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的谈话，解答了一些问题。　　 “你当时的意识应该在投影里，为什么能召唤鬼？”　　 “我不知道。”　　 她自己不知道，那么很可能需要深入她和血管怪物的投影，才能获得答案。　　 伍江现在能切开“无”的投影，但对他人的投影也不会比无知人群强多少。　　 那就算了吧。　　 起身，打招呼：“那你在这养养吧，我走了。”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大雪里吗？”　　 伍江看向侧面的窗户，那扇窗上的积雪已经爬得很高，如果不立刻停雪，外面的积雪达到一米深都有可能。　　 “我带你回家，把地址告诉我。”　　 “我不回去，带我走，我就是你的了。”　　 神经病！　　 “你没有亲人吗？”　　 “有一个酒鬼父亲，我有几年没见过他了。带我走，求你，你是第一個能看到我的召唤物的人。”　　 能看到她的召唤物才是关键吧。　　 但她这个人太诡异了。　　 她的身份认同是米娅，可实际应该是另一个人，连她口中的酒鬼父亲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的父亲。　　 不过要说伍江一点想法没有，那也是假话，至少她是个很特别的研究对象，投影、人格、畸变都有可研究的。　　 “你有钱吗？”　　 “……我可以帮你赚钱。”　　 疯子，这个女人脑子肯定被投影玩坏了。　　 不过疯不疯，对伍江来说不会比蚂蚱危险太多，只是他想起之前从鸳尾弄了个温盈回学校治疗时，医务主任说过的话。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再给你带食物来。”　　 “我会听你的话，但是最后请你一定带上我，求你了！”　　 伍江回头看她一眼，那眼神真的很像幼犬。　　 但他没回应，开门离开。　　 飞回车子边，把雪抖落了上车，就蹲在小朝的暖窝边发呆。　　 带上她去搞社会实验肯定不行，且不说她会不会突然发疯或背后捅刀，就多一个人的身份伪装，都要多花不少钱，伍江现在是能用变字诀做些外观上的临时掩饰，但很多地方还是需要有能在网上查到id号的证件。　　 直接这么走掉，这疯女人可能真的会把自己饿死在那。　　 虽然死不死说起来也和伍江扯不上关系……总归还是帮忙打几个电话问问吧。　　 起身找到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对面正好中午。　　 打给朱老师。　　 “伍江？你这时候还没睡？”　　 “我刚刚从一个完全畸变的怪物那救出来个人，那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要我带她走。”　　 “……你等等，我理一下，你是说正在经历童话情节？”　　 “不是童话，那女人被怪物用某种方法污染了精神，她认知的自己已经不是之前的她，按常规医疗就是正经的精神病。”　　 “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不想带着她，但是我觉得她是个非常好的研究对象，所以我想问问老师，我们那边有没有专门研究精神病和畸变的机构，把她弄回去。”　　 “她也有畸变？”　　 “她已经达到畸变水平，外观上看不出来，另外我救她的时候她和怪物的组织连在一起，所以身上可能存在两个畸变源。”　　 “……不愧是莪学生，这么说真的是很好的研究对象呢，我帮你问问，你先休息，等你那边天亮了再给你打电话。”　　 “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伍江就在床上打坐。　　 转到完全修真线路之前，他和人一样很依赖睡眠，现在天天打坐当睡觉也没什么影响，不过他还是喜欢睡觉，打坐只在时间不够八小时的时候顶一顶。　　 天亮后，大雪终于停下，伍江打开车门看一眼，积雪厚度少说八十厘米。　　 对面晚上八点，这里九点，朱老师打电话来。　　 “蓬莱康复学会你还记得不，当时他们副会长还听过你的课。”　　 那么多人他记得个……好像还真有个副会长提问过。　　 “他们愿意收吗？”　　 “对，莫副会长现在已经是会长了，他对你说的人很有兴趣，你直接让她飞到鸳尾的随便哪个国际机场，然后通知他们就可以了，我把他的号码发给你。”　　 鸳尾有两个国际机场，望月机场和鸳尾机场，前者规模更大些。　　 “好，我知道了。”　　 “有其它困难你直接打给他就行。”　　 “嗯，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没着急去找女人。　　 给自己做了早餐吃，喂过小朝，给它的怀炉加过燃料，离开车辆像普通人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小镇去。　　 新雪不受力，这么深的雪很难踩在上面走，移动起来十分困难。伍江不想成为关注目标，所以一公里出头的路，走了二十分钟，只比普通人略快一丁点。　　 大家都躲在屋里，少数比较勤快的家庭，已经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还有人爬上屋顶，把上面的雪推下来，这类一般都是木结构房。　　 路上还有人跟他打招呼。　　 “孩子去哪啊？没见过你呢。”　　 “买几件衣服。”　　 “今天肯定不开店了，要不你买几件二手的吧。”　　 果然这国的人都很有经济头脑。　　 “好，有羽绒服吗？”　　 “有，我给你找找。”　　 二手交易兴盛有个很坏的坏处，就是二手物品折价不多，一红一黄两件羽绒服加一条加绒牛仔裤，花了他两百多。　　 也可能是伊斯这边物价高，这三样全新的到胜泽也就三百，品牌什么的伍江从不认识，只看质量。　　 有时候人太热情也不好，见他往镇外走，又有在院子里除雪的镇民问他要不要帮助，被伍江拒绝了。　　 小地方人情味浓一点，但按着伊斯的套路，肯定不是免费的，而且这破时候，把车子挪进镇子也毫无意义，还是要飞出去。　　 回到车上就抱着平板一直玩到晚上，去见女人。　　 门外有新的移动痕迹，进门，火还燃着，看来知道加柴。　　 人在沙发上睡觉。　　 门打开时冷风呼声把她惊醒，见到他，立刻有了笑脸：“你来了！”　　 伍江走过去时她坐起来，还是不敢离开被子，这一轮降温太急，当时带她离开也没多的衣服。　　 把红色羽绒服放到她手边说：“你有证件吗？”　　 她在被子里摸摸找找，拿出一张驾驶证。　　 伍江接过来看，对比一下，连长相都有一些变化。　　 驾驶证上的名字是“莎拉·j·罗德里格斯”，按正常标准算是漂亮，不过漂亮得没有特色，再看妮娅，除了左耳垂上有个小痣一样，眉眼唇的轮廓都有点变化，媚眼桃腮，更勾人。　　 这要是被医疗整形机构发现成因，血管怪物和她这辈子都别过了。　　 问题不大，主要是耳垂那颗痣在证件照上能看到，这种东西是非常强力的生物识别证据，其它变化完全可以用整容糊弄过去，足够拿下护照。　　 “我要把你送去胜泽国，我的祖国。”　　 “你呢？”　　 “我要到六月份以后才会回去。放心，路费我出，你过去后也有人照顾。”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伍江。”　　 “无酱？”　　 “……你找机会学学胜泽语吧，去吗？”　　 “我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我会听你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