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江第一个问题直奔核心：“既然你在这里，我被调来，是不是你们的意思？”　　 提问的意思很明确，因为庄琴应该在南边服役，他来这里不像是未来防御办公室的随机分配，而是从军方发起，由办公室协调，指名道姓把他调来的。　　 “……是。”庄琴补充解释，“我们针对未来防御办公室那边所有合作过的高等级人员做了集中研判，认为你更合适。”　　 他更合适的意思，也许是他来办事，死的人能少点，也许是想借机进一步摸底。　　 伍江虽然不介意给同为人类的大家庭帮帮忙，但军队实在是……自己支配的时间几乎没有，说不定几年下来实力和掌握的灵子学信息还在原地踏步。　　 还是留在科研体系好一些，各方面意义都是。　　 眼前他也没太多废话，只说：“别太频繁了，如果是节假期间，我要带上妈妈。”　　 这句话没头没尾，庄琴却听明白了，喜上眉梢，还敬了个礼：“谢谢。”　　 接下来伍江才具体进行案情询问：“所谓的妖，既然具有实体，我们的航空力量不能直接打掉吗？”　　 庄琴表示：“最近一年我们总计击杀了一千只以上的妖，但对其存在密度完全没有影响，另外妖似乎可以彻底消失掉，就像上次声音禁区里的尸堆一样，背后可能存在某种亚空间。”　　 也就是说妖大概不是什么生命畸变体，而是梦魇区临时捏出来的工具。　　 伍江虽然没接触过这样的，不过他了解“无”，能够理解。　　 假设把一人份的人格捏成一個工具，梦魇区里死的人越多，工具素材就越多，而且人格是不会死的，坏了再换个壳子就行。　　 至于实体，大约和自己的扭曲物质类似，也不过是某种性质的投影物质。　　 这就很麻烦了，因为在物质层无法消灭。　　 通过投影战争解决会比较容易，可是每次来工作都吸收一波，伍江都不知道自己和“无”的关系能撑住多久，实为下下之策。　　 “目标呢？我的行动目标是什么？”　　 “调查苯国那边的情况。我们预设的情况有两种：如果他们的军方参与其中，尽量不要接触，设法拍几张照片直接回来；如果没有军方参与，希望能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能在鬼地活动。”　　 这就挺好，不需要处理里面的东西。　　 “这难道不是特工的工作吗？”　　 “伍江同学电影看多了，我们没有培养境外活动的特工。”　　 “……那军事行动难道不能用空中侦察确认？”伍江补充提问。　　 “等一会，我去拿东西。”　　 庄琴又出去，花了几分钟，拿几张临时打印的彩照回来，纸还是热的。　　 上面一片黄沙，有一些阴影，伍江没看出什么名堂。　　 庄琴用手指指着两张照片的同一处解释：“卫星的分辨率只有这么高，通过专业人员分析，这里有人员密集活动的迹象，此处应该是地下设施入口。”　　 伍江上下对比着看，只能说，这结论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得出来的。　　 “因为沙丘活动的关系，单独几辆车的痕迹，很难判断是否属于军队。空拍受边境影响，我们的战机接近会激活对方防空系统，预警机隔着上百公里就会激活空中拦截体系。无人机方面情况差不多，大型无人机待遇和战机一样，小型的又搭载不了大功率设备，飞行高度也不够。在保持边境安全距离的前提下，这些单位大角度拍摄效果还不如卫星。”　　 伍江听着心中叹气，胜泽国安逸是很安逸，可也是这份安逸，压住了热血。　　 当然他也只是发点牢骚，太热血的话可能没几年家底就败光了，好战必亡是有着反复历史教训的。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具体行动要去作战室商讨，今天时间晚了就先休息吧，食物只能暂时用这些对付，十分抱歉。”庄琴说着话，从门口箱子里拿出一个大包放到书桌上，军用应急口粮。　　 “行吧，那你也休息吧。”　　 军队好歹是正经组织，倒是没有搞出让庄琴在另一张单人床上休息的事情来。　　 等她离开，伍江拆了口粮研究。　　 军用口粮是按24小时四千至六千大卡配置的，按一百克米饭才一百多卡，一百克糖五百卡算，里面东西非常多，正餐都有两份。　　 伍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而且在客机上已经吃过飞机餐，就不吃饭了，吃几块饼干加果酱对付过去，也不去洗漱，直接偷懒用法术解决。　　 第二天一早，到炊事车弄蒸饺吃过，被庄琴带到作战会议室。　　 里面的军官军衔特别高，肩膀上有星。　　 “伍江同学吗，久仰大名了。”　　 这年代还有人用“久仰”啊，伍江不知如何回，只道：“您好。”　　 好在这位也没客套话，很快进入正题。　　 和照片不同，作战室里有一张触控屏幕的桌子，上面正在显示的地图有很多标记，伍江没几个认识的。　　 借助战术地图，军方提供了进一步的情报，包括苯国一侧地下入口的位置，以及可能存在但不常用的出门，以及根据补给频率计算出的大致人数等等等等。　　 听完伍江问：“在沙漠施工很难吧。”　　 “以前是很难，现在不是有你们吗。不过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边境走私地道，后来我们这一边的给摧毁了一些，那边派人管控了一阵，据说出入口已经被沙丘埋住，后面也没人管了。”　　 “那我现在出发？”　　 “不要急嘛，我听说伍江同学夜间行动力和观察力都不受影响，还是等晚上行动比较安全。还有些装备要带上，正好让庄琴带你熟悉熟悉。”　　 总觉得有点阴谋诡计，好在伍江暂时没考虑过男女之事，倒也不怕。　　 接下来还是跟着庄琴走。　　 她突然问：“对方肯定有枪的，需不需要防弹衣？”　　 这种事似乎应该早早就要问，然而灵子人员和正常战士完全不同，尤其伍江同时有多种感知，念动还是顶级，即使不考虑修真的部分，也能隔着几个建筑转角杀人，所以防弹的重要度就比较靠后了。　　 “我觉得我应该能挡住子弹，不过没和实弹对抗过，你们这能测试吗？”　　 “呃……我回去问问。”她一转身，又回去作战室申请。　　 没一会，就拿了权限回来。　　 大家无仇无怨的，实弹对抗，也不会真的拿枪对人打，而是打人旁边。　　 为避免误伤，专门找来营地里最好的两杆枪（兵），打五十米靶。又有人开了一辆装甲越野车到旁边，伍江站车子前面，距离靶子五米左右。　　 装甲越野车就是四个轮子的车，装甲厚度十分有限，也就勉强挡一挡手枪、冲锋枪，尽力通过结构卡住通用子弹或减轻杀伤，对大口径枪械就是一层纸。　　 不过伍江没在车内部，有整个车体作为防护，倒也能挡住误射了。　　 同时，这个设置也挡住了伍江的视野，让他无法用眼睛直接确认射手动作和弹道，对能力也提出了要求。　　 他也没料到，挡子弹居然也需要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