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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X胞胎

肆零肆之地 周德东 5953 2024-07-01 18:12
  我的天  但我马上计算了一下,不可能,年龄对不上,那他会不会是小差的爷爷呢?  “中分头”又追问了一句:“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很被动地解释道:“我刚来,还没去报到。”接着我马上改变了话题走向:“那个小说好看吗?”  “中分头”说:“哪个小说?”  我说:“《40年》。”  “中分头”说:“非常好看,但改编之后就更精彩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中分头”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始剧透了:“它讲的是,国民党反动派妄想攻打核城,他们派来了两个营,而我驻守官兵只有一个排的兵力”  对,这跟我看到的“剧情”一样,我集中了全部注意力,生怕落掉一个字。  “中分头”接着说:“就在大家摩拳擦掌准备战斗的时候,突然鬼鬼祟祟地冒出了两个可疑的人”  我忽然觉得,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观众,他是刚才那个噩梦的延续,他来接着吓我了,一下就对他有了界限感。  “中分头”继续说:“你知道吗?那两个人并不是在舞台上出现的,而是”他指了指背后的检票口:“而是在那里被抓获的。”  我说:“我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演员吗?还是他们真的很可疑?”  “中分头”说:“这都是剧的情节啊,所以我才说很精彩。”  我的心越来越冷了:“你接着说。”  “中分头”说:“我军指战员的警惕性多高啊,马上把他们逮住了,然后从”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通道:“从这里把他们押到了舞台上,我军官兵开始对他们进行审问。”  他在回放我的经历,我没心情听他重复,我只关心四爷被弄到哪儿去了,这个“中分头”既然在讲解剧情,那就是上帝视角,他必须知道。  “中分头”说:“这两个人很顽固,他们决口不承认他们是敌人派来的探子”  我打断了他:“他们是男的女的?”  “中分头”说:“两个男特务。”  这又有分歧了。  “中分头”接着说:“后来,我军官兵只能把这两个嫌疑人临时关押。敌人很快就攻打进来了,由于敌众我寡,‘排长’壮烈牺牲,我军被迫撤离哎呀,我再剧透下去,你就不用看了。”  我说:“没事儿,我愿意听你讲。”  “中分头”这才继续说下去:“敌人找到了那两个被关押的特务”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我的眼睛:“你是不是也以为他们是特务?”  我说:“是的。”  “中分头”有些得意:“这就是本剧的高明之处,实际上他们是我们的同志,我军设了一个计策,正是为了让他们打入敌人内部”  我说:“然后呢?你快点讲。”  “中分头”的谈兴被激发了,似乎有点刹不住车了:“果然,敌人并不信任他们,把其中一位同志带走去核实身份了”  我马上问:“带到哪里去了?”  “中分头”说:“带到他们老巢去了啊。”  我说:“他们老巢在哪儿?”  “中分头”突然安静了,他看着我,我盯着他,过了会儿他才说:“这是剧,孩子,他们把我们的同志带到后台去,那就象征是去了他们的老巢。”  这是一个圈套,“中分头”带着我绕过来绕过去,甚至都不屑把我扔进圈套里去。  “中分头”接着说:“后来,我军再次反击,终于把敌人打炮了,占领了红都剧院”  我有气无力地说:“那我们还有一位同志呢?他为什么又被我们的军队逮捕了?”  “中分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也没心力跟他圆谎了,随口说:“我猜的。”  “中分头”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很有猜剧的天分啊。是的,我们又把这位同志逮捕了,那还是为了把他打入敌人内部做铺垫。”  我有点后悔了,当时如果我赖在舞台上不走,等“敌人”来了,再次把我抓住,说不定我就能跟四爷关在一起了。  “中分头”说:“敌人不甘心,又来反扑,我军指战员再次迎敌”  我说:“这位被关押的同志去哪儿了?”  我很想听听我把“排长”和“通讯兵”移到一起之后他怎么讲解。  “中分头”说:“从现在起就不能再叫他‘同志’了。”  我一愣:“为什么?”  “中分头”说:“其实他是‘敌人’早年间派来的卧底,一直没有被识破,他知道我们被带走的那位同志机智过人,一定会通过审查,最后打入敌人内部,所以他必须马上回去通风报信。”  我懂了,在这个怪异的剧情中,四爷是正派,我是反派。  “中分头”说:“这个死心塌地的特务在返回途中,意外遇到了一名国民党大兵”  我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但还是问了句:“他是在舞台上遇到那个大兵的,还是在剧院外遇到那个大兵的?”  “中分头”反问我:“最初他和我们那位同志是从哪儿出现的?”  我说:“检票口。”  “中分头”说:“对头,这个剧已经不限于舞台,它甚至外延到了剧院之外”  我都有点愤怒了:“那观众怎么办?追出去看?”  “中分头”的表情突然变得不正经起来,他在空荡荡的剧院里扫视了一圈,说:“观众在哪儿?”  我有点害怕他这个表情:“你接着说吧。”  “中分头”说:“特务感觉这个大兵有些眼熟,他想起来,他曾在我军见过这张脸,于是,他掏出枪来质问对方,对方说,他有个双胞胎兄弟是个‘共军’”  我快吐了,我说:“你直接说结局吧。”  “中分头”说:“最后,这个特务被击毙。”  虽然在“说戏”,但我还是轻微地抖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中分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却说了另外一件事:“我们都弄不清,演员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塑胶厂的女孩,我帮她车过零件,后来就成朋友了,后来她又被调到了被服厂。有一天我又在冰棍厂遇到她了,我以为她又调换了工作,跟她搭话,她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说了我的疑惑,她告诉我,被服厂那个女工是她的双胞胎姐姐。不久我又遇到了被服厂那个女工,她也说,冰棍厂那个是她妹妹。可是,两个人的长相和声音一模一样,就跟照镜子一样,我不信,接着就开始调查,我发现,被服厂那个女工是白班,冰棍厂那个女工是夜班,这让我没法核实。后来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她和她见上一面”  好吧,他在讲我。  “中分头”继续说:“三伏季节,有一天我专门去等被服厂的女工下班,然后骑自行车带她去冰棍厂买冰棍,她同意了,我就想让她跟她所谓的双胞胎妹妹面对面。然而到了冰棍厂之后,她突然说她要去厕所,我总不能拦着,就让她去了,很快,冰棍厂的那个女工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她问我,你来干什么?我说来买冰棍,她朝我笑了笑就去忙了,过了会儿,那个被服厂女工回来了,她问我,你买了吗?”  我说:“很明显,她们就是一个人,扮成两个人是不是为了多赚一份工资?”  “中分头”说:“一个人?”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这么觉得。”  “中分头”说:“接下来,她俩碰见了,妹妹亲自帮姐姐把冰棍装进了桶里。”  我有点羞愧:“真是两个啊”  “中分头”说:“就在这时候,又走进来一个被服厂的女孩,或者叫冰棍厂的女孩,被服厂的女孩和冰棍厂的女孩同时看到了她,都没有多惊讶,只是问了句,你怎么也来了?我把目光盯住了最后出现的这个女孩,问她,你是谁?她说,我在塑胶厂工作啊,你还帮我车过零件”  我说:“其实她一直都在塑胶厂?”  “中分头”接着说:“这还没完,有一天,我就在电源厂遇到她了,这次我没有跟她搭话,悄悄问他们的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告诉我,她已经在本厂工作三年零六个月了”  毫无疑问,这个“中分头”是恐怖游戏的延续。  我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问他:“现在是哪一年?”  “中分头”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票上的日期也是4月22日,但没有标明年份,所以,你这个座位很可能就是我的,而你的票是去年的票。”  “中分头”不满意了:“这是我昨天买的。”  我说:“现在不是1980年?”  “中分头”笑了:“年轻人,你怎么这么迷糊?都把日子过到下一年去了。”  我突然说:“你认识赵一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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