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江跟着地图，没有在别处落脚，把橡皮艇直飙到应南道，减速混入海滩人群里上岸。　　 到这里现金没用了，又能享受刷手机的便利。　　 伍江的行李有两个箱子，装哈娜头发的包，还有个笼子，这個状态从海滩出来有点怪模怪样，有安全员来询问情况。　　 “皮艇送你了，伊斯国买的。”　　 “？？？”感觉不太像好人，但是皮艇两三千块啊，一个月工资都没那么多。　　 安全员一阵纠结，还是选择了皮艇，没管闲事。　　 结果把皮艇的气放掉翻过来一看，特么隔壁平泽道造的，马路对面商店里同款售价两千二。　　 伍江就近打车，转火车的过程里，拿着手机开热点，用平板刷新闻。　　 在伊斯天天盯着新闻，两个月没碰网络还有点想念。　　 这时候他对月亮攻击的新闻早已经过了热度，再去查就有很多有趣的情况。　　 胜泽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外交人员在被记者提问时，还是对伊斯开发太空武器表示谴责。　　 作为当事人，伍江能看出来说话的艺术，说谎、造谣，都不是，谴责的是伊斯开发太空武器，并不是在回答“谁打月亮”。　　 记者反正闲着没事两边拱火，另一波就在伊斯问“对胜泽的谴责怎么回应”，对方当然是否认三连，明明是大实话，可没人信。　　 各国都要求伊斯做出详细说明，伊斯怎么解释都没用。　　 与国家层面有区别，民众们嘴巴没把门的，大多数人认为后面有阴谋，结合之前轰炸了自家领土，很多新闻时事类的视频作者都认为是想转移视线，避免继续深挖轰炸背后的隐秘。　　 他们的理由是山巅城已经证实，轰炸直接造成约二百名市民死亡，超过一千名区域内幸存者永久耳聋，还没算坠机的部分，具体数值还需要长期追踪，最终只会更多不会变少。　　 即使是所谓“附带伤害”数字也太大了，即使按最功利的逻辑推理，在那名中将眼里，轰炸区也一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能带来比“附带伤害”更大的影响，才会促使其做出这样的决策，而这一切，到现在还没有给民众交代。　　 不得不说，这些视频作者的分析力真的可以，可惜没有关键信息，也分析不出结果来。　　 针对“月亮被打事件”，正经些的科普性质的视频，则通过公开信源一通科学分析，得出了极为离奇的结论——伊斯已经具有在太阳系内建立旅游线路的能力。　　 依据主要是光亮的移动速度，以蓝星为基准秒速十九公里，已经超过脱离太阳所需的逃逸速度。　　 罗列了一大堆轨道知识，比如达到逃逸速度后对引力的利用率不足等等，总结是能在飞离大气后就让飞行器达到这种速度，太阳系探索已经再无阻碍，如果以较近的两颗行星为目标，升级到载人型号易如反掌。　　 说实话，脑洞还是有一些的。　　 伍江看着也在想，灵子能力在真空中制造推力的效果如何，投影在真空里能不能帮忙补充真气之类的怪问题。　　 不过即使真的能利用灵子能力提供一定的动力，意义也不大，星际移民可不仅仅是动力够就行了，伊斯和胜泽这样的国家，发发狠，能够在近地轨道组装出个几百吨的组合体。以现有技术，两百八十吨的组合体，能让差不多二十吨的载荷，在真空环境里拥有近一万米秒的Δv，从近地轨道出发，这些资源足够在隔壁行星搭建一个小屋。　　 问题是一个小屋，在异星有什么屁用？　　 哪怕灵子能力者能让运力再翻个三倍、五倍，也远远达不到永久居住所需的最低标准。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外星，不如拓展一下近地轨道居住环境，距离地面200到400公里，用元神甚至能直接把物资提上去。　　 当然即使是近地轨道，还有些诸如空间站过大之后轨道维持所需燃料增加、相对速度导致的物资接收困难等问题要解决，伍江也只能胡乱想想。　　 与科技手段对比，更靠谱的后路也许是投影开发和改造这条路。　　 因为哪怕是近地轨道上的超级城市，都需要地面维持一个庞大的资源开采和制造体系，随着梦魇区越来越多越来大，产业链很难一直维持下去。　　 投影的优势是它的维度不一样，虽然也会有投影战争这样的威胁，至少没有“发出声音就砍脑袋”这样离谱的生存难题。　　 只是现阶段能清晰认知灵子投影的人太少了，所谓改造与开发也无从谈起，这也是伍江回来前就决定写书的原因。　　 这一趟伊斯之旅，在修行和财产之外的收获，最重要的就是知晓了更多与投影相关的信息，结合自己的经历，足以对投影做出较为系统化的阐述。　　 除了月亮的事，伍江也搜了搜山巅城的近况。　　 如他在当时的判断，实际怪物直接致死没多少。　　 五月末，伍江还在岛上时，山巅城一家当地大学的报告指出，怪物直接致死的人数约为1.6万人，误差不大于三千，车祸、枪战、轰炸机坠毁等次生灾害造成的死亡总数在2.3万以上。　　 就算把损失全算在“社会实验”上，总损失也只有山巅城千分之四不到，军队伤亡自然不记录在内，因为不属于山巅城本地人口。　　 对比平均寿命72岁折合全年1.35%的死亡率，这个损害放在50年人口曲线里只是个小突起，甚至不会比几年一轮的流行病更厉害。　　 但是现代社会的复杂性，以及传媒在“恐慌”方面的推动力，如同金融杠杆般放大了其伤害边际。　　 人口迁出直接打击了当地房地产价格，而富人们不想和出不起高房价的穷鬼们住一起，因为在人人持枪的环境下会让自己更不安全，所以伴随而来的是金融资本大规模迁出。　　 山巅城还剩什么呢？　　 全球最高速的商用网络，供应本地及周边约两千万人口的港口设施。　　 它正在迅速衰败，六月份的预期，今年山巅城经济总萎缩43%，并且在未来至少三年内都会呈现人口净流出趋势，直到人口规模缩减至六百万左右。　　 这些所谓经济预期，在伍江眼里自然毫无价值。　　 魔化种无法被有效甄别的情况下，居住密度越高，死的越快，对山巅城如此，对全球其它大城市也一样。　　 只看这点，伍江虽然在山巅城干了大坏事，但也给其它所有有共性的地区，提供了参考对象，能在失控前做出一些调整。　　 根治魔化种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因为魔化种是通过崇拜灵子投影而形成的，这些人要么是生活希望都没有的普通人，要么就是受天赋限制，却对灵子能力有野心的家伙，或者是单纯的蠢货。　　 这意味着哪怕是一个完全筛选过的人类群体里，也会诞生出更多、新的魔化种。　　 胜泽的无神论环境，也只能多争取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