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肋骨归位的感觉让她放的更开了，有种如臂使指的心安。　　 “……我来逗一个！不就是逗哏吗，简单！”　　 张鹊顺着她的话头跟她转换了位置：“把她换下去，由我来给大家说段相声。”　　 “对，这相声啊，讲究四门功课，说学逗唱……”　　 张鹊点头：“没错。”　　 “首先呢，是这说……”　　 他俩似乎没觉出什么异样，台下的人却已经快笑疯了，拍桌子的，跺脚的，鼓掌的，叫好的。　　 张鹊似乎才回过神来，推了秦夭夭一把：“这不还是你逗哏吗？”　　 秦夭夭一愣：“这不是习惯了吗……”随即用行动演绎了何为倒打一耙，胡搅蛮缠，“你看看你，就是不会！要不，能这样？”　　 “……”　　 两人在台上说的热闹，台下人也看的舒心。　　 这一段说完，很多人这才发现，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嗨呀！我还有事呢！”　　 “我也耽误事儿了啊！”　　 不少人如梦方醒，赶忙出了门，人群一下散去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人不愿走，想看有没有下段，见秦夭夭将东西收拾归置了，这才出了面馆，但临走不忘夸他们一句演的好。　　 秦夭夭一一抱拳回礼。　　 那面馆老板是个厚道人，从刚才收到的面钱里抽出了一张，放在了秦夭夭的三弦盒子上，秦夭夭也不推迟――她凭本事挣到的，没必要推辞。　　 原本想跟张鹊平分，但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零钱，秦夭夭更是个一穷二白的主，手头上仅存的还是老板刚给的，索性记在心里，打算日后再找补给他。　　 雨也停了，人也散了，两人索性一起出了面馆。　　 张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秦夭夭则是想了想，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说捧哏难遇，但她现在这情况，这条件，还是不要霍霍这捧着文工团铁饭碗的大佬了，先活出头，再言其他。　　 两人在路口，一点头，向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秦夭夭一去不回头，另一个却在拐角处，定定的望着她消失在视线里，才轻笑着摇了摇头：“张鹊啊张鹊，你大概是昏了头吧，才看到希望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　　 第161章 九十年代相声学徒20　　 大概真的是这个时期的相声确实缺了命运女神的那么一点眷顾，秦夭夭又奔波了不少时日，依旧没什么起色，最困难的时候，她在街头的一个收头发的人手里，用二十块钱卖掉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头长发。　　 生活品质更是被压缩到了最低，一日三餐都是最便宜的馒头就着凉水，qiáng迫自己咽下去。　　 饶是如此，她也依旧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直到介绍自己去电视台的同门师长发觉节目里没有自己的身影，打来了电话。　　 “怎么没上台呢？是本子没过审吗？”　　 “嗯……”不同意改本子结果没能上台这话，秦夭夭实在说不出口，半推半就认了这个解释。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秦夭夭再三谢过了他的这次帮助，还是挂了电话。　　 她也清楚，得罪了负责人，这电视台估计是没戏了，得找别的出路，京都管的很严，别说街头卖艺了，就连进茶馆想说个书，市场都很窄――茶馆都有自己养的艺人，哪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艺人，还是个女艺人。　　 首都真的很繁华，可那不是属于相声的繁华。　　 京都真的很大，可她却连一席落脚之地都没有。　　 不知怎的，她想起老祖宗传下来的《数来宝》，不由笑了起来：“……现在唱这个，倒是贴切。”　　 见景生情，最为贴切。　　 走在街头，她索性拍着手，心里数着拍子，脚步倒也轻快了不少。　　 这家电视台去不了，她可以去那家，那家不要她，她就去电台播节目去，电台都不要她，她还可以租个小点的园子，大不了从头经营，天无绝人之路，她不信相声没有出头之日。　　 莫名被一首《数来宝》唤起了斗志，秦夭夭被自己逗笑，这些日子昏暗的情绪明朗了不少。　　 大概心情好了以后总会发生好事，秦夭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还是她临出门前师父怕联系不上她特意给她买的。　　 “是说相声的秦渊夭吗？”　　 听声音有些熟悉，秦夭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是我，您是？”　　 “我在电视台捡到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觉得跟我们电台挺适合的，你考虑要来我们电台说上这么一段吗？”　　 “……”秦夭夭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了电视台毙掉自己节目的原因，冷静了下来，“这个本子，是我的最终定稿，我不太想改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