,门被推开,具体应该说是被踢开的,小黑子一脸笑意的走来,三步两步走到朱朱突然沉了脸“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呵呵…你看我正在给秋娘写信呢,谁知道你就回来了。”朱朱拿着笔作势要写字的样子。小黑子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浓黑得眉毛挑了挑,朱朱笑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太好了,累了吧!坐着休息一下吧,三月啊,吩咐厨房做些他爱吃的菜,红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倒茶啊!哎呀几天不见,你都长高了,嗯,也壮实了一点。” “好了好了!我信还不行吗?几天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小黑子的抱怨把朱朱气得够呛,顿时哑口无言,她确实有些唠叨,唠叨着不让他怀疑她在说谎,其实她想把他一直留在江城,没想到他说也没说就回来了,幸好她反应快编了一个谎言,要不是知道她根本没有打算去接他,他非得把这个院子拆了不可。 见她不说话,小黑子心里有些得意,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朱朱手里道“这是大嫂让我捎给你的。”朱朱看了看皱皱巴巴有些褪色勉强还能认出是一个符的东西笑着收下了,不用多说她也知道是什么符,大概是保佑她早生贵子。 小黑子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白纸咦了一声道“给我写信用得着这么多纸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像是在嘲笑她说谎。 “是啊!你看我多想你,你这个臭小子,出了一趟远门连个礼物…”话还没说完,发间簪入了一个东西,朱朱看着他取下来看了看是一支象牙白的簪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什么?” “礼物啊!”小黑子用一种你是白痴啊的表情看着朱朱“是用一种鱼骨打磨成的,我看着不错就给你买了,可别说没给你带礼物。” “给我买的啊!”朱朱摸了摸,吻了吻,很是喜欢的样子,小黑子看她这样提着的心沉了下去,他以为她不喜欢。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抄好的纸张,朱朱笑着道“闲来无事抄书而已,回去几天有没有读书认字啊!”见他一脸发怒的神情,朱朱赶忙道“不是我说你,想要做出一份大事业出来,不识字可不行…” “否则被人骗了还在帮人数钱呢!朱朱啊…这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咱们能不能换一句新的?” “可以啊!”朱朱从善如流道“否则别人把你骗了还在帮人数钱呢!怎么样是不是换了一句新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小黑子用一种你是疯子的目光看着她,红云这是吃吃的笑着不语。朱朱见他们的表情心情大好,一点郁闷之色都没有。 卫暮阳一回府就有人向他禀告小黑子回来了,所以他看见坐在院子里与朱朱笑闹的人一点也不意外,小黑子起身看着他点了点头,朱朱笑着招呼红云他们把饭菜端上来可以吃饭了。小黑子回来没多久她就带着他去老夫人,卫夫人那里拜访了,以免落人口实,先前她已经做过一次了,毕竟这里是卫家,老夫人,卫夫人做主的地方。过一座山还要拜一下土地公公呢! 饭后他们坐在一起说话聊天,卫暮阳询问了小黑子几句便看着他和朱朱说话,察觉到天色不早了,小黑子起身回去,朱朱说要送送他,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回来时卫暮阳还坐在他们离开时的位置上,朱朱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笑着走过去揉着他的太阳穴道“在想什么呢?” 卫暮阳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朱朱自动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含笑望着他不语。卫暮阳看着她俯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头,突然感觉到一股气味,嗓子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忍不住偏头咳嗽起来,咳了一会觉得好了一些,没一会又觉得难受,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朱慌了,连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红云听见咳嗽声匆匆进来倒水给他喝,喝了水依然觉得不舒服,连续的咳嗽起来,朱朱被他吓住了,吩咐三月去找大夫,一面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咳嗽了,还好吗?” 卫暮阳想让她不用担心,刚要说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好一会缓了口气才握着她的手道“没事,不用担心…话还未说完又低头咳嗽起来,朱朱看他难受也跟着难受起来。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闻声赶来的还有卫老爷,老夫人,卫夫人以及卫莫阳,大夫给他把了脉之后询问朱朱他吃了些什么,接触了什么?朱朱说了几样,都没觉得不妥。朱朱觉得难受,偏头看着呼吸急促的人,心里更加难受。 大夫被一道微弱的香味吸引,目光在房内扫了一遍,众人见他如此,都紧张的看着他,大夫突然看着朱朱道“可否请少夫人把头上得发簪取下来看看,那支白色的。” 朱朱在众人的目光下,紧张疑惑的取下小黑子送给她的鱼骨发簪交给大夫。大夫闻了闻,瞧了瞧,似乎有了定论看着朱朱道“少夫人以后不要戴这支发簪,就是它散发的香味惹得世子犯病的。这股奇香对常人无异,对世子的身体却是有刺激的。” 闻言,拿着发簪的手抖了抖差点被她丢在地上,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朱朱愧疚不已,头一次犯病也是她,这一次还是。朱朱下意识去看老夫人的脸色,见她板着脸,朱朱连忙把发簪交给红云,红云拿着退了出去“对不起,都是月珑没留意,还请祖母责罚!” “责罚就免了,好好照顾暮儿吧!他可是你夫君,经不起三番四次的折腾。”老夫人的话犹如利剑插进朱朱的心口,朱朱觉得很痛,很难受。可她并未说什么,点点头。 大夫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煎药,老夫人听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坐在卫暮阳床边叮嘱几句被卫老爷劝说着回去休息了,卫夫人把朱朱叫到一旁训斥了几句,见她一脸愧疚自责的神情,小说了几句让她进去照顾卫暮阳便离去了。 等老夫人他们都离开了,朱朱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让人给她准备水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又把头发吸干了水才用丝带扎在背后去了卧室,卫暮阳喝了药,气色好了不少,听见珠帘晃动的声音偏头看着朱朱笑着伸出手“去哪了?我都没看见你。”看她的装扮卫暮阳知道她去了哪,朝她招招手道“不怪你!” “我怪我自己,总是让你难受。”手在他胸前抚摸着“现在还难受吗?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傻朱朱,我们还说什么对不起,要是心里过不去,你给我剥板栗吧!药真苦!”卫暮阳做出很苦的样子愁眉苦脸的皱眉。 “好啊!你要吃多少都行。”放了一个栗子肉在他嘴里,朱朱笑看着他道“夫君要健健康康的。”她不求其他,只愿他能够健康无病痛。 “好!”卫暮阳拉着她的手捂在心口,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