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我们的网址,祝大家阅读愉快!别忘了多多宣传宣传。 当着韩约的面,吉贞不好取笑他,掩嘴偏过头去,过了一会,才解释说:“听说大巫要来,我让桃符在卢燧的公檞后堂收拾一间厢房给他——这是从厢房的柜子里找出来的。” 她把白玉盘摆在案头给温泌和韩约欣赏,“这是一整块玉雕,白盘紫果,颜色天然,雕得巧妙,宫里没见过这样子的,可以将它一同送往京都,作为太后千秋贺礼。” 温泌对这玉雕的兴趣远没有一串真葡萄大,可有可无地说:“你随意。”他对韩约道:“趁这两天把卢燧的府库清点一遍,辎重马匹编入册,运往云中,来不及运走的一把火全烧掉,以免落入敌手。” 韩约称是,见吉贞在,不好在人家夫妻面前碍眼,便退了出来。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一会,打算去看看徐采的情形。 无巧不成书,看守徐采的士兵前来禀报,“徐采想请将军替他采买些东西。” 韩约一愣,接过来一看,登时就气笑了——他还当这家伙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要急用,一张长长的清单上,列的全是澡豆、皂角、巾栉、熏香、梳篦这些jī零狗碎的物事,简直比女人还细致。 这东西,一有chuáng睡,有米吃,就开始折腾他! 韩约抓着清单,满腹怨气——有一部分怨气,其实还是被姚方子浇了满头凉水的余韵。 一脚把徐采的门踢开,还没张嘴,他先眨眨眼睛。 “韩将军。”大概是有求于人,徐采难得从榻上爬了起来,以一个直立行走的姿势和韩约打个招呼。 韩约有点没认出他来。 在兴龙寺时,韩约起先对他还算优待——有间单独的囚房,早晚两餐,亦有冷水洗脸。后来韩约与温泌都离开兴龙寺,去攻打晋阳,没人再管他,徐采迫不得已沦落到和普通俘虏一个待遇,草里爬,泥里滚,想吐口唾沫洗脸,都怕嘴gān。 这几个月,他消瘦得厉害,形销骨立,尖嘴猴腮,一头油腻腻的长发披散及腰,更衬的一双眼睛深陷了下去,黑得吓人。韩约不禁捂着鼻子倒退几步,一时怨气全消,大笑道:“探花郎,你如何沦落至此啊?” 好问题,徐采毫无波澜地心想:他堂堂徐采,何以沦落至此? 韩约同情地望着徐采摇头,啧啧地:“我当你真是美人当前也不动心,原来是怕自己这幅尊容太丢脸。” 徐采被他那副避之如洪水猛shòu的做作样子气得眼前发黑。他这会顾不上美人,想不起权势,也不在乎气节,他只想好好洗个澡!他痒到想抓过韩约的刀剁了自己的脑袋! 徐采往前一扑——因为瘦的厉害,他冲击的力度其实是软绵绵的,可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把韩约吓了一跳。他以为徐采要扑过来掐自己的脖子,“唰”一声拔出刀,抵着徐采的脖子,韩约忍不住揶揄他,“你现在给我跪下叩三个头,我就给你一桶热水,如何?” “你把我要的东西都送过来,我不仅给你跪下,还叫你阿耶。”徐采恬不知耻,立即答应了。 “等着!”韩约转身离开。此刻已经入夜,他盘算着明日一早去替徐采置办,回头一看,徐采两只爪子扒在窗框上,两眼如láng似虎地盯着他。他禁不住浑身一个寒颤,猛然扭头。 听说过饿死的,渴死的,被尿憋死的,还没听说过一个大男人不能洗澡把自己脏死的! 韩约又笑又叹,立在院子里想了想,索性来寻桃符,请她偷偷把公主不用的皂角、澡豆分些给他。桃符满头雾水,听说最近有什么名伎常来拜见,她撇了撇嘴,故意问韩约,“还有胭脂,将军要吗?” “要,要。”韩约忍笑。 讨了一堆洗漱的用具,韩约亲自给徐采送来,又叫人送了两桶热水进去。他在外头等了片刻,听见里头已经急不可耐,把水撩拨得哗哗响起来。隔着窗,徐采曼声唱道:“玉炉香,红蜡泪,眉翠薄,鬓云残……” 大有要泡澡跑到明天的架势。 韩约在外头听着一个大男人洗澡,总觉别扭,遂回了自己厢房,用罢饭,看完公文,临近深夜,正要熄灯睡觉,外头有人叩门,“将军,徐采求见。” 难道这东西真急着来叫自己阿耶?韩约半信半疑。但徐采明显服软了,大约是招降有望,韩约哈哈一笑,丢下靴子前去开门。 一个又瘦又长的人影耐心地等在外头。一头乱草似的长发梳得gān净整齐,挽了起来,鬓黑脸白,大约是对韩约有点感激之情,他一双看似深邃,实际半瞎的眼睛微微含笑,温和明亮。好像那两桶水洗去了陇右数年给他的沙尘和粗糙,他一张脸容光焕发,英俊bī人。 “将军。”徐采对着韩约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一脸希冀地问:“不知姚娘子明天还来不来?”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