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缪赞了,在下久仰白公子大名才是。”呵呵的回了一声,却暗暗心虚,若是他问如何个久仰法,那一定是尴尬的,她压根就没听说过白宁这号人,管他阿猫阿狗的,不过眼前的人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是有个性的阿猫阿狗。 看着眼前的人变成阿猫阿狗的模样,眼前就出现了一只冷冰冰的黑脸阿猫阿狗,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就压抑的气氛,被她这样一笑,更加尴尬了,见三双眼睛盯了过来,不解的看着她,心里不好意思,却敛了笑意端着手边的杯子一喝才知道是酒,又不好放下,喝了一口掩饰道“好酒!这就是有名的黄藤酒?”不能说有名,只要有点小钱就能消费得起。 大概是朱朱掩饰得太好,他们移开了视线,白宁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比起昭国的红酒,这黄藤酒就逊色多了。” “白公子缪赞了!”朱朱谦虚的一笑,并没得意神情,心里却洋洋得意起来,那可是经过多少年的文化沉淀才积累起来的精华,岂是黄藤酒能够比的。想着食盐的事,朱朱也不想多说,道“听说今日是交货的日子,不知道白公子何时去提货?” “不及。”白宁端起酒杯朝朱朱点了点头“这杯算是在下敬朱公子。”说完一仰脖子酒杯就见底了,豪爽的举动连朱朱都感染了。笑着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喝了几杯酒之后,两个人的话也多了起来,白宁似乎做足了功课,对唐家的事知道得不少,说的头头是道。而朱朱对于他除了知道名字,已经是这次的合作方之外,其余的是一片空白。尽管这样,朱朱还是能够不至于冷场,他说一句都能把话题往别的地方转移。一来二去,仰脖子的次数越来越多,酒到酣畅处,事情也解决了,不得不说,酒中文化是谁都不能代替的。 一场晚饭吃的热闹非凡,朱朱没想到,喝醉的人话也多了起来,扳着的脸也变的松动起来,醉眼惺忪一片,看起来别样诱惑,朱朱就更不用说了,比起白宁,白嫩不少,酒气上来的时候脸颊绯红,眼看就要露陷暖雪扯了扯她的袖子,三分清醒七分真醉的人顿时会意,几乎是没有缓冲的直直趴在桌上像是晕倒了的人,看得白宁与身后的掌柜的一愣,暖雪摇了摇朱朱喊着她的名字依然没动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喝醉了。 暖雪摇了摇人,见她不动泄气的沉了沉脸,没一会暖雪换上了一脸亲切的笑容对着白宁道“抱歉,我家公子喝醉了。这样睡着会着凉,请允许小的扶着我家公子下去休息!” 白宁像是没听见,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眼神呆呆的一副不甚清醒的神情。见状,他身后的掌柜点头“小哥好好照顾你家公子,等会会让人送碗醒酒汤上去的。” “有劳了!”说完扶着朱朱离去,临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位上眼神呆呆的人,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怀里的朱朱不安分的动了动,整个人往下滑。暖雪无奈,赶紧搂着她离去。 衣摆消失在门口时,掌柜三步两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她们离去的身影顺手关上门道“他们走了。”话音刚落,原本神色呆呆的人眼神清明,神色自然,哪像一个喝醉酒的人,掌柜的并不意外道“朱公子像是醉得不轻。” “你下去准备一下,连夜将那些食盐运回去,他们还等着这批东西。”掌柜点头“盯着朱公子的人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来禀告。”想起那艳若桃李的面容,如果他没猜错,眼前的人是个女子“传信给柳城的人,务必把唐四姑娘的画像传回来,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们也不用回来了。”掌柜一抖,神色变了变点头。 暖雪扶着朱朱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小黑子探出头,很快又缩了回去一脸嫌恶的摇摇头“酒鬼!”嘴上不留情,见暖雪有些稳不住自然而然的走上来,朱朱已经肩膀已经搭在他瘦小的肩上了,皱了皱眉抱怨道“好重。你这只猪!”暗骂声中,不知为何他觉得肩上的人更重了,踉跄一步差点软了下去。小黑子吓得不轻,浑身冒汗,一阵冷一阵热的,幸好被暖雪扶着,以至于没有摔倒。 小黑子累得够呛,与暖雪两人把人丢在床上就滑坐在床榻边喘气,边喘边对暖雪说“你们怎么又让她喝酒,不知道这人喝了酒就没完没了吗?