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再去紫河滩的路上，伍江与黄师傅聊起天来。　　 “黄师傅，我们学校有车队吗？”　　 “没有，我们是保卫处的，所以你们说话不用避着我。”　　 校保卫处是一类退伍军人安置单位，和五校的门卫尤叔差不多，只不过基础学校规模和功能限制，安置不了几个人。　　 “我听说你们那有符箓油墨，我能买吗？”　　 “你从哪听说的？”　　 “融灵系同学说的。”　　 “那不是卖的，你要有研究项目，用项目资金来换。”　　 按这个说法，保卫处管理的油墨，实际是科研系统特供的。　　 伍江现在虽然有实力，还有紫河滩的通行证，但还在打野状态，并没有一個正式的课题，自然也不存在项目经费。　　 他相信自己开口的话，加入教授们的研究项目不难，只是他对一般研究兴趣不大，因为大多数研究都要求成果能够普及，不要求普及的都是些基础理论工作，实在是不对胃口。　　 朱老师应该也不想让他参与相关研究，所以没有主动推荐，而是直接带他开通行证，让他自己折腾。　　 那紫河滩能做个什么新项目吗？　　 伍江想想，单单一个紫河滩，就算灭掉了，也不算什么成果，因为没有可普及性，其他人难以重复他的手段。　　 这种事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今天来，是想确认下紫河滩里更多的情况。　　 到地方，检查通行证时，伍江看了一眼里面，问卫兵：“最近有人来过？”　　 “对，昨天下午，你们李院长来过。”　　 伍江点点头，不再说话，接回通行证直往里走。　　 紫河滩的埋伏点，存在时间可以达到20小时，伍江这还没进去，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埋伏点。　　 等他踏入梦魇区，又增加了两个。　　 他先给自己来个灵视法，再把灵子感知切换为主动模式。　　 主动模式就是伍江去年给刘泽鹏警官展示过的，当时把他弄一身汗，因为这个过程会释放灵力，距离太近会受到很大的精神压力，做实验时还冲死过老鼠。　　 从这个特质来说，和紫河滩的埋伏点有些异曲同工。　　 他站在场中，把主动模式开启，很快就搜索到埋伏点的力量源头。　　 确实不在物质世界。　　 很可惜，也没有聚焦成一块的出入口。　　 若做个类比，很像吸满水的海绵，在哪里戳它，它就冒水出来，松开又会把水吸回去。　　 “手边有个老鼠什么的就好了。”伍江想着，解除主动模式同步开启【生命雷达】进行扫视。　　 捕捉到目标后用念动，从河滩淤泥里掏出个扭来扭去的沙虫。　　 随便选了个埋伏点，把沙虫送过去晃荡。　　 也许是作为食物太小了，完全没反应。　　 没有放弃，把沙虫送到面前来。　　 他在口袋里掏啊掏，拿出个口香糖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堆自制的指甲盖大小的符箓。　　 选出一张聚灵，用法诀弹到沙虫身上，引动符箓。　　 没有用引灵天赋引申出的【赋灵】技能，一方面是听朱老师的劝，另一方面，如果埋伏点真的来自于灵子投影，有自己烙印的灵子被吞掉，可能导致自己陷入方久那样的窘境：以很少的力量在别人主场卖弄。　　 就算真的要去未知的投影看看，也得先大概弄清虚实再说。　　 聚灵灌入自然灵力，他的符箓小，“启动电量”也少，灌入的灵力约相当于普通灵子班学生十年级开学时的量。　　 再把沙虫送去，这次埋伏点激发了。　　 沙虫中招，生命雷达视野里的生命力瞬间归零。　　 它攻击的不是神经系统，而是生命更本质的东西。　　 伍江再把沙虫招来，指尖凝出一小截剑气，把它剖开，浆液流了一地，想起来自己没有沙虫结构知识。　　 挠挠后脑勺，还是观察一下连着皮的部分。　　 自己没学过这类生物的解剖知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也许显微镜下会有答案。　　 掏出手机查了查，偶尔有埋伏点移动，他就走两步，反正不进入攻击区。　　 折腾了小半个小时，发现很难弄，因为这类小动物结构过于简单，平时就和大量细菌共生，一旦死掉会立刻开始腐败，本地温度还会加速腐败，很难判断它的细胞器、细胞膜破损原因。　　 伍江回忆着校方资料，对比生命雷达获得的情报，发现个问题。　　 埋伏点对人的攻击，表现是造成脑损伤，直到死亡。　　 而对沙虫，是直接剥夺全部生命力和部分灵力。　　 这个差异会不会和体型有关？　　 要不找几只野猫野狗来试试？　　 可是，就算弄死了野猫野狗，或者狗子在一次攻击后能活下来，又能证明什么？对“压制和利用梦魇区”有没有推动作用？　　 在这里思考时，远处有广播音传过来：“进入梦魇区接近一小时，请注意时间。”　　 伍江愣了愣，看向远处。　　 这里距离门口至少有八百多米，居然可以听到清晰的广播音，高科技啊，定向播音吗。　　 想了想，飞到梦魇区边缘，但没出范围，对外面招手。　　 两名士兵凑近，在百来米外停下，拿电喇叭喊话：“你有把握应付黑怪吗？”　　 伍江点头，幅度尽量大。　　 对方却不能把士兵们的性命压在他身上，喊道：“你去东面，如果应付不了，直接飞过电网去河里。”　　 电网的作用只是防止普通人进入，和里面的人、东西都没关系。　　 伍江再点头，那边才收了喇叭往后退。　　 他也不搞怪，按指示往东面飞。　　 这个方向，梦魇区边缘距离河边还有两三百米，士兵建议下河，意味着黑怪能追出灵子感知扫出来的边缘范围，但也追不了太远。　　 伍江想知道它是受距离影响还是能被水挡住视野，总之先会会所谓黑怪，其它的以后再说。　　 他在东面站了大概五分钟，场地中原本只有一两个会动的埋伏点全部动起来。　　 它们的动，并不是物质世界那样从一个点向另一个点平顺移动，而是灵力原地消失，在另一处汇聚起来。　　 再次汇聚后，十几个点距离很近，很快灵力也连接在一起。　　 没几秒，化作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非要说具体像什么，实在是不好形容，只能说“黑怪”这名字取的还算贴切。　　 这团黑影大体呈现雾状，没有显著边缘，在渐渐变淡的范围里，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影子，比如埋伏点攻击时的鸡爪形前缘。　　 没等伍江看仔细些，它已经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