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次越过晚上12点，魔化怪物们活跃起来。　　 4月5日是圣子受难日，而今天则是复活日，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可能是官方力量的拉跨给了它们信心，或者单纯是因为晚上12点后只有一架警用直升机还在空中，总之在第一波怪物释放28小时后，有了大动作。　　 警用直升机突然坠毁在灾区里。　　 这真不是多难的事，也可以说之前都不过是小怪物们的小打小闹，厉害些的一直在顾虑伍江这个未知个体。　　 晚上12点后伍江也没得新闻看，不过他的元神飘在空中，看到警用直升机坠毁瞬间。　　 飞去看一眼，问题不大，撞在一栋十几层的办公楼上，没什么合适的可燃物。　　 其实以初春时节的空气湿度，火灾很难在水泥建筑区扩散。　　 动手的怪物体型不大，和伍江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立刻就从旁边建筑后窗逃走。　　 这只怪物的水准，应该和额头上长了颗“宝石”的胡悦萍差不多，具体是什么能力，短时间也无法从燃烧的直升机残骸上得到结果。　　 随后活跃的怪物们分成两类，灵子能力弱小的疯狂吃人，试图在短时间内让自身体型最大化，少数比较强的個体，则不太重视体型大小，几个小时观察下来，它们最多是抓一两个人吃，让自己的形态获得一定优化。　　 魔化怪物的原始形体大体能分为蛇形、昆虫和兽类三种，虽然其中有六条腿的狼、四条腿的蚂蚱，大形态上确实没有偏离太多，大家都有的触手，也主要以附肢形式存在。　　 类似血管怪物的也有，不过占比很小，加起来都不到两位数。　　 这些五花八门的形态，有的很合理，有的则不太行。　　 虽说没有明文规定怪物一定要按照什么模子长，可是重力和空气阻力都客观存在着，就算是怪物，没有合适的能力也没办法无视。　　 比如一只长得类似野狗的怪物，如果胸前身侧长了十几条触手，加起来七八十公斤，奔跑急转中，这些触手的动能惯性就会大幅度增加重心失衡的可能，合理化的调整是让它们长在尾部，即使肌肉不够强壮也能当平衡器来用。　　 这样的“装备调整”不是各个怪物都能做到，也许有什么奇怪天赋或知识储备才行。　　 因此，随着时间拉长，怪物们除了受人类认知影响的制约松动，形态上也在更加适应真实环境。　　 夜里没其它事情，由于电视台下班，卢卡斯等人也早已下班。　　 天亮之后再次热闹起来。　　 电视台真是不怕事情闹大，上来就报告前一天的情况，宣称怪物活动范围已经达到一百平方公里。　　 一百平方公里，对于陆地面积仅有九百平方公里的山巅城，已经超过十分之一，哪怕西北角人口密度低一点，也有近百万人。　　 而事实呢，正如伍江观察到的，跑出三十平方公里预定范围的怪物很少，甚至电视台自己播报出来的数字，能被统计到的怪物致死人数也就一百多人。　　 这里“能被统计到的”，堪称统计学精华之一。　　 因为电视台为了收视率已经成为恐慌扩散的主要帮凶，使得外围从昨天中午开始就逐渐陷入逃离潮，社会各方面突然失能，导致根本不存在“有效统计”，只能使用“采样统计法”，也就是划定个合适统计的范围，参考这里的案件量做为平均值进行推算。　　 不过即使有胡诌成分，数量级倒是没问题，伍江按元神的观察结果推算，怪物在外围的致死数在二百到三百之间，甚至他自己还干掉两只会使用精神冲击能力的怪物。　　 精神冲击类能力是最容易穿墙杀人的类型，部分念动技能虽然也可以做到，但没有感知能力配合的话，靠着直觉，危害范围较为有限。　　 单纯念动最高效的杀人手段是破坏大楼结构，然而从收获战利品的角度看，却是个很烂的策略，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受灾范围内还没有八层以上的建筑倒塌，三四层的小楼倒是塌了几栋。　　 