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办公桌后着装体面的男人，第一次说话还是表现出了他内心的害怕。　　 伍江并不靠近，隔着五米多写字：“人。”　　 “人……应该有身体。”　　 “身体需要休息。”　　 “……”　　 伍江的回答否认了他是幽灵的可能，让对方有点懵。　　 伍江趁机接过话头，写道：“你用感知在找什么？为什么发现我之后没有收敛？”　　 男人看着长串的字母回过神，重新坐下，语气也沉稳了许多：“没有为什么，那只是习惯。”　　 伍江很烦恼，可用的手段太少，稍作迟疑，他在指尖凝出剑芒，弹在入门旁的石膏雕像上。　　 石膏雕像的头滑落，砸到地毯上，切面红彤彤的，很快冷却为白色，呈现晶状反光。　　 而那剑芒又回到伍江手里消失掉。　　 因为是晚上，石膏脑袋砸到厚地毯上的沉重声音没有引来外人。　　 看着男人的脸色，伍江再次写字：“回答问题。”　　 “呵。”他笑了，却是苦笑，“我不懂你们的规矩，我只是对每一个路过附近的能力者都好奇，通常不会被发现。”　　 反追踪感知能力的源头确实不容易，考虑到等级四以上感知能力者的稀缺性，确实算个理由。　　 “如果没有直接到你面前，而是走路上岛，你会怎么做？”　　 “启动安保机制，也许。”　　 伍江不太喜欢和特别有钱的人接触，古往今来钱和权的结合都非常紧密，有钱人背后的关系网过于庞杂，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　　 刚刚吓唬他两次，一时半会大概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还是先找找其他演员吧。　　 “再见”刚写下一半，男人喊：“请等等！”　　 伍江停笔，等他说话。　　 “你知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变成怪物？我是说有超能力的人，他们，强大到一定程度似乎会变成怪物。”　　 写字有时候真的很慢，信息输出效率极低，伍江干脆操控着钢笔帽，飘起来点了点男人右肋骨下沿，他脸色立刻变了，但谨慎的没有做出动作。　　 他的右肋骨下方有些不正常的组织，仅仅用心眼隔着三层衣服扫描，看不出具体情况，只能借助他的呼吸动作，确认那一块质地不一样，不是软组织。　　 “你想解决问题吗？为了你自己，还是所有人。”　　 “……只有我自己，我不想变成怪物。”　　 这個回答伍江挺满意，至少足够诚实。　　 伍江沉默一会，写出自己的要求：“杰森·格雷，前对冲基金经理。找到他，保护好他，我三天后来一次，他在这里的时候，我可以解答你一些问题。”　　 “我应该去哪里找？”　　 伍江写下地址，补充道：“他离开大厦到现在接近三十小时。”　　 “好，我答应你，希望不是太难找。”　　 一个有钱人，为了自己不变成怪物，会付出一定努力，他甚至没有要求多给几天时间已经说明一些问题。　　 这个过程中他会不会和特工部门合作，过几天就知道了。　　 伍江没跟他打招呼，直接闪人。　　 回到车上，喂过仓鼠小朝，把它握在手里给它充一点真气，招来平板电脑，打开地图软件。　　 看了半天，居然没有！　　 地图上没有刚刚那个岛。　　 遇到鬼了？　　 想一想，拿保密手机来查，这上面就有。　　 两个终端使用的地图软件都是一种，网络端口不一样吗？　　 搞不懂里面的名堂，伍江在手机的小屏幕上做记号，画出半径两公里的范围。　　 该范围里除了刚刚到的地方，还有两个小岛。　　 其中一个是港口，这类离岸港口一般给陆地港口分流，但这个不是，它是个邮轮码头，有四个大型邮轮泊位，还有渡船和游艇泊位，以及配套的地面酒店及物流体系。　　 另一个卫星图上看着有点奇葩，只在临东北方向，有一栋很古典的楼，似乎是红砖外墙，按比例尺计算占地仅七百平米，看阴影不超过六层。　　 作为图书馆，楼层太多；城市行政用，放在个岛上也很怪；当实验室，建筑又过于古典；土豪居家，在货轮航道附近噪音污染太大。　　 没有发现围墙等隔离措施，所以也不会关押囚犯。　　 看不懂，但是关押高危能力者的几率很低，暂时放过。　　 今天有收获，接下来就不去外面浪了，留在房车里练技能。　　 距离拿到【向量领域】至今过了十天，伍江已经练出一点门道，不过暂时还无法实用，启动速度和效果都很一般，勉强和大一学生的普通念动差不多，也就能玩玩把戏。　　 在学习过程中，伍江也大概确定【向量领域】微调后的上限，差不多就是动力型念动等级四入门水平，最大作用半径在六百到八百米，一次释放的总施力十几万牛，都不够把一辆坦克捏成团。当然只要不以屠杀为目的，这个强度也足够应付相当多的情况了。　　 问题还在于“变化”。　　 【向量领域】的研究团队里，没有掌握变化的念动能力者，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很基础的效果，无法像伍江的念动那样，除了是物理系的绝对力，对物理系以外的攻击都有一定的阻滞效果。　　 这部分的改进难度有点大，后面几个月只能先搭个架子，回去再完善。　　 到了白天，再给杰森打电话，还是没通，也不纠结，晚上继续搜人。　　 这两晚，伍江在十二点后，把之前记在表里的一些候选者跑了个遍。　　 没有直接接触过的，都是刚开始畸变，还没到等级四，能力合适的话或许能打打小怪，大部分都只能看戏。　　 他记在表中的计有六十余人，以伊斯全靠天赋和嗑药的练法，能达到基本畸变门槛的非魔化种人群，数量肯定不能和胜泽比，这个数字大半要归功于超大城市的吸引力。　　 这么单纯看两眼，也很难确定哪些人能力适合战斗，只是伍江已经几乎把山巅城翻过两轮，找到新的等级四机会越来越低，不得不打打他们的主意。　　 卢卡斯三个消息无法确定。加西亚等三个完全失去人形的不适合在事件刚爆发时登场。　　 杰森又失踪了，那个岛上的有钱金发男多半也不会自己涉险。　　 情况并不乐观。　　 即使伍江再去其它地方搜索，演员人数很难进一步增加，因为加西亚三个的情况，随时可能引发相关部门的抓捕，而加西亚和海葵两个的能力很适合战斗，丢了不是好事。　　 伍江不是喜欢把自己丢上死路的人，金发男那边如果走不通或者提供不了帮助，他打算直接从魔化种身上下手。　　 魔化种崇拜灵子投影或者其中的某些东西，但是受社交圈子影响，富人区和平民区以及黑帮街区，应该属于不同团体。　　 既然是社会实验，最危险的魔化种自然也该是演员。　　 时间上现在才一月，直接引爆作为最后手段，最迟可以推到四月底。　　 金发男到二月底还找不到杰森的话就不能指望了。　　 这段时间，伍江觉得或许可以训练一下加西亚等三只，避免它们仨被莫名其妙的机构打死或抓捕。有空顺便再往野生动物较多的北面林区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同类。　　 金发男，按三天的约定，先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