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江和汪灵两个在家里过日子的时候，李炎却苦哈哈在忙前忙后。　　 人贵在自知之明，李炎知道自己和伍江的关系，更多还是建立在交易上，即使对方不是怪物，恃宠而骄也是掀翻友谊小船的捷径。　　 放学后，李炎第一时间打车到了伍江家。　　 他知道伍江是步行回家，赶在他到家之前，来一趟超市，能避免双方碰面。　　 伍江可能清楚李炎知道他家的位置，可一旦摆在明面上，大概率会感到膈应，所以在获得邀请之前，最好不要当面出现在他家附近。　　 超市很小，里面还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拍照，李炎直接用记的。　　 随便买了盒口香糖，结账时的距离，勉强能感觉到对方的灵子场。　　 ……不太对，他之前的感知有那么好吗？难道是因为在双荷乡时被吞掉了“质量”，所以偏“灵魂”的感知会变好？　　 “我脸上有东西？”　　 也许盯的时间长了点，对方有些不满。　　 李炎摇头，找个借口：“有点眼熟。”　　 “嘻嘻，这种借口和你的年龄不衬啊。”　　 李炎块头很大，但面相不大，还穿着校服呢。　　 基础学校的校服很有特色，不管好不好看，肯定是没有其它人群经常穿的类型，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许吧，我有预感，我们很快还会再见。”　　 收银员翻了个白眼：“你来买东西不就见面了么。”　　 李炎没和她多说话，从超市出来抓紧时间，打车飙到区民政署。　　 他不傻，不可能什么都去找警务系统的熟人打听，两家的资料库有很多共享的，大部分直接到民政查就能查到。　　 刚刚到某个办公室的门口，里面就有人怼他：　　 “啧，怎么又来了。”　　 “姐，肯定是有事啊，这次是真的是重要事情。”　　 里面的女人居然穿着横条纹彩虹服，编着个马尾辫，品味稀碎，五官不算顶漂亮，也算比较耐看。　　 不是他亲姐，是堂姐，亲叔叔的女儿。叔叔比老爸小两岁，结婚早了足足八年，所以女儿年龄比李炎大不少，去年毕业被弄到这当个小科员。　　 “切！你个小学生能有什么重要事。”　　 自从十多年前教育改制后，就没了12年分校制，变成了10年单校制，可以认为取消了初高中，小学读10年，所以叫小学生没有问题，就是听的人会浑身难受，尤其马上要毕业的两三个年级。　　 李炎进办公室把门关了：“灵子能力者，野生的。”　　 “哦？叫什么？”　　 “不知道，所以要找老姐你啊。”　　 女人蹙起秀眉：“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跑这来？是不是皮痒了？”　　 “别别别，我见过她了，能拼出来。”他人高马大，倒是不怕被个女文员被抽几下，可难看啊。　　 “拼？连照片都没有？”　　 “嗯，到那边我老妈会知道，只能来找姐姐你了。”　　 其实如果愿意等到收银员下班，拍照会容易很多，可这不是急着表现嘛，事情拖拉说不定要掉好感呢。　　 “你用老唐的电脑自己弄，他回去照顾老婆了。”说是这么说，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来丢给他。　　 “还得是姐姐亲！”　　 “去！”　　 李炎坐到对面按下开机键，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特别东西，就是五官拼图。　　 这东西本来只在警务系统里有，但民政事务也经常碰到不清楚名字的情况，虽说一般走访能解决问题，可要是懒得走动或人手不够，就得用点技术手段了。　　 五官拼图总计只有两百来张透明卡，脸型、眼、鼻、口、眉都是单个小片，民政用的这个版本没耳朵和头发。　　 李炎靠着记忆力拼图，花了十几分钟凑了张脸出来，小心托着摆到桌面复印机里，在电脑里点开复印机扫图。　　 得到一个大体样貌，用工具稍微调整下各五官角度，保存图片，开工作平台，掏出手机来对着登录账号。　　 这事多少不太合规，但其实又很正常，因为这边经常要帮着找一些离家出走的和骗婚的家伙，其实应该去警局，只是能被骗的搞不清状况都常有，工作人员用这个系统干私事的肯定也有。　　 进入市民数据库，开启搜索功能，指定行政范围，面部图直接拉到框框里，开始。　　 手头的是拼图不是正面照，全国搜索根本做不到，跨行政区则会用到外部服务器，有额外的电子手续要办，划定几个街道的范围就容易很多，本地服务器机房就能完成。　　 大概三分钟后弹出一个页面，能下拉，总共六人，由李炎人工确认。　　 进入个人基本信息页面。　　 “何靖玮，24岁，云泽府雅江人，就读雅江十三校、长风轻工专校（三年）。”　　 按照这个学习经历，她十九岁就毕业了，一直留在长风打工吗？　　 长风轻工专校似乎对接的是本地纺织、造纸等工厂，现在做的是收银，半路有男人了随便打个零工？　　 基本信息的内容十分有限，还要输入一个工作密码，才能调阅背景审查档案。　　 “犯罪记录：无；信用记录：正常；就读学校老师毕业评价：活泼好动……”　　 没什么用，主要是毕业时间比较长了，老师评价也只能做个参考，她近几年都在长风，家庭信息也没有价值。　　 “姐，老师评价是‘活泼好动’，是个啥性格？”李炎虽然办事利索，人也就这么大，不懂的还是不懂。　　 “活泼好动就是不好好读书，可能都没怎么上课。”　　 “……”那连参考价值都没有啊，因为读书不好的人跟老师多半不熟，评价也就随便写写。　　 灵子能力登记一栏也是空白。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让同学们去接触，会不会风险高了点？　　 李炎最常听老爸说的一句话就是“灵子能力者不能当常人对待”。很多灵子能力者没有犯罪，那也只是没到那个点上，也不排除能力本身就比较废的。　　 伍江的目标是打探人品，不涉及灵子能力的探究，倒是不会怎么刺激一个无犯罪记录的人。　　 然而要同学动起来，只能从对方是“等级二”下手，不然没人有兴趣。　　 问题就如同他对伍江说的，同学们的行动随机性很高，哪怕是张艺婷在家里也没有接受过和李炎一样的基本训练，而以普通学生为出发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要不直接和张艺婷谈谈？　　 就这么办，他也不擅长阴谋诡计。　　 把头像用打印机打出来，关机，东西收拾收拾好，给堂姐再次道谢，李炎转头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