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年底，伍江接到李炎的电话。　　 不是漫游，从国内打回来的，说起来这时候寒假都快放完了。　　 伊斯国这边寒假，从12月中放到一月第一周结束，三周的样子，李炎居然还飞回去了，真是有钱。　　 “嗯？”　　 “我马上要上飞机从国内过去，顺道看看你的情况，方便不？”　　 也许带着老师给的任务吧。　　 “我最近一周都在山巅城，你看着办吧。”　　 从国内飞来的入境机场位于伊斯国的西北角，而山巅城则在东面，不过去马波尔大学本来就要转支线航班，多落一站，就算远一点也只多一千多块。　　 李炎还是妥当，并不问具体位置：“好，我到了打你电话。”　　 挂断后，伍江顺便打个电话给妮娅，问问她的情况。　　 那边倒是没啥事，她每天在家里做形体训练，顺便在线上学学胜泽语。　　 胜泽语作为全球唯一大规模使用的表意语，对于使用表音语的人群，难度非常大，线上班的教学质量只能说聊胜于录像，等她去那边时能听懂“你我他”就算有用。　　 前陆的月前语有使用大量胜泽古文字和改造字，看起来也是表意语，不过学术上认为是一种无效语言，是强行把表音和表意捏在了一起，从表音和表意两个方向学习都能实现交流，而胜泽语只学個音还不如手语，连早饭都买不到。　　 伍江了解下情况，只鼓励几句。　　 李炎要来，伍江干脆取消了今天的搜索，事情反正也不急，空出时间来在房车里练练技能也好。　　 念动神通的开发，他每天都会花一点时间来研究。　　 法术和神通的体系，差异其实挺大的。　　 法术，主要基于肉身中的真气，通过法术公式来构建其宏观表达，这里面的主要功劳都不是真气而是公式，或者说有属性标记的三维函数方程组，所以数学是修真系的必修课。　　 真气在体外以函数曲线运动，引发对应的法术效果，学术上被称作“于氏碰撞”，是真气和体外自然灵子的交互结果，其中灵子是被动方，类似于火柴盒的摩擦面，只提供触发。　　 神通则是基于神关、神府发展出来的法术，其本质是投影力与真实世界的交互，法术模型是存在投影里的，需要时用神念调用即可。　　 正常修真者，神关的力量倾向于真气向，神府的力量倾向于精神/神念向。　　 伍江已经实现三界归一，他只有一个投影，这个投影以生死为阴阳两极构建出“无限真气”的规则，而这种真气本身就带着他融灵时期的剑意，用来释放攻防兼备型的神通，就有些属性不太对的感觉。　　 其实连【神通·心眼】也需要改版，不过眼前还是念动更重要一点。　　 伍江最早是希望把念动和矢量还原成一个单一神通，它们的复合体，能很轻松的实现攻防一体，也能用于高空高速飞行。　　 但是手边工具太差了，靠他自己和平板电脑，还推不出法术公式，尤其他还想在释放后进行控制，以求更广泛的适用性。　　 退而求其次，完全版念动也碰上了类似的问题，推演工作可能需要数个月。　　 这个时间其实不长，而且在他完全转向修真前，已经做了些前期工作，只是他不想等，没有念动，元神无法直接与实体交互的缺点，带来的麻烦太多了。　　 举个例子，他要用元神从黑帮老窝里拿一捆钱从地下回来，都是个极为庞大的工程，要不停的释放很多小技能。　　 所以又退了一步，先弄单纯的物理防护力，借此让元神获得一种简单的物理互动能力，至少要能比较方便的敲键盘和使用鼠标。　　 这样的目标对于如今的他还算比较容易，简单做法是改造金身诀。　　 金身诀的基本功能类似于一层防弹外壳，具体强度看消耗的真气和操作精度，不过本身只能作用于肉身。　　 改造法术本身很简单，伍江已经能给自己用念动版金身诀了，这段时间努力的方向还是给元神套壳子，这就需要把法术转化成神通，才能有效减少元神的精神力消耗。　　 有前面的工作，一天的专门修行下来脑力损耗有点大，也基本实现了元神套壳的目标。　　 不过还存在一点小问题——套了壳子的元神不能用平板电脑和手机的触摸屏幕！　　 tmd电容屏！　　 