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被镇压了下去,但并不代表天下就太平了。有点见识和眼光的人都知道,天下即将大乱。 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必须要掌握和权利。 而掌控了军队,就相当于掌控了权利。 董卓不过是一介武夫,可是他掌控着西凉军,还不是坐上了大汉丞相的位置。 朝堂诸公不服,可那又如何? 现在各大家族,都是在想办法增强实力,最好是把军权抓在手里。 太原王家也不例外。 王县令让甄家筹备军粮,其实都是私心,没有一点为国为民的心思。这一点,瞒不过陈彦至。 王县令回到县衙后院,一眼就见到了陈彦至站在堂屋的中央。 陈彦至居然还比自己先到县衙。 王县令脸色一变,严厉道:“陈彦至,谁让你进衙门的?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陈彦至抓起来,本县要狠狠地办他!” 若是平时,只要王县令一声令下,县衙的衙役就会冲进来,可是这次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陈彦至笑着说道:“县令大人,你是读书人,可不要那么大的火气。读圣贤书,就要学会养气。你的养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差劲。” 王县令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县衙后院,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自己好像与世隔绝,周围静得可怕。 王县令额头上冒着冷汗,说道:“陈彦至……你想要怎么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是敢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 如果到了现在,王县令还猜不到陈彦至有着非凡的本领,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普通人可不敢对县令如此说话。 陈彦至说道:“我不杀人。除非有必要。县令大人,陈某来此,只是想要和你说一句话:甄家不会再拿钱粮来让你扩军,甄家现在受到陈某的保护。如果你仗着王家和官府的势力,继续欺压甄家,我会再来找你。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希望王大人好自为之。” 陈彦至从王县令的身边走过,出了县衙。 王县令忽然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老爷,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妾身啊。” 王县令回过神来,周围的声音,全部都回来了。他说道:“陈彦至真的走了?” 王夫人眼中带着惊恐,像是见了鬼一眼,说道:“谁是陈彦至?整个县衙后院,除了你我二人,没有其他人啊。老爷,刚才你对着堂屋自说自话,就像是撞邪了一样,真够吓人的。还有,谁要杀你?” 王县令一阵背脊骨发寒,连续喝了好几杯茶汤,舒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刚才我就是见到陈彦至站在堂屋里。夫人你居然说没有人?怎么可能呢。” 王夫人说道:“老爷,妾身还能欺骗你不成?堂屋我刚让下人打扫过,地面很干净。若是真有人进来,一定会留下脚印。可是,堂屋里,没有脚印啊。” 王县令仔细看了地面,果然没有脚印。 王县令喃喃自语道:“陈彦至会妖术。他和黄巾军的大首领张角一样,都是妖人。以后,不能再找甄家的麻烦了。” …………………… 陈彦至根本就没有进县衙。他只是用心灵之力干扰了王县令的思维,直接用心神和王县令交谈。 本来陈彦至是不打算显露“神通”的,可是现在自己一没有地位,二没有身份,三没有权利,想要说服王县令,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有震慑一条路可以走。 震慑了王县令的心神,陈彦至相信他不会再欺压甄家。 百姓畏惧官员和朝廷,可是官员惧怕亡命徒。 现在陈彦至表现出来的“神通”手段,比起亡命徒刺客可要厉害多了。王县令已经将陈彦至当成张角一样的“妖人”,自然就会心生畏惧。 其实,研习国学和华夏的传统智慧以后,无论是自己恐惧,还是让他人恐惧,都是不对。可陈彦至为了借粮救人,顺便帮甄家解决麻烦,只能这样做。 陈彦至看了不远处的县衙围墙一眼,转身离开,回到甄家。 …………………… 张氏见陈彦至回来,连忙问道:“陈公子……情况怎么样?” 甄尧同样期盼地看着陈彦至。 陈彦至温和地说道:“陈某已经和王县令谈妥。他要是聪明的话,相信很快就会让人来传话,不再找甄家要粮。” 张氏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尧儿,你先带陈公子去客房休息。” 甄尧说道:“是,母亲。陈兄,请跟我来。” 陈彦至点头道:“多谢甄尧兄。” …………………… 甄尧刚带陈彦至去客房,王县令就让人来传话,说以后甄家不用再筹备军粮。 粮食重要,权利重要,可是性命更重要。 没有人不怕死。 王县令还没有杀身成仁的勇气。 张氏对陈彦至是彻底信服。她不知道陈彦至是怎么说服王县令的。可她知道,陈彦至绝对不是凡人。和陈彦至交好,绝对没有害处。 张氏让人连夜准备好粮食,好让陈彦至明天带走。 ……………… 第二天早上。 陈彦至起床,在甄府里打五禽戏,小姑娘甄宓躲在柱子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陈彦至打完了五禽戏,对甄宓挥了挥手,说道:“想要看,靠近一些,那样看得更清楚。” 甄宓的小脑袋一下子缩回到了柱子后面。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走了出来,向陈彦至走来。 甄宓冰雪聪明,非常好学,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女童。见到陈彦至这个陌生人,有点怯生生的,正常。 陈彦至身上的气息温和,很快消除掉了甄宓心中的警惕。小孩子的心灵,最敏感,只要有一点不好的情绪,他们都感知到。 “大哥哥,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甄宓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百灵鸟在歌唱。 陈彦至说道:“修行。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来,大哥哥教你练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 甄宓对五禽戏非常有兴趣。 陈彦至只是教了她两遍,她便模仿得似模似样。她觉得有趣,一边练习五禽戏,一边清脆的笑声。 张氏和甄尧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开心的甄宓。 甄尧说道:“母亲,小妹很喜欢陈兄呢。小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张氏点头道:“孩童保持开心,是天性。宓儿和陈公子待在一起,不过是将天性表现出来罢了。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沉闷。” 甄尧说道:“要是小妹每天都能这样开心就好了。” …………………… 吃了早饭。陈彦至一个人压着五辆马车准备出城。 张氏、甄尧、甄俨、甄宓、甄家管家,都站在府邸的大门口,目送陈彦至离开。 刚坐上马车,陈彦至就见到甄宓那不舍的眼神。 陈彦至很喜欢甄宓这小姑娘。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陈彦至取下了腰间的木剑,随手一丢,木剑悬浮在甄宓的跟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彦至笑着说道:“宓儿,木剑送给你。若是哪一天你有了困难,或者想要见我,就将木剑折断。我自然就会出现。” 木剑中陈彦至留下了一道心灵之力,只要折断木剑,他就能感知到。 甄宓握住了木剑,眼中闪动着泪光,点头道:“大哥哥你的话,宓儿记住了。” 陈彦至挥动一下马鞭:“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