而且重死了!”说着揉着肩膀,千斤坠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他气喘如牛,暖雪满眼的笑意,床上躺着的人似乎也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古灵精怪,小黑子根本没留意,还在纳闷“怪了,今天她怎么这么安静…”边说便探头往床上看,正好对上满脸笑意的人,立马变了脸色。 朱朱根本没想到他会扭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对视一眼之后揉着头哼哼卿卿道“头疼,头疼死了,哎呀头疼啊…”边哼边在床上打滚,暖雪站在床边看着耍宝的人吃吃的笑。 “你就装吧!小心哪天掉进酒缸里淹死。”丢下恶狠狠的诅咒摔门出去,任是傻子都看出来她在装醉,小黑子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他觉得心伤,亏得他那么关心她,她骗人不算,还趁机欺负他,这样一想就更气愤了。 小黑子只顾自己生气,不知道有时他的嘴巴可毒了,若不是他骂人,朱朱也不会故意使坏。 “看来以后不能再喝酒了,保不准哪天就让他说中了淹死在酒缸里,那乌鸦嘴一向很灵验的。”朱朱状似无奈的抚头。 “好了,人已经走了就不要再刺激他了,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姑娘不心疼?”小黑子虽然常常生气,不过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哎!小孩子脾气让他去,无非是去马厩了,他还能上了天不成。”要是真生气了大不了送他一匹马,反正他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骑马,想要自己的马吗?这两天在路上没少让她烦恼,有事没事突然就算他要过十二岁生日了,问朱朱要礼物,天天念叨,让人耳根不得清净。 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来,起身太快了,头有些眩晕,暖雪连忙扶着她,免得她栽下床“对了,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个叫白宁的人。”对方对她十分了解,可她对他却只限于一个名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顺便把这个收据交给田镖师,估计他们会今晚提货。”赞赏的看了暖雪一眼,暖雪正要出去,就听见敲门声,小二在门口说是送醒酒汤过来的。朱朱连忙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暖雪放下床幔理了理衣服才去开门。 小二把醒酒汤给了暖雪点点头就退了下去,暖雪看着朱朱喝下醒酒汤才离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幸好暖雪留了灯,百无聊赖之下吹响了竹笛,没一会就感觉床里侧一阵窸窸窣窣,朱朱看着不动声色,没一会就看见一点红的鼻子,然后整个绿豆就从床板下跐溜一下跳了出来,三下两下爬在胸前的被子上,舔了舔爪子咦了一声才摆出一副长辈的神情教训道“酒后吐真言,酒后乱心,酒后失德,酒后犯罪…朱朱啊!你这是唱哪一出啊?” “哪出都唱,你想听什么?流行的?经典的?还是抒情的?”朱朱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反问。 “好了好了,别想收买我,就你那破锣嗓子,我可不想做噩梦,还有,说过的,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睡觉,冬天来了,我要冬眠了。”绿豆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就要溜走。 朱朱眼疾手快抓住它的尾巴倒立起来“冬眠?你脑子秀逗了吧!现在才是秋天,而且你又不是冷血动物?”在它身上打量了一遍道“我还有事没问你呢?” “别异想天开,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发过誓言的,不会再帮你。”原本一脸坚决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变了一脸苦口婆心“朱朱啊!难道你嫌命长啊!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只要我帮你一次,你就会少活一年,你真的确定要我帮忙?”后面那一句明显的威胁了。 揪着尾巴的手松开,呵呵的笑了几声“逗你玩的,谁吃饱了没事干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去冬眠吧!