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开裂,但从天而降的光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受损肌肤。一方面在剥离,另一方面却又修复,看似平静,但如剥皮一般的场面又实在恐怖。 不止周乐乐,众女全都眉头紧锁,闭目咬牙的强忍着。纵使如此,却没一人求饶。只因几天下来,众女都感体能大增。不论反应还是耐力都有了显著变化。 几晚煎熬也让众女摸了些门道:痛楚越强,扛过之后的好处也越明显。利益当前,众女甘于受苦就不难理解了。黑瞳见众女刻苦,心里也暗自得意“老祖传授的速成法门就是高明。即便是一群弱不禁风的妇人,如今也成了善战的士兵。虽然仍旧无法修真,但也是世俗界难寻的高手了。” 黑瞳将眼神移到周乐乐身上“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哎呀,想不起来就不重要。我纠结这个干嘛?光一个怯懦男就够我闹心的了。话说这丫头倒有点修炼天赋。我要不要教她修真呢?” 黑瞳眼中的周乐乐摇摇欲坠,为了忍耐全身的痛楚,将嘴唇都咬破了。可被月光构成的白线包裹着,楞是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就在黑瞳打定主意尝试一下时,周乐乐向后一仰,倒在了水貂绒质地的大毯子上。黑瞳惋惜的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太弱了。” 这几天晚上,黑瞳都用“三十极夜”老祖教授的法门淬炼众女。黑瞳记的很牢,老祖在教授时曾简单讲解过:此非修真法门,至多算个炼体之法。除能有限淬炼身体,别无它用。超脱五行,还得凭潜心笃行方为真经。将我教你的修炼法门仔细研读,切勿荒废...想到此,一个慈眉善目,白发白胡子的老人浮现脑海。 黑瞳鼻子一酸,好悬没落下泪来。算算时日,她已有近两年未见老祖了。“也不知老祖出没出关,这么久没回去,他该发多大火。师兄师姐会不会想我呢?不,八成不会。没我调皮捣蛋,山门或许难得肃清。 哎呀,又是一桩烦心事。体内毒素还没清掉,真把怯懦男削成人棍?哼,真是贪心,什么都想学?不知道几十个母的要借月力洗涤身体么?不知道遮挡会影响月照么?……怎么又想到他?哎呀真烦……” 黑瞳捧着小脑袋,将两束长长的黑发变成鞭子,甩啊甩的,恨恨的抽打着空气。 “鲸鱼核电站”内,几乎每个人都有事做。如果实在找不到事,那你就是边缘化、不被信任的人。在薇妮的安排下,只要不是植物人,那你就会有一份工作,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方面的。 只要干上一段时间,你就会适应下来。然后发光发热,用自己的努力换回生活必需的资源。所以基地发展至今,几乎是人人奋发,少有纠葛。在人气声望这块, 薇妮早已超过黄从江和杨小海,妥妥的基地实权第一人、也是最受欢迎的偶像。不说外表,单就把所有人都安排的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一天到晚卯着劲干工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人无完人。薇妮再聪明,再怎么有能力,奈何有些人不归管辖,她也有心无力。 不受金发美女管辖的,闫冰就是头一号。就在黑瞳操练众女,杨小海浑浑噩噩之际,闫冰却恨不得将时间揉碎了用。闫冰今年47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仍算是年富力强的黄金期。 如果是和平时代,不管是政治生涯还是人生都还有大把机遇等着他。可就在他自己都志得意满的时候,命运却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贵为花白市黑衣副部长的他,竟然得了癌!而且上来就是和死神毗邻的中晚期。 说起来,闫冰确实有点冤。在病毒没爆发前几个月,他终于有了倦怠的感觉。所以抽空去了趟医院。为了出人头地,他将自己活成了拼命三郎。一心打拼的他,从来不体检。 他甚至把去医院当成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琐事。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最后还影响了家庭。就在确诊前几天,爱人带着女儿和他离了婚。说实话,这是件懊悔的事。要是癌症确诊报告早于离婚书之前到手上,他绝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走她俩。 回想最初拿到癌症报告时,闫冰只觉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塌了。整整一夜,他没回那个冰冷无人的家,在办公室枯坐了一整宿。