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我们的网址,祝大家阅读愉快!别忘了多多宣传宣传。 温泌心里有鬼,他虚浮地一笑,反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吉贞在范阳公主府邸那些奇珍异宝,无不是先帝和皇帝的赏赐。她来了兴致,如数家珍般,把那些宝物的来历一一讲述给温泌听。温泌连她案上摆了些什么都不记得,哪听得明白?他随口应着,忽然突发奇想,“攻下晋阳,请旨将龙城作为你的封地,怎么样?” 吉贞摇头,“本朝公主只有食邑,没有封地的先例。” 温泌很豪慡,“没有先例,可以有后例。你只说想不想要。”他掌握河东边军,讨一座城,不算什么。 吉贞两眼盯着《六韬》,好似看得入神。一顿,她放下书卷,两眼明若星辰,“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温泌一手扶案,霍的起身。 九月中,洪水彻底退去。晋阳城中大乱,百姓逃离,士兵也少了数千,所剩者,多染疫病,困顿不堪。韩约休养生息半个月,如猛虎下山,直扑城门。四面坚固的城墙被洪水浸泡了许久,稍一撞击,便轰然倒塌。 顷刻间,往外逃的,往里冲的,乱作一团,韩约见卢燧麾下人马已经溃不成军,索性不去理那些散兵游勇,率jīng兵满城搜捕卢燧本人。 卢燧正在晋阳郡守府,府中守兵已经作鸟shòu散,卢燧头发半白的一个老者,端坐在案后。 被困半个月,他好像突然衰弱了。脊背弯了,眼珠泛huáng,说起话来,喉咙里牵絮拉丝,仍然是慢,一字一顿的,“殿下,臣有幸,又与殿下见面了。”他抖着胡子,对吉贞微微一笑,然后眼睛落在温泌身上。 这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的血,一半来自低贱的奴婢,一半来自野蛮的胡虏。世风日下,纲纪松弛,高门贵族相继没落,令这种胡汉相jiāo的贱种掌握了国之权柄,卢燧深觉悲凉,胡子半掩的嘴唇,对温泌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当初先帝欲赐汉姓给郁羽林,询问我等,我请先帝赐他温姓,”卢燧故意卖个关子,“使君可知为什么?” 温泌把横刀拄在地上,他立在卢燧对面,肩挺背直,面色从容,“为什么?” “殿下聪慧,必定能猜中。”卢燧明显厚此薄彼,对吉贞时,神情温和不少,提起先帝,他脸上犹有缅怀之意,“古时苏公,避难改姓,辅佐周武灭商,封于苏,国于温,下辖河内与河东郡邑。郑国势大,桓王欲让温国于郑,苏子遂外通夷狄,以致夷狄灭温。臣不过想提醒先帝,温通夷狄,祸患中原之心,自古有之……咳!” 他咳得惊天动地,咳过之后,更委顿了。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经历挫折,便再难振作。卢燧抹去眼角的泪滴,痛心疾首地说:“殿下,你不该舍戴而就温,大错特错!” 韩约没想到这老货快咳得快喘不上气了,还要抓紧机会挑拨离间,喋喋不休,他冲上前,刀尖指着卢燧,怒道:“使君看你年迈,原本准许将你招降,你再多嘴,这就受死吧!” 卢燧哈哈大笑,一口痰险些吐到韩约脸上。他一双拖刀眉,簌簌地抖,“竖子,你当某怕死?某孤立晋阳,夹缝求存,原本就没想着苟活。温泌手下边军十万,我这一万的团练兵,不过螳臂当车而已!我只是不愿以后这胡虏成事,我成了举城叛降的第一人,恶名流传,遭后人唾骂!” 吉贞听卢燧越骂越难听,不断去看温泌脸色,见温泌从泰然自若到怒不可遏,慢慢手挪到了刀柄上,吉贞怒斥一声:“卢燧,住口!” 话音未落,卢燧突然起身,往韩约刀尖一撞,利刃自胸腔穿透,他的身体在公案上支撑不住,颓然倒在椅上。 “殿下,”卢燧口鼻喷血,含糊不清地对吉贞道:“立即与他决裂,待戴使君克复河东,兴许还会对你……” 温泌抬脚将椅子踢翻,卢燧倒在地上,不动了。 韩约把刀拔了出来,在卢燧身上拭了拭,转头看向二人,“死透了。是要拿去枭首示众,还是给他安葬?“ 吉贞对卢燧最后那句遗言十分厌恶,但还是抢先道:“人已死,给他安葬了吧。“ 韩约看着温泌的眼色,对吉贞道:“殿下,这老东西临死嘴硬,且心怀叵测,意在挑拨,殿下不必对他太过怜悯。“ “我并没有怜悯他。“吉贞平静地说,”不过百姓才遭洪灾,又要亲眼见郡守被枭首,怕人人自危,城中守兵更想逃走了。“ “殿下说得也是。“韩约见温泌没有表示,知道是默认了,便召集人手来挪卢燧尸身,并去招降城中守兵,搜拣残留的器械粮草。 刀没出鞘,卢燧先自己寻死了,温泌满腹郁气无处发泄,一刀把卢燧的铜符劈开,一脚踢飞,便往外走。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