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耶戈盯着w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三章 你是变态吧！　　 佛耶戈跟在w的身后，穿过了无数个或大或小的战场。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个小镇之中，只是镇上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过正常的居民了。　　 那些头上长着角的，被w称为萨卡兹的人们各自为战地互相厮杀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战场边缘穿行而过的w和佛耶戈。　　 这景象让佛耶戈的心中生出了疑惑。　　 “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而战斗？”佛耶戈看着w的背影。　　 那个有些神经质的白发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怎么知道？”她说。“我又不是哲学家，哪有萨卡兹会去思考厮杀的意义？赫德雷除外。”　　 “赫德雷是谁？”　　 “问题怎么那么多？”w被问得不耐烦了，她扭头看着佛耶戈，威慑性地亮出了匕首。　　 “呃...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佛耶戈看着她身后。　　 “啧...问吧。”　　 哪个正常的卡兹戴尔人会思考什么战斗和厮杀的意义？都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卡兹戴尔如此，这片大地如此，他们向来如此。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佛耶戈指向w身后一群拿着刀剑缓缓逼近的佣兵。　　 “他们是我们这边的吗？”　　 w回头一看，扯起佛耶戈就跑，边跑边骂：　　 “你是不是傻[哔——]啊？你看他们像是很友好的样子吗？”　　 佛耶戈有些踉跄地被w扯着跑路，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没办法太好地掌控自己的身体，但来自佛耶戈的记忆好歹让从未经历过任何一场战斗的现代人没有在沉凝的战场氛围下双腿发软。　　 嗖嗖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佛耶戈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些佣兵手里端着弩拉弓上箭的模样，明白了破空声的来源。　　 w扯着他跑过拐角，暂时避免了被弩箭射穿的风险。　　 但w没再继续跑，只是把身后的佣兵行囊给解了下来，蹲下身打开行囊，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w，你在干嘛？”　　 w懒得理他，只是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我叫你扔的时候，你就把这东西往那群吊毛头上扔，知道了吗？”　　 佛耶戈低头，看着手里两个黑溜溜的不规则球状物。“这是什么？”　　 w还是没理他，只是等了几秒钟，伸手摸进背囊，另一只手猛地一拍佛耶戈的肩膀。“扔！”　　 佛耶戈被她拍得身子一歪，半个身体露出拐角，看着已经逼近到十几步之外佣兵们，下意识就把手里的球状物扔了出去。　　 嗖——！　　 弩矢从佛耶戈身旁划过，扎进地面，让他赶紧退回拐角，看着w怒道：　　 “你就不能提前两秒告诉我吗？！”　　 w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咧嘴露出一个，把行囊里拿出来的东西扔了出去。　　 “如果我都不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扔出去，那敌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砰——！！　　 爆炸声伴随着地面的轻微震颤感传来。　　 那群佣兵们没了动静。　　 佛耶戈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先前那群佣兵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地残肢和焦黑的地面。　　 “你刚才叫我扔出去的是炸弹？”　　 “怎么可能？”w一把将佛耶戈扯了回来，看着他嘲讽道：　　 “你不会觉得我会放心把那种东西交给你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哔——]吧？给你的只是两颗布包着的土豆，就跟你裤子里那两颗差不多，看着吓人而已。”　　 “......”佛耶戈无言，只能说：“我脑子没问题。”　　 “你现在欠我钱，我说你有问题那就有问题，没有哪个脑子没问题的人会一直问东问西！”w扯着佛耶戈的领口，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恶狠狠道：　　 “另外，现在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任何！听到了吗？！”　　 “...哦。”佛耶戈盯着她的嘴。“w，下次能不能刷了牙再凑上来？有点臭。”　　 “佛耶戈，闭嘴！”w有些抓狂地松开了佛耶戈的领口，继续向前。　　 “...好的，w。”　　 但佛耶戈总感觉她并不是因为他问的问题内容而感到羞耻或恼怒。　　 w只是在为“问题”这个概念本身而感到不耐。　　 一段路程后，佛耶戈与w离开了小镇。　　 w带着佛耶戈进了镇外的丛林，找到了她的营地，里面全都是萨卡兹佣兵。　　 “这人是谁？”有人警惕地盯着佛耶戈，向w发问。　　 “关你屁事啊！”w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管tm这么宽，怎么不去找泡屎尝尝咸淡？”　　 其他人笑起来，但佛耶戈注意到他们其实并没有放下对自己的警惕，都或多或少地注意着自己，有人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武器。　　 w当然也注意到了。　　 于是她扯着佛耶戈的领子，把他拽向属于她的那个单人帐篷。“他跟我睡一间！”　　 意思是要死也是我先死，有问题我负责。　　 “哇哦——”有佣兵发出意味莫名的暧昧感叹声。“w，晚上声音别太大了，小心被敌人发现！”　　 “管好你自己吧！”w头也不回地骂道。“晚上就你小子的帐篷震得最tm厉害，谁不知道你是个基佬！”　　 佣兵们哄堂大笑，气氛快活起来。　　 w把佛耶戈拉进了帐篷。　　 “w，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佛耶戈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也可能是两个...”　　 “我真后悔把你捡回来...”w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她抱怨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赫德雷？你们肯定很聊得来！你想问什么，好奇的傻[哔——]？”　　 佛耶戈总觉得她骂的不是自己。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你可以先保证我问完之后你不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吗？”　　 w攥紧拳头：“有话快说，不然我现在就给你一刀！”　　 佛耶戈问。“我今晚真的要跟你睡一起吗？你多久没洗澡了？”　　 唰——！　　 匕首的刃尖正对着佛耶戈的咽喉，w笑靥如花：“第一，今晚你睡地下。第二，你还欠我钱，所以就算我tm真的叫你给我搓脚，你也得照办，明白？”　　 佛耶戈愣了下，想到增加和w皮肤接触的时间或许可以找到把她体内那枚碎片取出来的办法。　　 “这个能抵债吗？要我现在就去吗？在哪打水？”　　 为了活下去，佛耶戈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点微不足道的肉体牺牲。　　 w：“？？？”　　 “卧槽，佛耶戈，原来你tm是个足控变态！”　　 第四章 杀人的蟑螂不叫　　 在w的榴弹铳下，佛耶戈遗憾地放弃了打水来给她洗脚的打算。　　 “明明是你自己先说要我给你洗脚的。”　　 “闭嘴吧佛耶戈，那只是个比方！比喻！你懂吗？！”w恶狠狠的看向佛耶戈。　　 佛耶戈摊手：“你说的都对。”　　 夜幕很快降临，雇佣兵们在篝火旁围坐一团，大声谈笑。　　 w没有凑过去，她只是坐在自己帐篷门口，仰头望着头顶的夜空。　　 佛耶戈端着一个被加热过的食品罐头走了过来，递给w。“w，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　　 “问题怎么这么多？我过不过去关你屁事！”w伸手准备接过汤罐头，刚一碰到就嘶地一声缩回了手。　　 “好tm烫！你拿着这玩意儿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而且为什么只有一个罐头？你自己的呢？”　　 佛耶戈一愣，低头看了看手里冒着热气的罐头，才反应过来。“我不饿，所以只拿了你的。不过确实，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烫？”　　 “我就说你tm把脑子摔坏了吧。”w怀疑地盯着佛耶戈的头颅，三句不离马，实属是小嘴抹蜜了。　　 这女人嘴真臭。　　 佛耶戈把罐头放在了一旁，等待其冷却，顺势坐到了w的身边。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堪堪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感觉不到温度变化了？仔细回忆起来，好像就连身上的疼痛感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没有的。　　 佛耶戈本来以为只是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比较强，从天上摔下来的伤势已经很快就痊愈了，所以疼痛才会消失。　　 但现在看来，难道疼痛感其实不是消失了，只是他无法感知到了？想了想，佛耶戈发现自己连饥饿感都消失了。哪怕他一整天没有进食，看见食物也没有丝毫的进食欲望。　　 佛耶戈试探着用食品罐头带的铁勺沾了点汤水，看向w，“...w，要不我先替你试试毒？”　　 “佛耶戈，你最好真的是。”w冷笑。　　 “你会介意这把叉子被我用过吗？要不我...”　　 “哪tm这么多话！”w一把夺过勺子塞进佛耶戈嘴里。　　 “有毒吗？”w翘着二郎腿看他。　　 佛耶戈拿下嘴里的铁勺。“看来没有。”　　 不出所料，一点味道都尝不到。　　 仔细观察，自己手上的皮肤看起来好像也比在房间中醒来的时候变得更加灰败，更接近死人的颜色了...　　 那时候的皮肤虽然苍白，但还能算是正常人的范畴。而现在他的皮肤却已经变得惨白灰败了。　　 这就是失去了破败之咒力量源头的后果吗...　　 佛耶戈皱起眉。　　 破败之王佛耶戈能够存活数千年时间，就是靠着破败之咒和封印的力量。　　 而现在，他就是佛耶戈。　　 如今的破败之咒难以为继，这具本就破败的身体，自然也开始濒临崩溃。　　 ——要是无法收集到碎片的话，自己活不过几天就要死了。　　 这一刻，佛耶戈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他的视线落在身旁的w身上，换来w不明所以的目光。　　 好消息，佛耶戈的身边就有一个行走的碎片。　　 坏消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碎片从w身体里取出来。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佛耶戈，破败之王的记忆在长久的封印中有了不少的缺失，让如今的佛耶戈没办法对碎片说拿就拿。　　 或许原本的破败之王佛耶戈，其他事情都并不在意了，所唯一剩下的执念也仅仅只是——救回伊苏尔德。　　 可惜，伊苏尔德救是救回来了，却只换来了一句不理解的责备和背叛。　　 伊苏尔德，真是个可恶的坏女人！　　 佛耶戈收束了发散的思维，移开了看着w的目光，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他又不是真的傻[哔——]，当然能察觉到w与他笑闹表象之下对他的戒心。　　 佛耶戈想到了佣兵们警惕的目光，觉得这里的人或许都是这样，大家好像都很难真正完全相信别人。　　 所以，佛耶戈不会贸然提出请求，哪怕他可能下一秒就化作尘土重归大地。　　 路途之中那些不着调的话语和莫名其妙的繁多问题，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异界来客掩饰自己紧张不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