好好的冬眠,别钻错了洞,躲进了毒蛇的肚子里。”朱朱也不落后的诅咒,天知道绿豆不会打地洞,鸠占鹊巢的事做了不少。 不过朱朱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从那次救了唐老爷之后,朱朱就再也没乱用绿豆的力量,他们达成了协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得到绿豆的帮助必须以物换物,而条件就是,没帮助一次朱朱就要减少一年的寿命,事无巨细都是一口价。 朱朱算算,她已经短了十年的寿命,再不敢随便挥霍了。憋了口气忍住没答应。而且她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打听一个人不成问题,不过是时间问题。 “放心,我可是拿着毒蛇当丝巾丢着完儿了,绝对不会出现你说的那样。”嘴边的胡须抖动了一下,尾巴翘起,朱朱就知道,它又在得意了,懒得看它嚣张的样子,稳稳重重的下了床,走到窗户旁打开被黑布遮盖住的笼子,朱朱不理它,绿豆也觉得无趣,打了一个哈欠重新回到洞里补眠去了。 见着光亮,笼子里的鸽子发出咕咕的声音,朱朱给它们喂了食,这些鸽子都是认人的,若不跟它们亲近亲近它们是不会理你的,说起来或许是它们的兄弟姐妹在那次边关之行中最后还是牺牲在他们的肚子里了,这一对鸽子是他们出发前卫家送过来了。大概是没看见那对鸽子回去报道已经猜测到了它们的命运。 等它们吃饱了,朱朱的信也连夜写好了,吹干之后卷起来放在竹筒里,然后又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三个字:辛苦了! 不能怪她小心谨慎,谁摘掉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前一封信写给卫家说一切都安好,后一封的辛苦了,说明有人已经在从中作梗,不管收到那一封信都不会失去联系,并且把她想要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如果两封信同时被收到那就表明安然无恙了。 弄好之后就把鸽子放飞出去,见暖雪还没回来也没等就躺回床上睡去了,虽然回来被小黑子一闹酒醒了不少,如今她又觉得头晕,知道酒劲上来了。 鸽子扑腾从眼前飞过去,暗影中一个人到“要不要打下来?”手中已经拉了满弓。 “不用。”月光下,隐隐能够辨出模糊的身影,紧紧两个字,若是熟悉的人一听就知道是谁,掌柜抬头看了一眼依然亮着的窗户转身离去。 身后的小二看了他一眼,收好弓箭尾随其后。 交了货苍鹰镖局的人格外轻松,昨晚忙了一夜整个客栈才安静下来,一早起来朱朱也没打扰他们,反正晚上他们又会出去闹腾的,小黑子说他们连去哪家青楼都订好了,那个姑娘漂亮都打听好了,就等着天黑出动了。 小黑子说这话一点都不避讳,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朱朱有些担心,上上下下打量他有没有花心的潜质吗,想着最好趁早扼杀在摇篮里。暖雪看着瞪眼互看的人笑着摇头。 都说了别看小黑子人小,懂的可不少,人小鬼大的也不害臊,见朱朱看他说得更起劲了,一脸天大的好消息一样宣布道“小虎哥说了今晚要带我去玩玩,听说那里可好玩了,我早就想去了,今晚不要给我留门啊!”一副恨不得马上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围绕的神色,看得朱朱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牙还没长齐了就想着出去鬼混,看我不收拾你。”小黑子哎哎呦呦的跟着朱朱站起来,耳朵被狠狠的揪着一脸痛苦“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想些没头没边的事,脑瓜子装着都是些潲水,臭不可闻!” “轻点,轻点,耳朵都掉了…”边吸气边顶嘴“潲水就潲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爱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着,小虎哥说了,要想管着我除非你是我媳妇儿,否则我今天还真就去了,听说那里的姑娘可…”脑袋上吃了一顿爆栗,小黑子不知道该捂头还是救耳朵,两面受敌双手难防。 “你看我管不管得了你,小小年纪就学坏,今天看我不把你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了。”小黑子头上又吃了几个爆栗,疼得他泪流满面,心里委屈,从此记住了小虎哥的仇,谁让他说要让这只猪吃味的,现在好了,她没吃味,他倒是吃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