压感式的电阻屏这个时代都淘汰了，电容笔又不是处处都有，还得想想办法继续改进。　　 这事以后再解决，转天之后再接到李炎的电话，开车去机场外接人。　　 李炎做事一直都很妥当，也许是考虑到伍江的情况，来伊斯之后用公共电话联系，伍江也只报了车牌号。　　 到机场外候车区，见到李炎拉着行李箱出来，发动车辆慢慢移动，按下喇叭。　　 他确认车牌，直接钻上来。　　 伍江开的小巴士型房车，没有副驾座位，他直接拉开帘子坐车厢里小小就餐区。　　 “你这化妆技术可以啊。”　　 伍江挂挡加速，回到：“你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吗。”　　 “那是我跟你熟啊，眼睛太有特色了。”平静的眼神，哪怕在笑，眼神的情绪变化也几乎没有。　　 “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他掏了掏挂腰上的小包，拿出个u盘伸出帘子外，“朱主任给你的。”　　 伍江接过直接放口袋里，问：“你来之前还去学校了？”　　 “我回去之前招生主任兼外联主任就给我打电话，从家里出来专门去了趟学校，都是你的事。”　　 “说说看。”　　 李炎把帘子拉上一半，说：“我们来的时候通报，我是三级灵能者，你是四级，这你知道的，马波尔所在的大学联盟因为你开学时搬看台那事，还跟我们应南道教育局吵架呢，要他们赔偿损失。”　　 这里提到的定级方式来源于“国际灵能联盟”，名字挺正经，是伊斯国拉着一帮狗腿弄出来的机构，胜泽根本不承认。情况有点类似于驾驶证，胜泽有自己的一套体系，尤其考虑到民众隐私安全，不会轻易接轨。　　 按国际灵能联盟的标准，把现有的超能力者分为七个等级，这其实与胜泽等级新规里的治安七级事态响应能对上。　　 如果伍江按照他特勤工作证上真24感24念7来算，转换成灵能联盟的标准，也是妥妥的七级。　　 问题是按灵能联盟的标准，五级以上灵能人员跨境活动，需要外交部门协调，接受使节级别的监管，办起来太麻烦了。　　 反正国内外评级不互通，所以报个四级就过来了，具体怎么操作的，伍江和李炎也不知道。　　 这个四级灵能者的身份确实带来一些方便，不然伍江一落地就会被特工盯上。　　 “赔了吗？”　　 “赔个屁啊，扯皮呗，教育局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赔钱的预算。说正经的，你现在在干嘛？”　　 “我在尝试推进一项社会实验。”　　 “？？？社会实验？”　　 “方久那样的，被称作魔化种，算是灵能侧的邪教徒，我想看看它们怪物化之后会干什么，还有畸变体能不能和人类达成部分一致。”　　 “……会死很多人吧。”　　 伍江不直接回答，而是说：“你知不知道，这个国家魔化种数量不比融灵能力者少多少，双方没有数量级差异。”　　 没有数量级差异，可以是九千人对一千怪物，也可以是两千对两千，　　 “那还有展开实验的必要吗？”　　 “不知道怪物会不会共同进退，才要实验。再说不趁着热武器产业链还存在的时候实验，等到产业链断裂，死的只会更多。而且我确定伊斯有特殊手段，可以压制甚至制服等级四的个体。”　　 李炎沉默了。　　 他觉得伍江太激进，可是又找不出好的反驳理由。　　 找小国去实验，且不说别处有没有这么大的魔化种比例，就算有，实验取得了效果，又能引起哪些国家的注意呢？结果大概也只是小国默默消失而已吧。　　 只有伊斯，作为经济数据显示最强的国家，有充分的实力和敌人展开多层面的对抗，这里发生的一切，能引起全球重视，并留下足够多的视频、通讯数据等研究资料。　　 甚至只有伍江来推动，有足够强的控场力，才能确保意外不会导致风险过度扩散。　　 最后只能说：“小心些，保护好自己，也别把我们的人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