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开始拟写告示。 “刘渥,男,1984年生人,因不守营地律法作奸犯科,犯下奸淫之罪,经过商讨,剥夺犯罪嫌疑人一切权利,即刻处决。” 数条告示很快便拟写完成,而后便张贴于“不周山”设立的各处告示栏,很快便引来了众多围观的群众。 余奈何也正在人群中看着这则告示,心中只觉得有些赞许,似乎…这座营地有些地方好像真的不一样,他们最起码知道维系公理,那些核心的管理层也不会肆意妄为。 对一个研究法律的老教授而言,倘若没有法度将是件恐怖的事情,任何一个成熟完善的社会体系,必须都要有法律约束,余奈何不相信人性本善,更不相信人性本恶。 但他相信法度。 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无论你有怎样的想法,不管你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冲动,都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年幼时有父母的约束,成年后要有律法的约束。 这样才不会让那些一心只想安稳过日子的普通百姓,感到畏惧和害怕,他们心中相信公理存在、相信法律存在,相信公平公正的存在。 才能让“不周山”长期稳定的发展下去。 余奈何带着他最得意的学生,站在告示拦前久久不曾离去,两人不知心中再想着什么。 许久,斯斯文文的学生终于开口:“老师,不知你怎么看?” 余奈何略微思考,便向着学生答道。 “以畸变前的律法体系来看,量刑有些过猛,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 学生轻笑:“老师之前就一直推行奸污死刑化的进程,畸变后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余奈何只是嘴角轻笑。 人类在畸变缩小之前,他本是华清大学的法律系教授,不仅德高望重,还多次参加华夏的法律法规制定,并且一心致力于推动奸污罪死刑化的进程。 他倒也不是倡议律法就应该更加残酷,只是觉得对那种毁掉另一个女性一生的人渣,就应该施以重刑。 学生若有所思。 两人正准备返回住址地,但还未转身离开,战斗部几名汉子在屈刚的带领下,便匆匆忙忙的拦住了两人。 “可是余奈何先生?” 屈刚双手抱拳行礼,同时问候道。 余奈何同样抱拳还礼:“先生谈不上,找余奈何的话…倒也就是在下。” 屈刚豪爽一笑,抱拳施礼:“想必旁边这位,正是先生得意学生?” 青年人鞠躬回礼:“在下陈明日。” 屈刚点头。 余奈何整了整衣袖:“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现在来寻我…是有何事?” 屈刚理了理头绪:“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眼下…确实有要事相求,不知先生能否赏光,前往议事厅细细商议。” 余奈何没有拒绝。 点头答应后便与学生跟着屈刚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向着不周山居住区最中心的议事厅走去,虽然屈刚现在还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事情,但余奈何的心中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种时候来找他,想必肯定是为了制定律法一事。 一路上众人闲聊,不就便抵达了议事厅。 余奈何心中实际上有些意外,当初登记职业时自己心中虽然有那么一丁点期望,但却没想过这个营地居然真的会制定律法,而不是强权压迫、不是拥有特权的管理者,便能肆意妄为。 虽然日后具体的实行会是如何,余奈何自己也不知道,但仅是他们愿意踏出这一步,便足以让这个研究了大半辈子法律的老教授欣慰。 吞噬 余奈何抵达议事厅大堂的圆桌时,整座不周山最核心的管理层都已经在这里等待,这让他感受到了叶诺他们的诚意。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余奈何与学生致歉。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回礼,表示这种自己应该做的。 “余教授请入座。” 叶诺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转而坐向了石桌旁侧,余奈何倒也没有谦让,径直便坐在了座位上,学生只是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很快便加了座位,建国更是让余奈何的弟子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但那名斯文的青年人只是拒绝,坚持要站在先生的身后。 其他人见状,也便不再强求,开始商谈起正事。 不出余奈何所料,此行正是为他们想要制定律法而来。 叶诺刚要开口:“在下有一事相求,就是为不周山制订……” 余奈何阻止了他:“不用说了,我答应,如果这种造福于居民的事情我再推辞,就算不谈心中公理,你们始终以礼相待,我若是拒绝,岂不是显得太过不知好歹了。” 叶诺笑了笑:“先生说笑了。” 余奈何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突然再度询问了一个问题:“叶城主先别高兴的太早,我想先问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完之后再说制定律法的事情。” “什么问题?” 众人皆有些疑惑。 余奈何虽然已至知命之年,但腰杆依旧挺拔,就像一颗白杨树,无论面对多大的风雨,还是漫天的黄沙,依旧不会退缩恐惧:“我想知道,你们的律法,究竟是为自己制定的。” 余奈何指了指窗外忙碌的那些幸存者:“还是专程为他们制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