当隔天来上班的黑衣和他打招呼时,彻夜未眠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黑衣这个职业本就特殊,熬夜更是家常便饭。所以闫冰抓着小花卷,就着咸菜呼噜呼噜吃小米粥的当儿,谁也没发觉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闫冰闫副部长有啥变化。外表还是那个有些谢顶,带着厚眼镜的斯文人,内心却掀起了足以淹没世界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是我?黑衣二十多年,我兢兢业业;七千多个日夜,我天天察言观色;结果就这样?从学校出来,我没有一天放纵。别人花天酒地,我不羡慕?别人左拥右抱、彩旗飘飘,我不渴望? 要不是人上人的目标,我干嘛委屈自己?可结果呢?呵呵……哈哈……”闫冰在食堂里,忽然咧嘴狂笑起来。稍远些的黑衣们不由窃窃私语。因为小米粥合着黑色的咸菜一起,从没闭合的嘴里流出来,将笔挺的黑衣制服渲染的一塌糊涂。 闫冰不愧是基层奋斗冲杀出来的拼命三郎。即使肠癌中晚期,也只能让他消沉一个晚上。之后的日子里,闫冰变了。之前,他对工作负责,大事小事、不管什么事都要过问。 得知患癌后,他做事情要看对方背景;办案件要看难易程度。一句话,没好处的事,闫大部长不关心。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磨推鬼”么?中晚期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晚期,怕什模?听说倭国医疗技术不错,那就先就近看看。要不行,直接去米国。只要银子够用,这些还叫事么? 随着办公室内贵重物品越来越多,闫冰的续命计划也越来越近。“再干一票!将资本筹够一个数,我就直接跑外国公司去,再不回来!”办公室里有什么,市场价值多少,他已经算的清清楚楚。好不容易,冒天下之大不韪才将续命计划正式提上日程,却被突如其来的“末日病毒”掀了车。 “受难日”那天,闫冰一如往日的在办公室里守着财产。之所以选办公室,是因为方便。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么?闫大部长还真没瞧得起楼下那几个负责经侦的黑衣。 当外面乱成一锅粥时,他早就得到了风声。一方面,是迅速撤离,但要舍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巨额财富;一方面,是中之必死,连死人都不放过的致命病毒。几番权衡之后,闫冰选择了留下。他要和那些贵重物品,真金白银一起对抗病毒!撤退?有什么用?没钱,癌症一样会要他的命! 可是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得到了部下拥戴,可他也真真正正将自己困在了死地。后来,杨小海这个突击能手给了他脱困希望。 在意外联系上国公司后,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世界末日,权利比金钱有用得多!经过一系列努力,他终于攀附上了总公司高层,成了真正的国公司大员。可结果呢?中晚期的肠癌扩散成了晚期。纵使再多金钱、再高权势也救不了命。 那时的闫冰几乎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别说老婆孩子下落不明,就连出卖灵魂换的赃款也全部留在了花白市黑衣大楼。如不出意外,一片废墟内还能找到些融化的金块。 但那有什么用?几经挣扎的闫冰每天都能感到生命的流逝。他打算趁还能动弹主动结束生命。就当赎罪好了。可“战斗疫苗”的横空出世拯救了他。 李卫国的晋升,对闫冰毫无影响。但三号带回的讯息却点亮了迷途。经专家验证后,闫冰如梦初醒。如果将致命病毒比成无往不利的矛,那么“战斗疫苗”就是阻挡它的盾。 机缘巧合之下,矛和盾竟全落于手。这说明什么?还用问么?他闫冰天生注定,命不该绝。 再次遇到李觉民这根搅屎棍,闫冰燃烧的斗志根本未受影响。尽管小兔崽子一上来就给他难堪。可和自己的性命相比,面子算个屁! 这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闫冰在杨小海眼皮子底下紧忙鼓捣。一个多礼拜过去,楞没人找他的麻烦!随着实验进程顺利延展,研发终于到了关键时刻!接下来,就要用疫苗与病毒结合后的“药”,来攻克、治愈癌症了。 一个女人,一个被绑缚住四肢的女人,一个被绑缚住四肢、平躺在病床之上、肚子高高隆起的、昏睡状态的女人。在女人身边,围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专家。这些专家和昏睡的女人一起,都在等待国公司代表—闫冰的决定。 闫冰带着口罩,厚厚的镜片后是足以冻掉渣的冰冷。他手拿长长的注射器,缓步向昏睡的孕妇走去。而白大褂们,则道貌岸然、凛然不可侵犯的肃容站立。