总之受到口无遮拦的电视台报导影响，天亮后大半个山巅城开始无序疏散。　　 市长倒是有尝试发表讲话安抚民众，没什么效果。　　 然后警卫队施展经典艺能：投射催泪瓦斯制止人群移动。　　 这招平时挺好用，然而别人正逃命呢，当场就爆发枪战。　　 可惜山巅城为了“治安形象”，不允许民众公开持有大枪，基本都是手枪，结果就是一开枪就被警卫队火力压制，瞬间死了一百多。　　 死得不够多，还得感谢道路没那么宽。　　 惊喜还没结束，另一路被堵住的民众里有厉害的超能力者，他不怕子弹，拿把小手枪，一发发把警卫队防线上的人毙了大半，剩下的也都逃了。　　 这种能力和加西亚很相似，也可以归类到具象型念动，不过一般都会归类到防御型能力。　　 这些画面自然不可能直接出现在新闻里，都是文字播报，伍江都是被w提醒才知道。　　 w的能力特性比加西亚差一点，很难对付有防御类能力的对手，不过他的触手本身就集成了感光器官，能同时看几个屏幕。大概是太久没接触网络，他在三楼找了好几台笔记本电脑一起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点离奇，但要说超乎预料也不至于。　　 伍江在实验设计阶段就考虑过完全压制常规部队，这样才有可能凸显出真正的矛盾，如果能被常规部队或其中小股的灵子作战小队压制，畸变体还有登场的必要吗？若是那样的情况，只会把畸变体进一步推向魔化怪物一方……有能力同时解决双方，就绝不会花心思拉拢其中之一。　　 这场社会实验本就不是普通军队应该参与的场合，他们的最优选择也只是有序组织撤离。　　 警卫队引发军民矛盾，是伊斯国军事历史的惯性，他们一直都是那支擅长烧杀抢掠的军队，从未变过。　　 伍江还注意到超能力者市民击杀警卫队的新闻，只十几分钟就从网站上全面下架，不见了。　　 随着山巅城居民打算开始全线跑路，毫无责任感的电视台也终于察觉到他们的失误，开始往回找补。　　 但是用处不大。　　 最主要的原因是警察和警卫队至今为止还没有划定出可信的封锁范围，警卫队在郊外设置的几个封锁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城内根本不适合设置防线，甚至没有地面部队进入。　　 代入军事指挥角度不难明白，不管按照昨天新闻估算的涉事面积，还是今天的一百平方公里，只要怪物能翻越建筑，那就不是几个封锁点能解决问题的。而想要在十几公里甚至数十公里周长上部署足够的力量，三到四天能完成都算高效部署了。　　 问题是就算部署一个师，甚至两个师，在城市里和怪物开战，热武器的射程优势很难发挥，整条防线也毫无可信度。　　 这些外围的混乱都是人祸，伍江丝毫不关心，他只看魔化怪物、畸变体和超能力幸存者之间的互动。　　 伍江从伊斯国各地搜集来的畸变体六人组，毫无疑问有着涉事范围内最强的能力，哪怕是能力在攻防属性上最弱的卢卡斯，因为死不掉的关系，也能发挥很多作用，比如当诱饵、断后之类的。　　 魔化种里则有三只等级四的，都没有达到掌控概念的水准。这三只等级四的按仪式举行方式区分，分属三个团体，也是魔化种里最大的三群，它们总数约占释放出的魔化怪物八成。　　 超能力幸存者属于最弱的一群，一个等级四的都没有，而且各自互不相识，左边一个右边两个，甚至还有死在其他超能力者手里的家伙。　　 数量上，超能力者倒是不虚，内外圈加起来，把等级二的也算上，参考调查期的密度，也能到八百，当然他们大多数都凭借手段或者收入带来的额外优势，在前面三十几个小时跑路了。　　 内圈还活着的超能力者，可能也就七十来人，这股力量集中在一起，还能挡住一个没掌握概念的等级四，只是缺乏组织就很麻烦。　　 看来还是得联系电视台，给点助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